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Ache因為討厭悶在陰濕的地下而出去了。綺禮明白,必要的時候Ache會趕過來,所以沒有感到任何不安。唯獨對於這個英雄王,綺禮沒有把他當作使魔看待,而是當作利害關係一致的同盟者。
或者說,從璃正手上接過的令咒還有其他更有效的使用方式。對於沒有魔術刻印的綺禮而言,即使屬於消費型,也有許多為魔術作備份的手段。現在的他即使與熟練的魔術師戰鬥,也有很大的勝機。
今晚,最後的Sevant之間的戰鬥,將決定聖杯的走向。作為旁觀者的綺禮所要做的,隻是坐等時機。身為Maste的他應該考慮的,反而是Sevant之外的謀略戰――在那場戰爭中,有綺禮最強大的敵人。
衛宮切嗣。如果說現階段還有誰能從綺禮手中奪取優勢,那就非他莫屬。
綺禮的心中一直期待著與他的對峙。可是,既然對方是徹底的暗殺者,他希望的那種形式的邂逅就不可能實現。要製造出與衛宮切嗣正麵對決的局麵,就必須時常思考戰局,繼續確保先製權。一旦被切嗣奪取主動權,綺禮一定會連對手的樣子都沒見到,就被他從背後解決掉。那樣的話,一切都毫無意義。
衛宮切嗣無法捕捉到這個蓄水池的情況,這一點是可以確信的。否則的話,雨生龍之介會更早被消滅掉。隻要躲在這裡,就不會遭受到切嗣的突然襲擊。現在隻要讓對手乾著急而毫無頭緒就可以了。對決的場地要由綺禮決定。
讓根據理性行動的切嗣的預測落空,使他不得不主動出現在綺禮麵前――這個目標已經明確。接下來隻要等待夜幕降臨。
聽到痛苦的呻吟,綺禮把目光投向黑暗中的一角。仰臥在那裡的,是讓eseke綁架來的艾因茲貝倫的人偶,她並不是自然地躺在那裡,而是被施加了簡單的魔法陣,讓周圍的魔力流入。雖然場地不是地脈,但在從前,由於Caste在這裡貪婪地吞食犧牲者的魂魄,所以至今這裡依然積聚著那時剩餘的魔力。先不說這種供給對她而言是否舒適,隻要狀態安定就足夠了。
當然,就算現在把她的腹部剖開,取出“聖杯之器”,也沒什麼不方便的。不過,對綺禮而言,現在希望得到與她交談的機會。浪費工夫供給她魔力,也是為了這個原因。
“女人,你聽得到嗎?”
“……”
在發出微弱呼吸的同時,人造人睜開了眼睛。空虛的眼神失去了焦點,視力明顯減弱,但她還是判斷出了仇敵的聲音。
“言峰……綺禮,和我想的一樣,果然是你乾的……”
“聖杯戰爭即將決出勝負。也許,我將成為完成你們艾因茲貝倫一族夙願的人。”
雖然沒有必勝的自負,但這可說是能夠保守估計到的結局。
“還是這麼一副不合作的態度,你對我這麼不滿嗎?”
“當然……我要托付聖杯的,隻有一個人……那絕不是你,代理人。”
雖然連說話都困難,但她聲音中包含的憎恨與氣勢,讓綺禮也不禁皺起眉頭。
“搞不明白。你隻不過是搬運聖杯的人偶。比起勝負的局勢,完成儀式才應該是最終的目的。都到這個時候了,為什麼還執著於特定的Maste?”
“是啊,怎麼可能明白呢……連寄托於聖杯的願望都沒有的你。”
憎恨的嘲笑讓綺禮感到更加疑惑――這個女人真的是人偶嗎?連靈魂都沒有的人造人,為什麼有這些感情?
“言峰綺禮……你連這戰爭的意義都不明白的虛無男子。你是絕對贏不了那個人的……做好心理準備吧,我的騎士,我的丈夫一定會把你消滅……”
“……你為什麼要說關於我的事?”
更讓綺禮疑惑的,是她的話語中的內容。為什麼這個人偶能如此準確地看出他的真心。時臣,甚至自己的父親與妻子都做不到這一步。
“哼哼,害怕了嗎?好吧,我就告訴你……你的內心已經被衛宮切嗣看穿了,真是因為這樣,他才會對你有所警惕,視你為最大的敵人……切嗣一定會比任何人更冷酷、更無情地撲向你。做好心理準備吧……”
原來如此――綺禮滿意地點了點頭。
如果是那個男人的話,或者說,如果有理解自己的人存在的話,那個人和自己一定是同一類人。
衛宮切嗣沒有辜負自己的期待。儘管一次也沒見麵,他卻對言峰綺禮作出了最合適的評價。
“謝謝你,女人。對我來說,這是福音。衛宮切嗣這個男人果然和我想象的一樣。”
然而,回答綺禮的,卻是一陣嘲笑。
“……真是個愚蠢透頂的男人。你想說自己理解衛宮切嗣?……哼,彆逗我笑了,明明是個連他的腳後跟都及不上的男人。”
“――你說什麼?”
突然聽到的聲音讓他渾身顫抖。這句話讓他難以忘記。
“沒錯……衛宮切嗣能夠看穿你,你卻不可能猜透他……言峰綺禮,存在於那個男人精神中的東西,你一樣也沒有。”
在嘲笑的話語繼續流淌出來之前,綺禮掐住了她的纖細脖子。即使艾因茲貝倫森林中的死鬥再次上演,現在的綺禮信中卷起的憤怒和疑惑也是那時所不能比的。
“……我承認,的確,我是一個空虛的人。一無所有。”
他的咆哮聲一開始顯得很平靜,或者應該說,激動之色之後才顯露出來。
“可是,我和切嗣有什麼不同?和那個隻會投身於無意義的戰爭――沒有從中得到任何東西,隻是重複著殺戮的男人!那樣偏離常理,那樣徒勞,他不是迷茫之人還是什麼!?”
綺禮聲嘶力竭地反問著。
他的質問,如同在經曆了一切都能想到的考驗卻得不到追求的答案,苦惱之餘發出的靈魂的怒吼一般。
“人偶,能回答出來的話就說吧。衛宮切嗣為什麼追求聖杯?那家夥寄托於願望機器的願望機器的願望是什麼!?”
綺禮挑釁般鬆開了掐住人造人脖子的手。允許她為了回答而呼吸。包含了得到模棱兩可的回答的話讓她停止呼吸這種無言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