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4.“完美騎士”(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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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停車場一角,由於工程施工尚未結束而堆積了大量塗料罐。一發流彈命中此處,灼熱的子彈點燃溶劑引起爆炸。地下的黑暗被紅蓮之炎所驅散。

Sae被彈幕壓製得完全無法靠近,為了尋找起死回生的手段而環顧四周。那時她所看到的,是停在牆角車位的一輛輕型卡車。

“――就是那個!”

Sae冒著被逼到牆角無路可退的危險,朝看準的車輛衝去。eseke一邊追蹤著逃跑者,一邊用雙手的機關槍亂射。Sae在千鈞一發之際搶先於呼嘯的子彈猛攻一步,衝入了卡車背後。她用刀背朝上一揮,將車身打到空中。

此時,以Sae為目標的彈雨,將卡車如紙模型般揉碎。Sae繼續躲在碎片四散的車身後,用肩膀抵住翻轉的底盤,就這樣朝著eseke衝去。

eseke繼續射擊,用機關槍毫不留情地將卡車車身粉碎為鐵屑。儘管就連厚重的卡車車架都很快迎來了四散迸裂的命運,但在Sae看來,隻要“臨時盾牌”能將距離拉近到刀劍攻擊範圍之內就足夠了。

“唔噢噢噢!”

貫穿車身的子彈掠過她的臉頰和肩膀。一發子彈四濺著火花擊中油箱,引燃裡麵的燃料。已經不成樣子的車身燃起熊熊大火。可就算如此,也沒有阻止Sae突擊的腳步。

在距離敵人不到十米時,Sae瞅準時機將卡車殘骸投向eseke。黑騎士麵對像皮球般翻滾逼近的燃燒鐵屑毫不躲閃,揮起單手企圖將其一拳粉碎。

――時機已經成熟。

“哈啊!!”

隨著高昂的喊聲,Sae以電光石火之勢再次逼近燃燒的卡車車身,就這樣用儘全力一氣突刺下去。寶劍貫穿了作為障眼法的燃燒鐵塊,劍尖直逼另一側的eseke。

eseke完全沒看到Sae在障礙物遮擋下的活動,根本無法回避。直到第三次的交鋒,Sae才終於一擊命中敵人。她的劍尖傳來了直接命中的手感。

可是――

“――太淺了!?”

Sae一側同樣也因為盾的阻擋而無法直視目標。儘管依靠直覺的突刺確實擊中了對方,卻終究沒有幸運到一擊必殺的程度。風王結界的前端雖然準確命中了黑色頭盔的眉心,卻未能擊碎內部的頭蓋。

卡車車體外側飽經彈雨、內側被劍穿刺,這次終於斷成了兩截。雖然eseke沒有負下致命傷,但由於顏麵被猛烈突刺,一時無法恢複踉蹌後仰的姿勢。那是足夠施以追加一擊的空擋。現在勝利的天平傾向了Sae。

Sae一腳踢開燃燒的車輛殘骸,以上段姿勢舉起了劍。這次決不放過他。她瞄準eseke毫無防備的頭頂,將勝利賭在了接下來的正麵劈斬上。

姿勢、速度、時機全都完美無缺。那是無愧於執劍英靈之名的全力一擊,足以讓人確信已分出勝負――正因為如此,Sae在刀身被阻止於虛空的瞬間才會顯得格外驚訝。

eseke丟掉機關槍,在眼前赤手空拳地夾住雙掌接住了風王結界之刃。那絕技在雙重意味上叫人難以置信。不單因為他用毫無可能的姿勢對Sae的必殺追擊做出回應。更因為隱形的風王結界軌跡是不可能被看穿的。可黑騎士卻空手奪白刃封住了Sae的攻擊,仿佛對Sae的佩劍從形狀到長度全都了如指掌一般。

Sae突然領悟到被eseke接觸武器所意味的致命危機,猛地打了個冷戰。她將內心的驚愕拋到腦後,使出全力朝黑騎士的胸部踢去。抵擋不住而後退的eseke鬆開寶劍,使得Sae的愛劍在千鈞一發之際避免了被對方的黑魔力所侵蝕的危險。

天花板上的噴水器對四處蔓延的火苗產生反應,開始猛烈噴灑起水幕。儘管全身暴露在暴雨般傾瀉的防火水中,白銀與黑色騎士卻仍然紋絲不動地對峙著。

Sae心中再次湧起無法忽視的疑問。

風王結界的幻惑對eseke無效。他明顯熟識被不可見之鞘守護的寶劍。換句話說,這意味著他原本就認識成為英靈之前的自己。

在倉庫街和未遠川,這個黑騎士表現出異常的執念襲擊了Sae。如果那不是Maste的指示,而是這瘋狂英靈自身的怨恨……

越是凝視黑霧,鎧甲的細節越模糊。這表示eseke身上纏繞著與風王結界類似的幻惑守護,讓人絕對無法看破其英靈的真麵目。但Sae此時不得不確信――他毫無疑問是與自己相識的某個騎士。

“……從你的身手來看,想必絕非無名的騎士。我問你!”

Sae下定決心,朝隔著水霧對峙的敵人大聲呼喊道。

“既然你認出我是不列顛之王阿爾托莉亞潘德拉貢而向我挑戰,就應該出於騎士的榮耀報上自己的來曆!隱瞞身份的挑戰就如同暗算!”

傾盆大雨般的水聲中混入了“哢噠哢噠”的清脆金屬聲。雖然很輕微,但那潛入耳中的聲音冰冷得讓人膽寒,毫無疑問是eseke所發出的――在黑霧籠罩下的全身鎧甲正在顫抖著。

那是徹底覆蓋四肢的鎧甲如水波般微微震動,相互撞擊所發出的聲音。

“你……”

Sae終於察覺到那仿佛爬過地麵的怨嗟呻吟般詭異聲音的來源。

那如同被碾壓、抽泣般的聲音源自黑色頭盔的深處。eseke渾身抽搐著,表露出了無可抑製的感情。

笑聲――當Sae如此理解之時,無以言表的惡寒貫穿了身體。

她毫無推測和根據,隻是憑借第六感的指引便明白了――自己之前的詰問犯下了致命的錯誤。

可惜她察覺得太晚。對她而言會喚來最糟詛咒的語句,早已由她自己親口說出。

塗滿黑騎士全身的黑霧卷起漩渦開始收縮。在傾瀉的水霧中,漆黑的甲胄終於顯露出了廬山真麵目。

那是既不華美也不粗俗,卻又能將機能美與華麗絕妙結合的完美鎧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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