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屍當前。一米五左右,偏瘦,長發,無麵。陳書艱難地再度咽下口水,努力平複自己的情緒,決定做些什麼。回憶起大學的刑偵課程,伸出左手手指抵在該女屍裸露在外麵的皮膚,輕輕擠壓進去。.m屍體的僵硬程度和正常人一樣,死亡時間估計在三天以前。將手電筒對準女屍鞋底,伸手摸了過去,上下一抹,拿到眼前。鞋底上隻粘有一點點廢宅地麵的木屑,灰塵也不是很多。不過卻是粘著一些黑粒、黑粉和樹葉屑。大概率,這女人是在死亡或者無意識的狀態下被凶手拖進屋內,所以鞋不沾地。陳書直起身子,拿著手電筒在女屍旁邊掃射,搜找著可疑物品,或者說凶器,或者說砸臉的器具。不經意間,手電又是一掃,不自禁停在了那女屍無麵的頭部。這一幕過於驚悚,就像在見證恐怖片中的場景,仿佛下一秒,這女屍就會蹣跚著站起來。陳書控製住情緒,倒退著往門口退去。一邊退,一邊繼續用手電掃視這間早已廢棄的民房。滿是灰塵的地麵上遍布雜亂的腳印。除了王大洛和王衝,凶手的腳印應該亦在其中!他繼續慢慢地退著,直到背部抵在不知道何時又關回的半扇門上,停了兩秒,轉身離開了屋子。“陳所,又見麵了。”陳書站在民房門口的台階上,見著下午剛在分局警保科見過麵的許超凡,正笑嗬嗬站在小院的水泥地上,一邊吸著煙,一邊朝陳書點頭致意。陳書走下台階:“許哥,你怎麼來了這山裡也是你們轄區”許超凡將嘴裡的香煙吐在地上踩滅,從口袋裡掏出香煙,遞了一根給陳書,自己也是再續上一根:“不然呢這黑燈瞎火的,誰樂意跑這裡來。怎麼樣,裡麵什麼情況”陳書接過煙,低頭被點上:“死了個女的,死亡時間應該在三天以前,我推測是他殺。”“好,那咱們就在這兒等著刑大過來吧。”許超凡皺著眉頭,心裡有些煩躁。雖然這種重案不需要轄區派出所管轄,但是這裡畢竟發生了凶殺案,作為所領導,心裡終歸還是擔了幾分自責。不過也僅限於此。此刻,許超凡也隻是習慣性地抽著煙等著刑大派人,畢竟外圍的隔離警戒和先期的初步勘驗都由陳書完成,他也就沒事可乾。顯然,他沒有進屋查看的丁點想法。“許哥,你們是我留在山腳卡點的人帶上來的嗎”陳書特意問了一句。他沒有點破,隻是覺得如果大家都上了山,等會刑大的人過來誰給帶路久經沙場的許超凡一聽就明白陳書話裡的意思:“你的人沒動,我過來的時候把所裡熟悉這兒的協警一並帶了。他和你留在下麵的人一交流,就知道地方在哪兒。”陳書點點頭,放下心來。其實這會兒他還想進屋再多看幾分,不過想起那滿屋子恍如死老鼠的臭味卻又是讓他卻步不已。用力吸了幾口煙,抽空抬頭看了會兒煙圈,才發現不知幾時,雨已經停了。這雨,警察一來便停了下來,莫不是這女人在天地之間喊冤吧陳書突兀想到。搖了搖頭,甩掉這些無用的想法,將注意力集中到案子上。他覺得女屍的致死原因還不確定,但是根據屍體的麵部受傷特征,凶手用以砸臉的器具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就是這院子裡隨處可見的石頭。閒著無事可乾,就將站在院子門外探頭探腦的朱超然招了進來,對他講了屋裡的情況和自己的想法,隨後兩人各自拿著手電筒在院落裡搜尋可疑物品。這一切都被許超凡看在眼裡,也許是乾了十幾年公安工作,見過太多的案件或者死人。他並沒有跟著陳書等人一起勘察,不過閒著無聊,也是去外頭取了一把椅子和手電筒,坐在台階上,幫忙跟照著。就差趴在地上的陳書見狀,回頭報以微笑。天色太黑,院子裡可用的石頭也多,對於凶器並沒有什麼發現。不過一條在水泥地上呈現暗紫色的淡淡血跡卻是被朱超然找了出來。那一條血跡,歪歪扭扭地通往案發屋子。陳書蹲在血跡起始的地方,摸了摸水泥地上的血跡,又看了眼旁邊的圍成一小圈的青磚和碳塊,再將視線投入進那半開著木門的廢宅裡。凶手可能是在院子的水泥地裡將受害人擊暈或者打死,然後拖著進了屋子。考慮到水泥地上有血跡,屋內的受害人頭部受傷,所以凶手拖行的姿勢應該是將受害人的雙腳抬起,頭部著地進行拖離。這樣的行徑也是符合屋內的受害人鞋底留下的痕跡,也就是碳粉和院子裡的碎葉。當然,地麵潮濕,暗紫色的血跡混雜在水漬裡,極易辨認錯誤。陳書的推斷,不一定正確。他招呼朱超然過來,兩台手電筒對著疑似血跡的起始點反複照了又照,地麵沒有呈現放射狀的痕跡。如果不出意外,凶手砸臉地點應在屋內。不過還是有點不想進去,等會刑大人來了再直起腰身,彎過手來敲了幾下酸疼的後腰。一直坐在台階上冷眼旁觀的許超凡突然插了一句:“陳所,等會刑大的重案和物鑒的人就來了,你還查什麼反正他們也不會聽,案子也不會由你來辦。”你瞎操什麼心哦...許超凡暗道。陳書舉著手電筒照了照那留有屍體的廢宅,正想說些什麼。這時,院子的大鐵門“吱呀”轉軸聲響起。兩人轉頭看去,見一名戴著眼鏡,身著便服的年輕人抬腳跨進了院子。對方站在院子中央,平視著眼前的三間廢棄的屋子,抬了抬眼鏡中框:“他啊,就是操心的命。”話音剛來,一名同樣穿著便服的年輕人輕手輕腳拉開自動回關的鐵門,站著門口壓著鐵門,讓一名身穿白色醫生袍,手裡提著長條塑料箱的女人先進了院子。那女人走進院子,掃了眼全場,似乎在找人。不過當下天色已黑,廢棄的民房裡自然沒有燈光,也看不清楚人。她拿出手機打開手電筒,先照了照陳書,沒什麼反應,轉頭照去站在主屋門前台階上的許超凡,定眼看了一會兒,卻是笑了:“老許,我們來了,你現在可以走了。”語氣裡儘是嘲弄。“沈兄!”“嗯!”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但不管是誰。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仿佛對什麼都很是淡漠。對此。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彆的副業。可以說。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鎮魔司很大。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沈長青屬於後者。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擁有前身的記憶。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麵前停下。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進入閣樓。環境便是徒然一變。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麵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