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酒店。
陳川帶著江海和朱一霸出去瀟灑,說是要見識下西南少數民族姑娘們的特色。
來之前,陳川信誓旦旦的向顏晨熙保證,肯定是幫著江海調研反詐。結果來的這幾天,白天都在外頭吃鮮美的菌子,晚上就是各處看粉嫩的小姐姐。
就如朱一霸嘲諷陳川那般,他們過來是調研如何吃喝玩樂的。
不過,陳書看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自個兒眉眼彎彎,看著倒是樂在其中。
想到這兒,陳書忍不住笑出聲來,不知為何,自從東州清月橋反k事件後,他第一次感到緊繃的精神稍稍放鬆了幾分。
靠在陽台護欄上,吹著晚風,感受著微風拂過臉頰的涼爽。
陳書的眼睛望著遠方緩緩落下的夕陽,那一抹橙紅色的餘暉撒在逐漸亮起五顏六色霓虹燈的城市上,有一種片刻的安寧,似乎,某些事情應該要過去了。
橙紅色的餘暉,頃刻間變得像是鮮血!
像是那一晚被他手刃的喉嚨,噴射而出,漫天都是!
景色的霎時突變,陳書被驚住,忍不住倒退幾步,差點摔在地上,緩了口氣,眼前的景象卻再度恢複正常。
他摸了摸鼻子,自嘲是不是最近菌子吃多了,產生了幻覺。
洗澡的時候,陳書突然感到很害怕。
他是第一次在這麼近的距離用刀殺人,左手尚能感受到對方脖頸熱乎乎的體溫,下一秒,右手就將匕首劃了過去。
以前都是用槍,或者手雷遠遠的將人擊殺,沒有這種直接觸碰的感覺,這是從來沒有過的恐懼和驚慌。
當時那名k分子脖子裡噴出的血濺滿了陳書半個身體,接著是那雙浸透鮮血的眼睛,然後是周圍矮牆和水泥地,滿眼的血紅色如映眼前。
洗浴房裡噴灑落下的熱水,從陳書的頭上不斷流到手上。
他緩緩抬起雙手舉到眼前,端詳著端詳著,有那麼一瞬間,隻覺得噴頭裡仿佛流出了大量的鮮血,鋪滿了整個洗手間。
搖搖晃晃從廁所走了出來,坐在床邊無力的搓揉著僵硬的臉龐,陳書慢慢恢複了平靜。適才的感覺就像海邊的潮水,漲上來很快就像要淹沒大地一樣洶湧,褪去時也迅速極了。
拍了拍臉頰,陳書自嘲道:“起碼,沒有波及到老百姓。”
突然,有點想喝酒了。
......
酒吧。
這是家隱藏在巷子裡的小酒吧。
大約一百平方米的店麵,沒有助興的駐唱,沒有扭屁股的氣氛組,隻是放著一些低緩的輕音樂,四五人各坐各的在喝著悶酒。
陳書摘下帽子放在桌子上,想了想,又重新戴在了頭上。
他點了杯長島冰茶,慢慢抿著,想起讀書時候第一次被陳川哄著來酒吧就是進的這種清吧。
那時候,還以為酒吧喝酒就得懟著猛乾方顯男人本色,於是就和陳川把雞尾酒當啤酒來喝,硬是叫老板給了兩副骰子用來鬥酒。
喝到一半的時候也曾疑惑,因為周邊幾桌的客人無一例外都是人手一杯酒,哪像他和陳川,兩人麵前都放了差不多四五個空杯子。
可瞅著號稱夜場小王子的陳川又是麵不改色的,還略帶瀟灑的打了倆響指,朝酒保示意又加了兩杯長島冰茶。這架勢,妥妥的一切儘在掌握。
所以,年輕的陳書以為彆的桌子的客人酒杯少一定是他們的問題,或者是酒量差,或者是喝不起酒的原因,反正總歸是他們自己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