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川很激動,老實說,當初因為自保,選擇和沈衝同流合汙,他的心裡還是帶著幾分愧疚的。
武川這人,雖然談不上清正廉潔,但也不是那種壞到骨子的家夥,做人還是有底線的。
這麼幾年,沈家所做的惡心之事,讓武川這個知情人,備受煎熬。
當時的一念之差,造就了這般田地,武川心裡很煎熬,是很痛苦的。
如今,蘇祁安到來,不但沒有懲罰他,還給她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武川自然格外珍惜。
在蘇祁安的揮手示意下,武川緩緩起身,他的臉上有著濃濃的堅定,大有這次不鏟除沈家這顆毒瘤之勢。
謝蒼、蘇勇上前,紛紛開口,“蘇兄,說吧,接下來怎麼做?要不我直接調動隱藏城外的裂山軍出動,一舉把沈家給蕩平了。”
“是啊,先生,隻要你發令,我一定保證,最多兩刻鐘鏟平沈家,活捉沈衝!”
蘇祁安搖搖頭,製止了二人這般簡單粗暴。
倒不是蘇祁安不想乾淨利落解決,真要動手,一個小小的沈家,隨便是裂山軍還是東山軍,就能輕易鏟除。
但這沈家最大的依仗,並非家族私兵,而是漢中郡百姓民意。
聽武川的講述,沈家無論名望,還是在底層百姓當中,都是當屬第一。
真要是這麼大規模的動了他,恐怕會激起民憤。
不得不說,這沈家實力不強,但比一般的大世家,頗有遠見,知道利用民意給自己造勢。
一旦民意而起,就算是蘇祁安也得頭疼一番。
因此,對付沈家,不能這麼簡單粗暴,還得計劃一番。
蘇祁安招招手,謝蒼、蘇勇、武川上前,聽著他小聲說著什麼。
不一會,三人散開,謝蒼、蘇勇還好,臉上掛著幾分笑意。
倒是武川,明顯有幾分震驚,可轉念一想,這次對沈家出手的,可不是一般人,是這位在西州,同樣聲名赫赫的蘇祁安。
最重要的是,這個東山侯,一向都不按照常理出牌。
有他出手,漢中沈家,這次沒那麼容易糊弄過去。
三人得了命令,目光掃動,在他們的後方一角,白月、紅昭兩位姑娘,站在角落,一動不動。
綁在他們身上的繩子,已經解開了,二人一語不發,默默等待著,從始至終沒有打擾蘇祁安幾人商議。
三人頗有眼光的點頭,揮了揮手,各自帶著手下兵士離去,給三人留下單獨空間。
畢竟是熟人重逢,總得有些話要說說。
眾人離去,蘇祁安上前,看著白月、紅昭兩位姑娘,拱了拱手道。
“白姑娘、紅姑娘,好久不見啊,你們怎麼會在這裡,怎麼淪落到這地步了?”
蘇祁安的詢問,白月、紅昭沒有隱瞞,對著蘇祁安行禮一番後,隨後把他們這幾年的遭遇一一告知。
這事說起來,還得從三年前的頭牌大會說起。
那次的頭牌大會,因為蘇祁安的暗中做手腳,導致陸小婉即便成了頭牌花魁,卻無人問津,反而是白月、紅昭兩位姑娘大獲全勝。
按理說,二人的大獲全勝,在後麵的日子裡,過的不算太差。
可正因為太過出風頭,為了發掘二人的價值,頭牌大會結束後,被送到州城。
在州城上,被一位州級官員看上,想要強娶納為小妾,恰巧沈衝就在場,出麵乾預了這事。
漢中沈家的威望,唐豐是知道的,本身是產糧大郡,沈家又是漢中絕對的糧食大戶,因此,這事就賣了一個麵子。
白月、紅昭被送到了沈家。
本以為在沈家會過上好日子,畢竟,沈衝的謙虛有禮,在西州也是出了名的。
可真到了沈家,沈衝撕毀了自己的偽裝,把二人囚禁起來,每每有需要巴結的高官來訪,把二人當作禮物奉上。
二人就像被圈養的金絲雀,平日好生的招待喂養,替沈家效力接客。
這種日子整整就是三年,三年時間,二人不是沒想過逃跑,可在沈家嚴密監視下,一旦發現,抓回來就是一頓打。
至於為何在這時候,公開他們身份娶妻,不過是為了給沈衝打上一個癡情的人設。
當初把二人接回來時,沈衝對外放話的,不會強娶兩女,隻會等兩女心甘情願。
這種癡情人設打出來,那叫一個深情款款,不僅是漢中郡,就連西州的一世家大戶,未出閣的閨女,都對這位沈家公子,頗為傾慕。
而今天的娶親,就是為了圓三年的深情人設,做一個交代。
這才是當地百姓,沿途一直替沈家說話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