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莫名其妙出現的男人,擁有著判決人類生死的能力,並非和他們這些‘死神’一樣隻是引渡靈魂,這才是真正的主宰生命的存在。
這下壓力似乎來到了朽木露琪亞這一邊。
她甚至有些懷疑,他們和這個男人,究竟誰才是真正的‘死神’。
無法理解,完全無法理解。
這完全是規格之外的存在。
他們死神存在的意義是為了維係三界的平衡,但如果有這樣的家夥存在,那他們的存在還有何意義?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個能擾亂秩序的神秘男人,是他們死神的‘死敵’。
果然是個可怕的家夥……雖然早就知道眼前這個家夥很可怕,但是此刻朽木露琪亞心中的警惕再一次拔高了一些。
“孤獨的活下去,還是去屍魂界尋找你的母親?選擇吧。”
軒浩平靜的聲音再次響起。
讓朽木露琪亞感到意外的是,這個男人明明有著絕對的力量,可以主宰這一切,卻還是給了這個弱小的靈選擇的權力。
真是個奇怪的家夥,他到底想要做什麼呢?
沒有人給她答案,軒浩的話音落下後,氣氛再次陷入了沉默當中。
如果能活著,會有人選擇去死嗎?
正常情況下應該不會有人做出這樣愚蠢的選擇。
但柴田勇一聽見去屍魂界或許能夠找到自己的母親後,目光似乎變得有神了一些。
“屍魂界……是什麼地方?在那裡……真的能夠找到我的媽媽嗎?”他有些膽怯的問道。
“屍魂界啊……”
軒浩朝著朽木露琪亞使了一個眼色,朽木露琪亞很快反應過來,解釋道,“屍魂界不是地獄,並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可怕,在那兒肚子不會餓,身體還很輕盈,跟現在這裡比起來不會又太大區彆……至於能不能找到你的媽媽……屍魂界雖然很大,但隻要她還沒有轉世,應該還是能找到的。”
“沒錯,起碼……在那裡你能夠見到你的媽媽。”
黑崎一護也低頭安慰道,“雖說你媽媽不能死而複生,但要是你去那邊的話……這回你的媽媽真的在那邊等你呢……”
他的臉上露出柔和的笑容。
或許是想起了自己那同樣去世的母親,也許有一天,自己也死了,能否在那邊的世界見到自己的母親呢?
很快,他便搖了搖頭自我否定了。
他必須好好活下去才行,否則要是去那邊太早,拚上性命救了他的老媽肯定會把他罵得狗血淋頭的。雖然不知道這麼多年過去了,老媽是不是已經轉世輪回了。
“好了,做出你的選擇吧。”
等柴田勇一了解清楚生與死各自代表著什麼之後,軒浩再次淡淡地問道,“要活下去,還是選擇死亡?”
“我……”
籠中的‘鸚鵡’有些糾結的晃動著腦袋,四處張望著,最後,他的目光投向了一旁沉默許久的茶渡泰虎。
“大叔……”
“柴田……”茶渡泰虎欲言又止。
“之前的事情,對不起……”
“嗯……沒什麼大不了的。”
“多虧了大叔你的幫助,我才沒有受傷……”
“嗯……這不算什麼。”
“我真的……可以這樣心安理得的走嗎?”
“……”
麵對這個問題,茶渡泰虎沉默了。
他似乎沒有資格回答這個問題。
因為被卷入這場麻煩中的人並不止他一個人,其他人並沒有那麼幸運,像他一樣擁有著遠超常人的體質幸免於難。
所以即使他原諒這個孩子也是沒有意義的,他代表不了那些是失去生命的無辜之人。
“勇一……等我死後,也去了那邊,還能抱著你到處跑嗎?”最後,茶渡泰虎還是沒有選擇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反問道。
他能夠能夠做的,隻是安慰罷了。
充滿善意的柔和笑容不知不覺的出現在他的臉上,而軒浩看著茶渡的表情,似乎也滿意的露出笑容。
黑崎一護和朽木露琪亞看著這兩個男人臉上莫名的笑容,麵麵相覷。
很難想象這兩個看似剽悍的人,能夠露出這樣溫柔的笑容,但是很快他們便反應過來,溫柔和強大,其實從來就不衝突。
“唉,真是遺憾啊……”
軒浩歎了一口氣。
既然這個魂魄不願意活著,那麼他也不會強求,隻是實驗的話或許隻能等待下一次有機會再說了。
“好了,開始魂葬吧。”
最後,軒浩將手中的鳥籠放在了地上,朝著一旁不知所措的黑崎一護提醒了一句。
“我來?”
黑崎一護指了指自己,愣了愣。
“廢話,現在這裡就你一個死神。”
軒浩無奈的聳聳肩。
“這個家夥真的是黑崎嗎?”
茶渡泰虎看著朽木露琪亞和軒浩都朝著那道他看不清楚的模糊輪廓說話,有些納悶。
“當然了,都說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死神。”
軒浩給出肯定的答複,隨後,轉身準備離開。
這裡似乎已經沒有他什麼事情了,至於茶渡泰虎……在這個少年覺醒力量之前,他不打算教些其他的東西,否則要是讓這小子變得太強,逼不出‘完現術’的力量就不好了。
“對了,朽木露琪亞,這小子的記憶不用抹除。”似乎想起來了什麼,他稍微停下腳步朝著朽木露琪亞提醒道。
“可是……”
“沒有可是。”
軒浩微微瞪了她一眼,“你現在原本就是重罪之身,再多加一條罪名也無所謂吧?”
“什麼?什麼重罪之身?”
聽見兩人的交流,黑崎一護一臉懵逼的問道。
“大人說話小孩子彆插嘴。”2
“……”黑崎一護乖巧的閉上嘴,然後開始對柴田勇一進行魂葬儀式。
“……”
看著三人的互動,茶渡泰虎總感覺自己與這幾個人有些格格不入,因為他根本就聽不見黑崎一護的聲音。
三個人的對話卻缺少了一個人的聲音,所以不管怎麼聽都感覺很奇怪。
他又摘了摘眼鏡,果然,摘下後就連黑崎一護的輪廓都看不見了。
重新帶上眼鏡後,他看見黑崎一護的影子來到鸚鵡麵前。
不知道做了什麼,但一道模糊的人形從鸚鵡身上顯現,不久後就像是風化的塵埃一樣分解,消散在天地之間。
透過眼鏡他隱約能夠看見那道人形似乎在朝著自己揮手道彆。
“走吧,回去了,一護。”
做完這一切後,朽木露琪亞催促道。
“可是……茶渡該怎麼辦?”
黑崎一護有些猶豫。
“不用我們管。”
朽木露琪亞不再說話,轉身就走。
“既然人讓我不要消除茶渡的記憶,那就代表著他應該有自己的打算。”
“哦……”
反應過過來的黑崎一護也趕緊跟上。
望著漸行漸遠的幾道背影,茶渡泰虎沉默著撿起地上的鳥籠。
此刻,被關在的裡麵的鸚鵡已經是一隻再普通不過的鸚鵡,既不會說話,也沒那麼乖巧懂事,撲騰著翅膀撞著鳥籠,似乎想要逃離這囚籠。
但是家養的鸚鵡,離開了人類應該是活不下去的吧?茶渡這樣想著,提著鸚鵡朝著自己的家裡走去。
一邊走著,他一邊緩緩摘下軒浩給的墨鏡,彆再襯衣胸前的口袋中。
臉上的表情依舊是一臉平靜,沒有人能夠看透他心中的想法,此刻他看起來真的就像從未經曆過這些顛覆人世界觀的事情。
“喂!露琪亞,你倒是告訴我啊!那個家夥說的重罪是什麼情況?”
跟在朽木露琪亞身後的黑崎一護再次追問著。
他尋思著周圍已經沒有無關緊要的人了,自己作為這貨的死神代理,應該有資格知道吧?
但是很顯然,朽木露琪亞並沒有打算回答他的問題。
隻是沉默著自顧自的走著。
“喂!我說露琪亞!?”
“煩死了……”
被再三騷擾的朽木露琪亞終於忍不住惱羞成怒了,“這不是你應該管的事情,好好當好你的‘死神代理’,替我完成討伐虛的任務就行!”
“可是那家夥說的重罪……”
黑崎一護皺起了眉頭。
‘重罪’,這個詞一聽就不是什麼好詞彙,他雖然不太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是重罪一詞本身的含義他還是能夠理解的。
那個人說朽木露琪亞身負重罪?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唉……”
終於想辦法支開黑崎一護的朽木露琪亞坐在空無一人的河邊,歎了一口氣。
她看著手中用於替換人類記憶的道具,雖然今天算是節約了一次,但所能使用的次數已經所剩無幾了,不僅如此,她的義骸也已經快要抵達極限。
失去死神之力的她,在現世處於完全沒有任何補給的狀態,再繼續這樣下去的話,也不知道還能夠堅持多久。
“歎什麼氣呢?小丫頭。”
“我……”
背後突然傳來的聲音嚇了朽木露琪亞一跳,不過很快她就反應過來來者是誰了。
此刻現世能夠無聲無息出現在她身後,並且還能叫她小丫頭的怪物一隻手也數的出來。
“你究竟想乾什麼?”
朽木露琪亞回過頭,皺著眉頭問道。
“不用這麼警惕我,好吧?”
軒浩輕笑著,很自然的坐在她身邊,低頭看著川流不息的河流。
“我可是好心想來給你指條明路呢。”
“……”
聽見這個男人的話,朽木露琪亞沉默了片刻。
她觀察著這個男人臉上的神色,似乎想要看出什麼,但很遺憾,對方隻是看著流淌的河流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讓她完全捉摸不透。
“什麼明路?”她問道。
“你應該知道的,你現在的狀態遲早是會被屍魂界的人發現,然後強行帶回去的。到時候你將麵臨的,大概是最嚴苛的刑罰。”
軒浩沒有回答,而是緩緩的給他分析著接下來將會發生的事情。
“嗯……我知道。”
朽木露琪亞輕輕點頭。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這個男人說的是事實。
原本她的打算隻是分一般的力量給黑崎一護,那樣她很快就能恢複力量,回去之後神不知鬼不覺。
但是誰能想到黑崎一護這貨這麼狠,直接給她榨乾了!啊呸,用詞好像有些奇怪,不過大體就是這麼一回事。
現在的她想要靠著現世空氣中這點稀薄的靈力來緩慢恢複力量需要很長的時間,雖然她有在讓黑崎一護幫她完成屍魂界指派的任務以掩人耳目,但是遲遲不回去繼續拖下去,被屍魂界發現是必然的。
“不過……我想事情應該沒有嚴重到你說的那種地步吧?”
朽木露琪亞皺著眉頭問道。
不過是因為意外失去死神的力量而已,真的嚴重到會被處以極刑嗎?
“會說出這種天真的話,是因為跟黑崎一護混在一起久了的緣故嗎?”軒浩有些無語的轉頭看著這個女孩,“還是說,你指望你家大哥幫你求情?”
“不……我隻是……”
“這些都不重要。”軒浩打斷了朽木露琪亞想要說的話,繼續說道,“即使你那麵癱老哥會幫你求情,甚至山本老頭子也有心想要對你從輕發落都是沒用的,這其中的因果並不是你想象中的那麼簡單,決定如何處置你根本不是他們能夠做主的。”
聽了這話,朽木露琪亞瞳孔一縮,“你……究竟都知道些什麼?”
這個男人知道的東西未免也太多了嗎?
就好像他已經看透了自己回到屍魂界會遭遇的一切一樣,甚至這貨連自家哥哥是個麵癱都知道……之前不是還說不認識年輕一輩的小家夥的嗎?
“我知道的東西不多,不過貌似都挺重要的。”
軒浩輕輕笑了笑,“所以你可要記清楚我給你指的路啊……”
“什麼路……”
朽木露琪亞愣了愣。
還沒等她問完,剛才明明還在身邊的男人就這麼憑空消失了。
隻留下一張飄零的紙條,落入她的視線。
她想伸手去抓住,但突然間一陣風吹來,紙條開始翻飛,上麵的字跡映入她的瞳孔。
當她看見紙上寫的東西後,紙條突然間自己開始燃燒了起來,一瞬間就化作灰燼。
她下意識的就想讀出上麵寫的名字,但卻發現自己根本發不出聲音。
“噓——”
一陣輕聲唏噓示意她噤聲。
那個男人似乎不想讓她喊出這個名字,或者說,不想這個名字被人聽見或是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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