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票而已,確實無所謂,”軒浩再次瞥了伊麗莎白一眼,然後將目光放在貝奧武夫和弗羅斯特身上,“現在就剩下你們兩位了,我想知道你們怎麼選?”
旁邊的伊麗莎白感覺自己的內衣已經被冷汗浸濕了,僅僅是一眼,讓她的心臟差點停跳,昂熱說的果然沒錯,這個男人真的很危險,原本她有些不信,結果現在發現自己好像作了個大死。
貝奧武夫陰沉著臉,他雖然老了有些跟不上時代,但是對方語氣中的輕蔑他還是聽得出來的。眼前的這個怪物竟然敢如此囂張?這裡可是他們的地盤。
他轉頭朝著弗羅斯特示意,結果弗羅斯特根本不理他。
弗羅斯特抽出胸前的手帕擦了擦冷汗,雖然有些憋屈,但是他不敢多言。
凱撒是他的侄子,他經常關注凱撒,也經常關注學院裡的事情,這也意味著,他對軒浩的了解至少要比身邊這位不屑於學院‘溫和’作風的校董多得多的。
貝奧武夫?那是什麼?你們想滅族彆帶上我們加圖索家啊……弗羅斯特下意識地不去看貝奧武夫,他現在的決定可是有可能關乎到加圖索家的命運,龐貝那個家夥啥都不管,家族的一切都是他一手經營,辛辛苦苦好不容易經營得還算有些成績,總不能因為這無所謂的一票就毀於一旦。
“我投讚成票。”弗羅斯特看著貝奧武夫的目光有些閃躲,“我對軒浩先生擔任校董沒有任何意見。”
“你……”貝奧武夫桌下的手捏的死死的,目光憤怒的盯著這個沒骨氣的家夥。要是龐貝在這裡,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不,我覺得龐貝根本不會在乎誰當校董……弗羅斯特翻了翻白眼,畢竟那家夥連自己校董的位置都不在乎。
“明智的選擇。”軒浩滿意的點了點頭,又看向唯一還沒投票的貝奧武夫,“那麼現在票數3對3了,隻剩下你了,老人家,考慮清楚,不用著急。”
“……”
貝奧武夫沉默了,心中的憤怒湧上心頭,他何時受過這種委屈?
貝奧武夫家族何時被一個人類如此威脅過?即使是麵對龍族,他們也從不畏懼。
死在貝奧武夫家族劍下的龍類數不勝數,在那血腥屠龍的年代,他曾指揮著鐵血‘行動隊’穿越沙漠和雪原,直搗龍類的巢穴,他的每一道命令都想鋼鐵那樣堅硬和沉重,滿世界的屠龍,刀刃上的血腥全是榮耀的象征。而如今,居然被一個人類威脅?
可是……對方的力量確實讓他忌憚。貝奧武夫的拳頭捏了又鬆,內心掙紮著究竟該如何抉擇,讓這種怪物加入校董會不是等於引狼入室嗎?為什麼這些家夥如此輕易就同意了?一點骨氣都沒有,不如昂熱和這個小丫頭。
“考慮好了嗎?”軒浩等了許久,也不見這個老頭給出回複,有些皺眉,不就是一個校董的位置嗎?我又不做啥過分的事情,怎麼感覺比讓你去死還難?
也許真的比讓貝奧武夫去死還難,作為秘黨中最鐵血的一派,死對於貝奧武夫來說要比被踐踏尊嚴好得多。
“我……”
貝奧武夫突然想要起身,身負‘嗜龍血者’的榮耀,連死都不放在眼裡,怎麼會被武力屈服?
“老人家,考慮清楚啊……”
貝奧武夫剛起身,腿還沒來得及打直,一隻沉重的手掌按在他的肩膀上,耳畔響起平淡的聲音。
“死在屠龍的戰場上是榮耀,死在人類手中可就什麼都沒有了,何必呢?”軒浩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不反對屠龍,你也彆跟我找事,懂嗎?”
貝奧武夫再次坐回座位。
落在他肩膀上的手仿佛千斤巨石般沉重,似乎要壓碎他全身的骨頭。難以言喻的窒息感讓貝奧武夫甚至忘記了呼吸,直到身邊的男人再次慢悠悠的走回自己的位置坐下,他才急促的喘息。
“哈……哈……”
貝奧武夫大口喘著粗氣,剛才那一瞬間,他仿佛從鬼門關走了一遭,渾身上下不斷湧出疲憊的感覺,一股無力感重重的壓在他的心頭。
“這究竟是什麼怪物?”他這一生麵對的對手都是龍類和泯滅人性的死侍,但這樣的家夥卻還是頭一次。
這個家夥居然自稱人類?貝奧武夫目光有些恍惚,不得不妥協嗎?他開始有些理解為什麼其他校董都沒有異議了,因為根本沒有意義。他們阻止不了這個男人,無論他想乾什麼。
就算他現在堅定的投出反對票,結果也是一樣的,這個男人依舊會坐上校董的位置。
唯一的區彆或許就是校董會要少幾個校董而已。
在場的所有人都看著貝奧武夫喘氣,可他們什麼都沒看清楚,隻看見貝奧武夫突然起身又仿佛太過年邁而無力坐下。
這個老人的臉上變得難看無比,似乎又蒼老了幾分。
貝奧武夫輕輕的歎息,他回想起昂熱曾經警告過他,不要用任何常理來判斷眼前這個男人,現在看來,昂熱是對的。
他看著眼前端坐在座位上的男人,這個男人雖然坐著,卻好像在俯視著他們所有人。
熾金色的眸子裡散發著讓人窒息的氣息,僅僅隻是對視,他就感覺身體快要散架了,即便是坐著都呼吸困難。
在他驚訝的目光中,那個男人突然起身了。
軒浩朝著門外走去,似乎對於老人最後會投出怎樣的一票並不在意。
門開了,外麵的光照在軒浩身上,他輕輕伸了個懶腰,裡麵實在是太暗了,他不喜歡。
陽光照進昏暗的會議室,照亮了老人有些蒼白的臉頰。
老人無力地癱軟在座位上,呆呆地看著迎著陽光離去的男人,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現在說話已經沒有意義了,他的這一票,注定不會是反對。
走到外麵,軒浩轉頭望了一眼這巨大的白色城堡,輕輕歎了一口氣,“唉,我真是個好人。”
如果他再壞一些,現在這座城堡應該是廢墟,裡麵的老人家應該也會被迫說出違心的話,但是心軟的他還是沒忍心把老人家逼太急,這麼看來他可真是個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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