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許被炸了,人看著就不...不太行了...”
轟!
陳書的腦海裡仿佛響起一道雷霆,他的手不受控製的顫抖著,匕首從手中滑落,咚......
“都愣著乾什麼,趕緊去救人啊!老許現在什麼情況?送醫院了沒有?”朱一霸一把拉過楊昌,指著樓底下大聲喊著。
“已經叫了救護車。”楊昌眼簾低垂,直直地看著地麵低聲道,“可他已經沒了心跳和呼吸,怕是已經...”
“這事情你說了不算!救護車?等他們過來,黃花菜都得歇了。”朱一霸一把將楊昌推倒在地,指著他的鼻子罵道,“虧你還是個老兵,還是駕駛員。把警笛開起來,我們自己把人送醫院!”
陳書臉色蒼白,心中湧上了一股說不出滋味的悲傷。
回憶湧上心頭,他和許明亮一起經曆的那些艱難時刻,那些秉承一起的共同目標和信念,都在腦海中一一閃現。
他們曾經在市級比武上並肩作戰,擊敗眾多強勁的對手,讓一向被人小瞧的正明大隊在特警係統內徹底正名;
他們曾經在動車事故中比肩而立,誓死抵抗上級的壓力,讓奇跡女孩在一片狼藉的廢墟中重新活了過來。
陳書初來乍到特警大隊,也是許明亮這位年歲最大的老大哥,暗地裡幫著他在底下說著一些副大隊長不方便出麵嘮叨的話語,做著一些副大隊長不方便插手的事情。
新同誌對單位有想法了,他拉過去躲在角落裡悄咪咪的談談心,以老大哥的身份抹平新人的不安和焦慮;
新同誌對領導有意見了,他從民警的角度訴說領導的不宜,然後拍胸膛仗著私底下的交情給擔保了。
彆人都說許明亮是個躺平的老油條,既不訓練,也不擔事兒。可要是沒有這個老油條在隊伍裡幫著潤滑領導和民警的關係,這麼多人的隊伍又怎麼能走得快、走得齊呢?
他們互相扶持,如今卻陰陽相隔,再也無法相見。
有那麼一瞬間,陳書感到一陣無儘的愧疚,他覺得是自己是一個沒用的領導,沒有儘到應儘的責任,沒有保護好自己的戰友。
就這麼一瞬間,陳書突然冷靜下來,眼神冰冷的讓人陌生。
他拍了拍楊昌的肩膀,低聲道:“去,你叫幾個人開車先把許明亮送到醫院,我遲點過去。”
“陳大,你不過去?”楊昌抬起頭,他的眼裡滿是難以置信,眼前這位在他一貫以為是極為重感情的男子,此時表現出來對同事犧牲的態度,像是換了個人一樣。
陳書看向一側,點點頭,平靜道:“你去吧。”
“誒!”楊昌一跺腳,轉身就往樓下跑去。
跟著楊昌上來的幾名突擊隊員準備轉身離去,不過被陳書攔下,讓他們去門邊先等著。
朱一霸見狀,以為陳書是顧慮現場k分子的危險,馬上說道:“陳大,現場這裡有我守著就行,他們一個都跑不了!你要不,就去...”
陳書不置可否,也可能是注意力集中在其他地方,根本就沒聽到朱一霸的建議。
朱一霸注意到陳書走到正趴在地上的兩名華族人邊上緩緩蹲下,看著估計有什麼動作,於是將接下來的話全咽在了肚子裡。
陳書蹲在兩名華族人的腦袋邊上,輕聲問道:“火乍藥是誰扔的?”
兩人抿緊了嘴唇不說話。
陳書換了個方式,問道:“平時火乍藥都是誰來保管的?”
兩人瞥了眼蜷縮在地上像狗一樣直哼哼的那名k分子,沒敢說話。
陳書順著他們的視線看過去,然後回過頭來,往前挪半步,將紮實的特警戰靴虛踩在大胖子的幾根手指頭上。
他貼著大胖子的耳朵,輕聲道:“說出來,說響點,再閉著嘴巴的話,你的手指頭可能就沒囉。”
聲音恰到好處的讓幾步遠的另一人聽得清清楚楚。
那人肉眼可見的渾身開始戰栗起來,低著腦袋,一點都不敢朝陳書這邊看來,有點像沙暴來臨前把腦袋紮到沙地裡的駱駝。
說著,陳書在腳上稍稍加了一點點力道,不疼,但是觸感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