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染麵帶著笑容,身形毫無阻隔的墜落在了淨靈廷的地麵之上。
而友哈巴赫則是懸浮於半空中,沒有繼續追擊。
他看見了藍染臉上的笑容,仿佛惺惺相惜一般,臉上也浮現出了興奮的笑容。
一時間兩人之間的戰鬥似乎暫時畫下了休止符。
友哈巴赫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藍染,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麼。
等待著藍染的‘覺醒。
「啊……」
藍染一邊呻吟著一邊緩緩從地上挺起身姿。
嘎吱。
他活動著自己的身體,確認著身體的受傷程度。
剛才的友哈巴赫手下留情了,這是毫無疑問的。
友哈巴赫不過是在炫耀自己新得到的力量,並沒有打算殺死他,否則不論是在‘過去,‘現在還是‘未來,他都已經死了無數次了。
想到這裡,藍染臉上忍不住浮現出輕蔑的笑容「友哈巴赫,你的敗因,便是剛才沒有直接殺死我。」
沒錯,他已經理解了友哈巴赫的力量,並且領悟了超越世界的真意!
黑崎一護斬出那一刀的時候,他也在場。
他記得黑崎一護說過,友哈巴赫隻看見了‘未來,卻忽視了‘過去。
友哈巴赫的明悟便是在那一瞬間,也就是說,此刻友哈巴赫所領悟的力量,便是飽含著‘過去,‘現在和‘未來的‘時間之力。
這聽上去的確很麻煩。
但卻剛好被他的‘道所克製。
友哈巴赫忽略了一個很關鍵的問題。
那便是麵對真正的強者,無論是在‘時間,弱者依舊是弱者,無法抗衡依舊無法抗衡。
「嘎嘣——」
莫名的爆響聲傳來。
是藍染在活動著自己的身體,做著熱身運動。
這顯然不符合他的一貫作風。
他曾經走的道路,是將靈壓提升到極致的道路。畢竟在曾經的他眼中,這個世界便是以‘靈壓的強弱來決定一切的世界。
我的靈壓在你之上,那我便比你強。
可現在不同了。
他所麵對的友哈巴赫,是超越了這個世界界限的存在。
以靈壓這種僅僅隻存在於這個世界的力量來對抗,顯得就很愚蠢。
那麼有沒有什麼是簡單純粹,所有世界都存在,無處不在,能夠超越世界的力量呢?
有。
藍染的靈感同樣來自黑崎一護。
不過說起來,這應當是個美妙的誤會。
他回想起了黑崎一護曾經擊敗自己的姿態,無法理解黑崎一護超越自己等級的靈壓的他,曾經將黑崎一護的力量,誤以為是舍棄了靈壓而尋求**力量。
是的,這就是此刻他尋到的破局之法。
純粹的力,無處不在。
力之法則,確實是能夠超越世界的‘道。
友哈巴赫驚訝地發現,此刻藍染身上的靈壓,不知何時開始變得蕩然無存。
是的,藍染將他站在這個世界頂點的靈壓,在這一刻全部轉化為了純粹的身體機能。
因為是臨時之舉,老實說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這樣轉化的效率究竟有多高,究
竟能否超越世界的界限。
但他感覺現在好極了。
從未有過如此美妙的感覺。
這就是——力量啊!
藍染活動著身姿,沉淪在了體內充盈的力量之中。
他現在有十足的自信,就算友哈巴赫的攻擊比剛才強烈百倍,無論是在‘過去,‘現在,還是‘未來,都無法破開他這具此界最完美的肉身的防禦
沒錯,在壓倒性的力量麵前,無論是在‘過去,‘現在還是‘未來,都不成問題!
想到這裡,藍染臉上的笑容更甚。
但是不知為何,當他抬起頭看向上空俯視著自己的友哈巴赫的時候,卻突然間感覺到了一絲違和感。
「這是……什麼感覺?」
一時間藍染很難形容這種感覺,硬要形容的話,大概就像是缺少了什麼。
但是很快他就將這一縷不知為何物的違和感拋之腦後,臉上再次浮現出興奮的笑容。
連他自己也沒注意到,一種名為‘戰意的東西,開始不自覺地在他身上升騰。
換做以往,這是不可能的。
無論麵對什麼地方,即便是麵對曾經壓倒自己的黑崎一護,藍染也從未心生過‘戰意這種東西。
因為他所追求的從來都是不是‘戰鬥,而是純粹的更高的境界罷了。
除了那個男人是個例外,藍染從來都自信自己是站在天上的人。
天上之人何須朝著地下之人透露戰意?
是的,藍染自己也沒意識到,從這一刻起,他便比友哈巴赫低了一等。
「來吧,友哈巴赫!這次,我會殺了你!」
「抱歉啊。藍染……」
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藍染,友哈巴赫的語氣中似乎有些失望。
因為藍染並沒有‘進化到他想象中的狀態。
「我並沒有從你身上感受到能夠讓我興奮的力量,你的‘進化似乎失敗了。
知道嗎?我現在站在這天上,是種什麼樣的感覺?
也許你也能明白吧?
是‘天上天下,唯我獨尊的感覺。
隻可惜,你好像沒機會再次體會了。」
「有沒有機會體會,要試過才知道。」
藍染微皺著眉頭,身形動了起來。
哢——
伴隨著腳下地麵的碎裂,他的身形瞬息之間便已經來到了友哈巴赫麵前。
嘎吱——
骨骼在肌肉的擠壓之下發出悲鳴的聲音,藍染手握著拳頭。
這應該是他此生揮出的最強的一拳。
究竟有多強?
他自己都不知道。
然而,對麵的友哈巴赫似乎知道。
他知道,藍染的確是悟了,但時機不恰好。
力之法則的確是能夠突破世界界限讓其飛升為超越者的法則。
可惜的是,倉促之間轉化的力量,根本不足以突破那道世界的壁壘。
他從藍染身上感受不到足以突破世界的力量。
藍染的敗因,僅此而已。
砰——
音爆聲戛然而止。
藍染揮拳的動作在友哈巴赫麵門前停下。
友哈巴赫麵無表情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眼底閃過一絲遺憾的神色。
在‘時間的影響之下,藍染即便窮極一生,也抵達不了他的麵前。
「很遺憾,時間並不是你想象中那樣隻存在‘過去,‘現在和‘未來三點,它是無數條並行的直線。」
也不管藍染能否聽見,友哈巴赫一邊說著,一邊從藍染身側擦身而過,「我站在這些線條之間,即是時間之外。因此你的掙紮,毫無意義。想要靠著力之法則突破時間,你還遠遠不夠資格。」
擦肩而過,仿若萬年。
友哈巴赫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這片戰場。
而藍染則是目光呆滯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此刻的他,已經滿頭白發,渾身的皮膚如同乾枯的樹皮一般,不知經曆了多少歲月。
這一刻,藍染終於明白那一縷違和感是從何而來的了。
他從未真切的看見過友哈巴赫。
沒錯。
他所看見的友哈巴赫,不過是時間夾縫中的殘影罷了。
從一開始,他就沒有觸碰對方的資格。
這就是法則啊。
法則之下,皆為螻蟻。
他也終於明白為何自己身上會升起‘戰意了。
那是弱者挑戰強者的時候不由自主產生的情緒,當這種情緒產生的時候,他便已經輸了。
他很強,但友哈巴赫比他更強。
他們之間的差距隻是一道壁壘而已,但這卻是無法逾越的距離。
「好了,屍魂界,死神們。」
在擊潰了藍染之後,友哈巴赫的身形再次回到了半空中,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整個淨靈廷,仿佛宣言一般平靜的掃視著每一雙充滿恐懼和緊張的眼睛。
「最後,還有什麼遺言嗎?」
「卍解」
回應他的是一陣咆哮女聲。
隻見碎蜂不知何時已經瞬步到了他的頭頂,手中的指尖刃形態的斬魄刀此刻也已經化作了一枚閃爍著靈光的炮筒。
「沒用的。」
友哈巴赫平靜地抬起頭,「卍解的力量,怎麼可能會對現在的我起作用?」
「那麼……超越卍解的力量呢?」
碎蜂冷笑著,扣動扳機。
「超越·擊墜神明之杖——」
砰——
震耳欲聾的炮火聲響起,光芒瞬間籠罩了友哈巴赫的視線。
對此,友哈巴赫不免感到有些疑惑。
因為這枚炮彈,似乎不是衝著他來的。
「!」
但是下一刻,他便察覺到了異樣。
法則的力量,受到了限製。
「很疑惑吧?為什麼我沒有衝著你發射炮彈?」
碎蜂冷笑著在腳下以靈子凝聚立足點,與友哈巴赫平視。
「原來如此……」
友哈巴赫似乎有些理解了,「是因為你知道,直接對我的攻擊不會起作用,是嗎?」
「沒錯。」
碎蜂微微聳肩,毫不避諱地解釋道,「所謂的‘擊墜神明並非物理意義上的擊墜,而是通過封印的方式,將你從神之領域拽下來。‘擊墜神明之杖的作用不是攻擊,而是通過爆炸將被賜予其中的力量擴散形成領域,在這樣的領域之中,即便是你,也無法使用那份超越這個世界的力量。」
「這是……」
友哈巴赫聞言微微點頭,瞬間便明白了眼前這個護廷
十三隊隊長力量的來源,「之前的戰場上好像並沒有見過你,原來如此……你是從那個男人那裡借來了力量麼?」
「回答正確。」
碎蜂輕笑著點頭,隨後身形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她已經出現在了友哈巴赫身後,並且將其鎖住。
「那麼,給你一點獎勵吧?」
「哦?」友哈巴赫輕輕笑著,似乎很好奇是什麼樣的獎勵。
嗡——
下一刻,破空聲響起。
友哈巴赫感到一陣劇烈的失重感。
是碎蜂突然間爆發,帶著他朝著無儘高空爆射。
高度急速拔高的同時,碎蜂緊咬著牙關,從懷中掏出一枚正在散發著莫名光芒的徽章。
「這是……」
友哈巴赫平靜的看著這一幕。
他原本準備反抗,但看見這一幕之後便停止了動作。
因為他從這枚徽章之上感受到了超越這個世界的力量。
錯不了的,身後這個鎖住自己的女人,打算將他帶到那個男人麵前。
這個女人會被安插在這裡,大概是那個男人對這個世界的慈悲吧。
也罷,反正毀滅屍魂界亦或者殺死所有的死神,對現在的他來說本就意義不大了。
唯一對他有意義的,隻有如約朝著那個男人發起挑戰罷了。
那個男人一直是他前進道路之上的夢魘一般的存在,若是無法跨越,那麼即便成為了超越者也沒有任何意義。
光滿閃爍之間,碎蜂啟動了前往新世界的‘鑰匙。
踏——
落地的瞬間,她立刻瞬步離開了友哈巴赫身側。
因為來到這裡之後,對友哈巴赫法則之力的封印自然也就失效了。
接下來,是超越者之間的戰鬥,她能做的事情就到此為止了。
「……」
來到這裡之後,友哈巴赫平靜地抬起頭,打量著周圍的一切。
「這裡是……」
他發現此刻自己正站在高天之上,周圍是漂浮的雲層,腳下是某種透明的境界,能夠看到下方的事物,卻無法抵達下方。
而下方的世界……
竟然和現世一般無二。
鳥獸蟲魚,甚至人類,應有儘有。
但他並不覺得自己隻是被剛才那個死神的女人帶到了現世來,直覺卻告訴他,這裡並非現世。
「這裡是我的世界。」
讓友哈巴赫有些興奮的久違的男聲傳來。
他猛地轉過頭。
隻見一個那個名為軒浩的男人,此刻正腳踏著虛空緩步而來,笑著望著他。
「歡迎來到——‘新世界。」
軒浩張開雙臂,像是炫耀一般朝著眼前的友哈巴赫展示著眼前的世界。
這裡可和友哈巴赫創造的‘真世界城不同。
而是真真切切的一個嶄新的世界。
這裡所有的生靈,都是舊世界被卷入戰爭中隕落的靈魂。
他們在這裡重生,等待著某個時刻的到來。
而那個時刻很快就要到了。
隻要,等軒浩降服眼前的男人。
「新世界嗎?」
友哈巴赫感慨地打量著下方的世界。
這裡似乎沒有靈力,沒有死神,沒有虛,也沒有滅卻師。
是個普通得再普通不過的世界。
而這正是最可貴的地方。
「原來
如此,這就是你的目的嗎?」
他抬起頭看向眼前的軒浩,似有明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