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551章被關小黑屋,這裡做一個簡單的前情提要:陳書通過再次檢驗,在屍體的直腸末端發現嫌疑人的金葉。而後,李夢離開解剖室,留下的溫兆對陳書表達了敬意並協助辦案。)
陳書和溫兆敲開解剖室的房門,通知朱麗一起去隔壁的辦公室吃早飯。
解剖室裡,朱麗也沒回家,跟著一起熬了夜,將屍體從頭到尾又細細檢驗了一遍。
她站起來揉揉眼,緩緩道:“又刀了一遍,這會應該沒什麼遺漏的東西了。”
先前根據陳書的建議,在屍體的xx處發現嫌疑人的金液,作為法醫的朱麗自然難辭其咎,其後主動加班加點從頭到尾又檢驗了一遍。
朱麗接過陳書遞過來的早餐,自嘲道:“現實中的法醫和電視劇裡的還是不一樣。電視劇裡的法醫更像是無所不能的法師,能掐會算,很多時候隻要發現一點點細節,就能推測出嫌疑人諸多的信息,然後一舉破獲案子。”
陳書點點頭:“還是有相同地方的。比如電視劇裡的女法醫都很颯爽,這點和現實中還是基本符合的。”
朱麗俏臉一紅,“呸”了一聲。
站在後邊的溫兆遭不住這罪,尋個理由先離開了解剖室。
見四下無人,朱麗走近陳書邊上,小聲問道:“陳書,我倒是有些好奇,你是怎麼猜到會在...會在那裡找到...找到線索的?”
陳書拿過掛在門後的便服外套,幫著朱麗換下解剖服:“你沒在派出所待過可能不知道。像我們辦理賣銀嫖昌的案子,嘖嘖,那筆錄真的叫一個細致入微......”
朱麗撲閃著大眼睛:“怎麼個入微法?你們不會連怎麼脫衣服都給詳細描述吧?”
“脫衣服?”陳書樂了,起了一點點逗弄的心思,“我們連在裡麵具體搗鼓幾下,進去一半,還是全部進去都得記錄在案!這筆錄乍看之下,妥妥的劉皇叔。”
朱麗臉色紅彤彤的,偷瞄了陳書一眼,見對方似乎並沒有注意到自己,不禁鬆了一口氣。
她假裝見慣了這種場麵,鎮定自諾道:“哦,我還以為什麼呢。我早幾年幫著重案‘坐’過幾次弓雖案的筆錄,估計也是差不多。”
在弓雖案件中,公安機關針對作為女性的被害人,往往要做至少兩次的筆錄,其中就需要女警陪同到現場之中。
而筆錄格式往往會采取總分結構,既讓被害人陳述整體被害過程,也會針對特定的一些侵害細節或者動作,進行更深一步的發問和記錄。
反複的被盤問,反複的被回憶侵害的過程。
除了筆錄,被害人還要接受身體檢查。采集口腔試紙、尿樣、抽血、全裸拍照。然後是躺在床上,張開雙腿,做yd檢查和提取,樣本來來回回要取好多次。
陳書一愣,想起以往偵辦的案子,聲音低沉道:“還是有些不一樣的。弓雖案件的筆錄是會對被害人產生二次、三次傷害的......”請下載小說愛閱閱讀最新內容
兩人邊聊著案情,邊走進隔壁辦公室。
“主任。”正埋頭吃著早飯的小明一見直屬領導來了,連忙起身招呼。
由任國慶欽點主辦此案的溫兆在屋外已經吃過早飯,此時坐在邊上翻著案件材料,雖然同樣熬了一宿,不過神情看著輕鬆至極。
朱麗“嗯”了一聲算作答應,走到邊上拉過椅子坐下,隨口問道:“嫌疑人的dna比對上了嗎?”
小明臉色略顯蒼白,浮腫的眼袋和深深的黑眼圈昭示著昨夜的不眠不休,不過雙眼瞪得炯炯有神,顯然是比中了嫌疑人。
他連連點頭,握拳在胸前一比劃,興奮道:“直接就在前科庫裡比中了!這人叫趙誌國,二十年前因為弓雖致人死亡被判了死緩,去年剛從牢裡出來。”
死緩,也就是刑法上的死刑緩期二年執行,是我國刑法上特有的一種死刑執行製度。在我國刑法上將死刑分為:死刑立即執行和死刑緩期二年執行。
死刑緩期兩年執行是指在判決死刑後設置兩年的考驗期。在緩期執行期間,如果沒有故意犯罪,二年考驗期期滿以後,減為無期徒刑;如果確有重大立功表現,二年期考驗期滿以後,減為二十五年有期徒刑。
即使後續將減刑拉滿,死緩最少也要坐牢22年。
不過弓雖屬於限製減刑,一般來說應該是兩年的考驗期+二十五年有期徒刑,總計27年打底。
陳書在心裡一算察覺到不對,疑惑道:“既然判了死緩,怎麼可能在去年就給放了出來?這才二十年都沒有。”
小明長歎一聲,遺憾道:“去年隔壁省抓到了真凶才發現是起冤案,所以給放了出來。沒想到啊,沒想到啊,轉頭就犯了殺人罪...”
“二十年前的冤案,大概率是刑訊逼供了。”陳書放下筷子,跟著歎了一口氣,“平白坐了二十年的牢,嫌疑人心裡的戾氣想必是極大的。小明,死者的身份我看也不用再查了,直接聯係當年冤案的辦案警察就行了。”
頓了頓,朝溫兆望了過去:“抓到人了嗎?溫兆,溫兆,那個,人抓住了嗎?”
不知緣故,原本翻看資料的溫兆此時有些呆愣,待得陳書連問兩次才緩過神來。
他將手上的案卷合上,點點頭:“李大帶隊去了,隻要嫌疑人沒離開華國,哪兒都能抓回來。現在群裡還沒什麼動靜,估計不會有壞消息。”
單位內定的主辦民警不一定是抓捕民警,而抓捕民警也不一定是嫌疑人到案後的經辦民警。
“不會跑的。真準備跑,前麵搞那麼多的掩飾不都白浪費了?”陳書猜測歸猜測,心裡也是有些沒底。
而在正明區公安分局內部,沒底的不止是陳書。
最揪心的,當屬刑偵大隊長任國慶。
一方麵,他期待李夢帶隊的抓捕組能傳來好消息,自己的心裡也有些急躁。可他畢竟是單位的一把手,年紀也過了五十歲,總不能事事都衝在最前線。
另一方麵,他又怕希望落空,畢竟是命案。“命案必破”的寶劍可是直愣愣地懸在頭頂,所以還得敦促著其他線索的民警繼續工作,其中,自然就有陳書所在的刑科室。
在刑大布置好抓捕任務後,任國慶也坐不住,開著警車又回到殯儀館,停好車就來到了解剖室旁邊的辦公室。
辦公室裡的幾個人,原本神色輕鬆,見到大隊長進來,神情陡然一緊,以為又發生了什麼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