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陳書來了監獄,張偉給直屬領導打個招呼臨時請了假,進監獄專屬的超市買了幾瓶伊力特白酒、醬牛肉和花生米,便趕忙奔了過來。
兩人最近一次見麵還是去年的一場同學會,那會兒在酒桌上喝了不少酒,談了不少心。算起來,兩人的關係在眾多警院同學之中也算是挺好的。
不知道是曆史遺留,還是職業傳承,在xx係統裡xxx是占了重要位置的。老一輩的xx基本上都是xxxx,無論是基層業務條線還是機關單位,幾乎個個都是xxxx。1
一方麵來講,xx工作較之尋常職業忙上許多,值班熬夜自不待言,突發的加班或者勤務行動更是數不勝數,結束後跟上xxxx,自然成了大家消解疲憊的最好也是最便捷的辦法。1
另一麵,xx的管理是帶有準xx性質,上下級的關係比政府其他部門是要嚴明許多的。1
而xx剛好是社會公認的xxxxxxx,上級看你本人是否忠誠,看同事是否值得信賴,都能夠從xx上測試出來。1
畢竟身體是不會說謊,即便誰的xx再好,到了一定的量也會難受;即便xx再差,也難得見到一個xx過敏之類或者xx不能沾的人。
雖說現在上級有了規定不能在工作日xx,但是這玩意一下子還是很難給壓製住,畢竟周末還有兩天可以xx,甚至於周五淩晨一過也是可行的。1
“咚咚咚。”
張偉敲了敲房門,稍稍整了下領子,拍拍身上不少的黃沙,笑著站在外頭等候。
房門唰一下被打開,陳書站在裡頭,同樣笑嗬嗬的看著到來的張偉。
警服上全是灰塵,大皮鞋上還沾了泥濘,顯然是從監獄外頭的泥地裡剛回來。
“你小子怎麼跑這兒了也不和大夥講一下!”陳書給張偉肩膀上擂了一拳頭,笑著將其拉進屋裡。
張偉提著一袋子的酒和下酒菜:“哎,也沒想捂著,就是覺得不是什麼好事就沒和你們提。”
“還不是好事?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們交警那邊每年去援疆還得走走關係。不過話說回來,你在這得待上一年,是要提前和我們講一下,萬一家裡有什麼事,我們同學幾個也好幫襯幫襯。”
“我爸媽都退休了,每天都能幫著麗麗帶小孩,不會有什麼事的。再說了,麗麗的弟弟今年畢業也回了東州工作,多多少少都能照顧得住。”
張偉擺好酒菜,招呼陳書坐下。
“今天周四,能喝酒?”
房間不大,就一張桌子和一張椅子,張偉把床邊的床頭櫃搬了過來一屁股坐下,抬手就是兩杯白酒。
“監獄算司的法,我們公安的規定在這可不算數。再說了,我就是外頭過來援助的,把自己份內的工作做好就行,其他時間誰管我?”
陳書感覺到張偉話裡話外帶著些戾氣,不過也沒太多在意。
畢竟吧,從東州調往nx這邊援助的民警,都是實在找不到關係了但又想提乾的人,心裡不委屈也是不可能的。
東州公安局以前下發的文件裡有特彆的注明,會把援x回來的民警都納入後備乾部人才庫裡,往後局裡有提乾的機會會優先考慮。
鼓勵機製,是個好事情。
“怎麼樣,平日工作忙不忙?”陳書端起小酒杯和張偉碰了碰,抿了一口:辛辣。
張偉直接一口悶,又滿上一杯:“還行,這邊管的不是很嚴格,反正那些犯人都知道跑不出去。”
“你進了監區?”
“不進監區,難道還安排我們坐辦公室嗎?”張偉往嘴裡丟了幾顆花生米,麵色稍有柔和,“誒,我們算好的,也就乾一年。那些犯人即使判個死緩,也能減刑到25年。這些監獄的警察倒好,在裡頭乾到六十歲還不一定能走。”
“在監區值班應該沒什麼事吧?和邵敏同事都還處得好不?”
“值班除了不能睡覺,基本沒什麼事情。同事都挺不錯,值班的時候就是瞎聊。”
“感覺你瘦了。”
“我來的第一個月就暴瘦17斤!關鍵是我本來就瘦啊,一米七八的身高,137斤,可現在都不到120了!那時候嚴重懷疑自己得了什麼病。”
晚上無事,兩個許久未見的老同學聊了許久,也喝了不少酒。聊天中,陳書驚訝的發現在這兒的xx,竟然還有xxxx的現象存在。
“我剛來的時候看到xx犯人,覺得挺難受,受不了。可沒過半年我就變了!嘿嘿,犯人給我起了外號,叫‘xxx’。沒事的時候、心煩的時候、高興的時候,或者隨便什麼時候,找個囚犯出來,xxxxxxx。”1
張偉冷冷一笑,麵上猙獰的樣子讓陳書忽然覺得挺陌生。
這副咬牙切齒的表情,和幾年前陳書撞見他在馬路上老實執勤的樣子完全不一樣。
那年交管局嚴查電瓶車駕駛人未戴頭盔、違規載人等非機動車的違章。
上頭給了不少xx落到路麵的交警頭上,作為交警的張偉隻能硬著頭皮站馬路邊上刷刷刷的給人xxx。1
原本那些騎著電瓶車上下班的人本就收入不多,就這情況還天天給人xx,一x還是xxx起步,張偉的心裡著實過意不去。
所以,有時候xxx的群眾指著他的鼻子罵xx、罵xx什麼的,他都隻賠笑。1
據說張偉曾經還被一名情緒激動的大媽當街給扇一耳光,連戴著的白帽子都被扇落地上沾了灰。
連旁邊的兩名協警都看不下去,上來就按下那大媽準備移交給派出所弄個阻礙執行職務什麼的,拘留幾天。
這種事例在當時全市嚴查電瓶車的背景下,也是常見。
可張偉隻是麵無表情的拿起帽子拍了拍灰塵,讓大媽給走了。
陳書知道,在警院讀書那會兒就知道,張偉其實是個好脾氣的老實人,說是好好先生也不誇張。
“陳書,你根本不知道這些xx都乾了些什麼!”張偉呸了一口,咬著牙齒,“那些xx!真不是人!連xx、xx都不放過!”
說著,張偉紅了眼睛,抓緊手裡的空玻璃杯,憤怒地像是要捏碎。
陳書隻能默默給他續滿白酒。
“昨天我銬了那xx一晚上,嘿嘿,就以前那幾招,不過就是時間稍微長了一點點。嗯,他一直xxxxx。當時我就在想啊,他們在xxxxxx時又是怎麼想的?”1
陳書見張偉的情緒激動起來,伸手按住對方不停抖動的肩膀,等對方平複下來,才將裝著花生米的盤子給推了過來。
“不說了,喝酒。”
張偉同樣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遂低下頭來再沒有說話。
接下來倆人隻是喝酒聊回憶過去,再不談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