蘇鳳玲的消疑,並未讓蘇祁安平靜下來,四周有沒有監視,對他而言他根本不在乎,之所以環顧四周,是擔心蘇鳳玲是不是受到什麼威脅,或者有難言之隱,方才如此之言。
但現在看來,是蘇祁安想多了,現在的蘇鳳玲有皇室威嚴,有高高在上,但唯獨少了人情味,這感覺讓蘇祁安心裡有些難受。
他有些不甘心,沉默一會,直愣愣的看著蘇鳳玲道。
“九公主,現在的這一切,是你想要的?”
蘇鳳玲一怔,清冷的臉色帶著淡淡笑意,隨意道,“東山侯,你在說什麼?本宮怎麼有些聽不懂,還請明示。”
“和親之事,下嫁扶桑,這一切是九公主可願?”
“本宮還以為東山侯說的是何事,原來是這事啊,下嫁和親扶桑與否,一切還得聽父皇所言,本宮身為皇室公主,理應為父皇分憂。”
“如果本宮的下嫁,能夠換來大涼東南沿海的和平,本宮還是挺願意的,就像三姐一樣,為了西北西域各國的穩定,和親吐蕃,這些年下來的成果,你也看到了,和親一事沒什麼不好的。”
蘇鳳玲語氣輕鬆,仿佛她的下嫁和親,是一件很平常的事。
但她沒發現,自己說完這番話後,蘇祁安藏在袍子內拳頭,卻是忍不住緊握起來。
就連臉色,都是有幾分漠然,如果這事真如蘇鳳玲說的那麼簡單,外界也不會因為這事鬨的沸沸揚揚。
還搞什麼比武擂台,直接下嫁就完事了,如果這是蘇鳳玲內心真實想法,蘇祁安也不至於在皇城宴會如此大鬨。
沒有和蘇鳳玲相處了解話,對這話,蘇祁安斷然不會有絲毫情緒,反而樂的接受。
但他好歹和蘇鳳玲有過一段時間的相處,對她的性子多少了解。
哪怕在她走後,通過王嫣,他也能知道,蘇鳳玲為人秉性。
就算蘇鳳玲回到京都後,因為某些事,導致她的性格有變,但也絕對到不了眼前這般。
如此清冷,高高在上,對蘇祁安畢恭畢敬,這種尊敬和二皇子蘇哲,有什麼區彆。
不過是笑麵虎式的假把戲,導致蘇鳳玲現在如此樣子,怕隻有一個原因,她受到的某些方麵壓力太大,不得不讓她犧牲自己。
在想清楚這些後,蘇祁安漠然的臉色恢複如常,看著蘇鳳玲道。
“既然這是公主殿下的想法,蘇某也就不多加乾涉了。”
“但蘇某既然是大涼軍侯,維護大涼尊嚴是我的責任,如今扶桑代表團來京,想必不日時間,會開始所謂的擂台比試,到時候蘇某會儘最大的力,保大涼尊嚴,以及皇室臉麵。”
“如今再見九公主後,知曉公主殿下意思,蘇某也就明白了,該說的已經說了,天色也晚了,蘇某告辭了,公主殿下保重。”
隨即蘇祁安轉身就欲離去,在他走了幾步左右,蘇鳳玲的聲音忽然響起。
….
“東山侯,等等。”
“公主殿下,還有何事?”蘇祁安駐足轉身,抱拳道。
蘇鳳玲閃動的目光恢複如常,遲疑一會,輕聲道,“呃…沒什麼大事,隻是想囑咐侯爺,早點休息,養足精神,為日後的擂台比武,替大涼爭回顏麵。”
“那是自然,請殿下放心。”
隨即蘇祁安不在猶豫,恭敬抱拳後,大踏步的轉身離開,蘇鳳玲注視著他的背影,清冷的目光,閃過幾分擔憂,藏在衣裙裡的雙手緊握。
就在蘇祁安的身影,即將消失視線儘頭,他的聲音緩緩傳來。
“蘇某不為彆的,為大涼,為皇室,更為自己,有蘇某在,這次和親沒那麼容易!”
沉穩的聲音傳入蘇鳳玲的耳邊,一下子就像擊潰了她的心理防線。
蘇鳳玲依舊是清冷模樣,但她的臉頰,卻是有著兩行淚水滑落,隨著時間流逝,這座小院內,隱隱響起陣陣抽泣…
此時,離開亭院的蘇祁安,沒有在皇城內過多停留,在內侍的帶領下,上了馬車,直出皇城。
期間,蘇祁安坐在車內,一語不發,直到出了皇城,馬車行駛在大街上,蘇祁安抬頭像似若有所感,對著車夫說了一聲。
疾馳的馬車迅速從右邊的一條巷子拐了進去,沒有任何減速,就像走一條捷徑,約莫片刻,馬車從巷子裡出來,繼續朝著東山侯府前進。
隻是此時的車內,除了蘇祁安外,卻多了一人,這人不是彆人,正是安小隊的首領王嫣。
王嫣的出現,蘇祁安不感意外,以她的身手,哪怕去皇城都沒有任何問題。
此次的皇城宴會,除了蘇祁安、謝蒼外,與此同時一起跟隨的,還有王嫣率領的安小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