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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由著心意修行,依我看來,你既已開辟新道、創下內功,不若繼續往後推演完善,徹底走出自己的道路。隻須注意知行合一,分清自我真心,莫要將他人信力全數囫圇吞下即可。”
“再者,你之「天子劍」,實乃聚眾之力。若不推演完善、賦予神效,隻是微末之內力,難堪大用。”
“除非,你隻打算以內功為餌,釣取他人天賦道果。”
陶知命施施然說著,語氣十分隨意。
南奕苦笑:“那樣就真成魔教行徑了。”
逆用天賦,以「天子劍」凝結武種,創下內功心法,完全是南奕特意花心思推演的法門,並非「天子劍」正道。
事實上,南奕既以“天子劍”為名,自然是因為這一天賦極為霸道,暗藏著“生殺予奪”之意。
他能將武種分出去,自然也能將武種收回來,順帶奪走他人天賦神通。
隻不過,如此行徑,一旦曝光,就與魔教無異。
除非研究出借力之法,隻是暫借他人天賦神通,而不傷人根基,否則南奕並不打算行回收武種、奪人道果之舉
“我現在,即便不打算釣取他人道果,隻想繼續推演完善內功,都怕後續會引來麻煩,被世家乃至官府惦記。”
南奕甚是顧慮。
陶知命卻是笑道:“就算有麻煩,那也是後續的麻煩,於眼下無乾。”
“修行修行,既修且行。我輩修士,欲求長生,唯有修道,開辟屬於自己的道路。可再是自我之新道,亦遲早會和他人之道撞上。此乃道爭,亦是道之相逢。”
“狹路相逢,就算伱不往前爭,彆人也遲早會叫你讓。屆時,你是退還是不退?所以,大道爭鋒,不必顧慮太多。”
南奕還是一臉苦笑。
他的性子,畢竟不像陶知命這般無法無天。
若隻是招惹一個魔教,南奕無所謂。即便眼下很可能被永恒明火教好些玄階魔修盯上,他也依舊心態良好。
可要是招惹官府,乃至於撅整個修仙界的牆根,他怕自己兜不住。
陶知命看出南奕的心思,說:“所以,你隻是不敢,不是不想,對吧?”
南奕覺得,不做與世為敵之事,乃明智之舉,不能叫慫,也不能叫不敢。
但聽陶知命這般問,他想了想,還是輕輕點頭,不做爭辯。
陶知命笑道:“你呀,還是膽子太小,不夠勇猛精進。事實上,即便當真把事情鬨大了,與世為敵,又能怎樣?”
南奕微微一怔:與世為敵,難道還不嚴重?
“隻要你夠強,再是與世為敵,也能天下無敵。”陶知命悠悠道,“當然,你修為尚低,想天下無敵,還早得很。但是,天下無敵縱不好辦,可凡間無敵,又有何難?”
南奕眉頭一挑,有些猜到了陶知命之意。
“身處凡間,隻要你不出城,龍氣法禁下,基本也就黃階修士敢成群結隊地動手。隻要你能做到戰陣無雙,不懼群戰,便不用擔心會被人圍殺。”
“然後,玄階修士,可能有個彆人敢在城中鬥法,卻也不敢久戰。隻要你能提前修有玄階戰力,或者將「全愈」天賦升至玄階,一樣無懼。”
“屆時,你隻要躲在城中,再是與世為敵,也不必在意。”
“大可積累底蘊,等到厚積薄發,築基之時便能成就元神,於玄階無敵,再行晉升。”
南奕麵色微微有些古怪。
他感覺,論起膽大妄為,這位陶師兄,比他還要來得更像是穿越者。
而且,有一說一,陶知命如今,以跌境之身居於南天城,貌似正合他適才所說架勢:
於凡間無敵,仗著放置於無相書院的詭器「誠神鏡」,以化身鬥法無懼代價,甚至連築基魔修都能輕鬆嚇退。
南奕眼下嚴重懷疑,陶知命跌境,除了意圖重走修行路,二次蛻凡、二次築基外,說不定也是犯下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
畢竟,陶知命這口吻,儼然是個慣犯呀。
南奕虛心請教:“敢問師兄,若是惹怒了官府,官府撤掉龍氣法禁,又該當如何?”
陶知命嘿嘿一笑:“官府若是撤掉龍氣法禁,陰世氣息侵襲,趁虛而入,瞬間便會展開不少靈境。”
“姑且不說官府敢不敢吧,便是當真撤了,也能借道靈境,有多遠跑多遠。”
南奕點頭。
靈境並非必死之局。
像他之前得自築基魔修顧永擇的遺物,便有一塊馬牌,可以召喚詭靈寶馬,乘坐其上,穿越不同靈境。
這類詭器雖然少見,但終究不算罕見。
“總之,隻要你不是招惹了仙神,逼得仙神之流以真身下界,便不用擔心。”
陶知命做出總結。
仙神之流不可輕動,不到逼不得已時,甚至連化身下界也不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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蓋因仙神合道,占著相應法則全部權限。若敢妄動,恐怕前腳剛下界,後腳便會被人奪走位置。
除非,這條道上,一個競爭者也無。
南奕理解完陶知命所言,長揖一禮道:“多謝陶師兄指點迷津。”
聽完陶知命隨心教的法子,南奕不再顧慮。
他此前,主要是害怕鬨大以後控製不住局麵,被迫招惹上本可以不招惹的勢力。
但仙道爭鋒,道爭這塊,是遲早要麵臨的事。隻要心中有底,確保不會一下便紮進死路,就不必顧慮太多。
隻要趕在動靜鬨大之前,自身成勢,就可以稍微放開一點手腳。
南奕當下,除去每兩日書院上課,以及每日為《大離雙龍傳》畫幾張插圖外,手上主要還有著三件事:
其一,參悟《奪目法》,借以完善「洞真」天賦——此事卻是不急,隻是單純補全天賦,但因為源炁性質迥異,一直拖到現在,參悟近一月,仍舊未能徹底悟透。
其二,參悟「永恒明火訣」,借以完善「全愈」天賦——得手「永恒明火訣」不到一周,南奕尚連頭緒都沒摸到。
但此術,實乃洗點之術,格外實用。南奕不求無損洗點,隻求洗點之時不傷根基。隻要能做到不傷根基,確保「全愈」,就能快速修持異源術法,憑借親身體悟轉化術法。
其三,繼續推演完善內功,嘗試將天賦「全愈」融進內力,使內力具有治愈之效,從白板內功,升級到道家養生內功。
此外,養氣既已入門乃至小成,南奕暫時也就不必以修為精進優先,可以考慮分配靈性至蘊養術法或天賦上,將其階秩從黃階下品往上升。
雖然暗裡還有著永恒明火教的玄階魔修惦記,但正如陶知命所說,隻要躲在城中,就不必太在意。
而其上三件事,說難其實也不難,隻是費時間,得慢慢捋頭緒。
畢竟,所謂修行,很多時候本就是水磨工夫,懈怠不得。
不過,水磨工夫並非沒有捷徑。
比如秦家茶會上的悟道茶。
秦南衣說,悟道茶可助人蘊養術法、推演神通。
南奕覺得,蘊養術法之效,無關緊要,隻要投入靈性便能加點,不缺這一口悟道茶。
但推演神通之效,應該也能助他推演完善內功才對。
南奕,正是在聽到悟道茶功效後,才下定決心,不怕麻煩,應邀茶會。
轉眼到了二十三日,南奕手持秦南衣後麵送至的請柬,趕赴南天城城西之秦府。
時值正午,大日如烘爐。
凡人大都午休,以避開午時炎日。
秦府卻設下茶會,備足點心,邀楚郡年輕之俊傑。
做完當日文抄功課的南奕,行至秦府,被秦府家仆引進府內。
茶會地點,非是在秦府廳舍之中,而是在府中湖畔。
有法陣暗設,疏通水汽,營造清涼之氛圍。
南奕一到湖邊,便覺通體舒泰,好似前世盛夏吹空調,清清爽爽,連帶著心平氣也和。
秦南衣迎了上來:“南師弟,還請先至亭中就座,食些點心。”
南奕看見秦南衣今日打扮,眸中不禁閃過一絲異色。
此世沒有程朱理學,無女德之說,女子行事自憑心意即可,不須守太多規矩。
秦南衣往日,穿衣打扮大大咧咧,書生衣袍披在身,幾乎不像是個千金小姐。
其步伐邁開,不說龍行虎步,卻也稱得上是風風火火。
但今天,秦南衣換上白練裙,覆有輕薄紗;足下躡絲履,頭上玳瑁光;腰若流紈素,耳著明月璫;指如削蔥根,口如含朱丹;纖纖作細步,儼然妙佳人。
南奕一時,竟微覺驚豔。
穿越此世兩月餘,他還是頭次見到仙氣十足、滿懷古典韻味的女子裙裝打扮。
當然,也有秦南衣陡然從假小子畫風,切換至絕色佳人,對比太過強烈之緣故。
南奕含笑點頭:“多謝師姐款待。”
南奕跟著秦南衣,到了為他設下的座位坐下。
秦南衣又往他處去,南奕便坐在座上,稍作環視。
此時,悟道茶尚未端上,各人桌上隻是備了各種小食點心。
然後,約有半數,已經稍早南奕一些便到得秦府坐下。
不少人好奇看向南奕,南奕也不氣怯,逐一回望,雖不認識,卻也含笑點頭致意。
當然,也不全然是不認識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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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南奕左手座位上,坐著的正是謝迦南。
“倒是挺巧,迦南師兄正好與我鄰座。”
南奕打了聲招呼。
謝迦南半是感慨地笑道:“真要說來,我也是沾了師弟的光,才能受邀今年茶會。是以,我之座位,自與師弟相鄰。”
南奕微感驚訝。
原來,秦家茶會,設有十八客座,通常是邀九個家族,每家兩個名額。
但今年邀了南奕,剩單個名額不好給出,便乾脆給了謝迦南。
卻是得知為南奕操辦《明報》事宜者,正是謝北河,乃謝迦南二叔。而謝迦南雖是王家家主外孫,稍差一層,卻也算是圈裡人,又與南奕關係尚可,正好相邀。
聽了謝迦南解釋,南奕第一反應非是覺得自個有麵子,而是暗中傳音,微微訝道:“這般邀法,莫不是讓我頂去了某家資格?”
倘若當真如此,平白惡了某家,南奕雖然不懼,卻也要知道到底是哪家資格被頂,好心中有數。
謝迦南傳音回道:“師弟莫要擔心。郡中世家不止九家,而悟道茶分量不足,自不會固定邀請,結九家善緣,卻平白惡了其他世家。”
秦家每年都視各家年輕一輩成就之不同,擇情邀約。
今年雖然邀了南奕與謝迦南,砍去一家,但每年沒有固定邀約,自然談不上惡了具體哪家。
南奕聞言點頭,同時在心裡暗道:每年挑著邀請,不僅不會得罪人,反而隱隱把持著評定各家新生代優劣的話語權;這秦家,不愧為上代郡守世家,有著悟道茶這等奇物靈植不說,還似有些不甘寂寞。
五十年前,楚家楚霸王,自秦家秦不二手中奪得郡守之位,改秦郡為楚郡。
秦家後人,或許一直想著,找機會將郡名改回秦郡。
隻不過,南奕並不想摻和郡城世家間的明爭暗鬥。
讓他來飲茶可以,想結個善緣,乃至請他幫些小忙,也沒問題。
唯獨世家之爭,南奕不願摻和。
一來是不想多事,不想當刀子;二來,也是心裡瞧不上。
世家爭權,爭奪郡守之職,本質上還是在爭奪以官身養氣的底蘊,好讓族中子弟修行,能有個好前途。
可這種修行法子,南奕雖然知道是此世常態,卻於心底深處,始終不太看得上。畢竟,他本人是不打算在凡間熬個幾十年官身,等到七老八十才去晉升築基的。
與謝迦南閒聊數句後,剩餘幾人,也陸續來了秦府。
南奕先是看到裴清采,即二月七號被陸少煌隨手打傷,與郭來同時身染永恒明火的陰陽仙門之女修。
裴清采今日,領著其妹妹,攜手並赴茶會。
南奕「洞真」看了一眼,裴清采妹妹名為裴清雪,亦是陰陽仙門弟子。不過,裴清雪不是雙修派,而是清修派,修《陰陽合一法》。
然後,裴清雪修為要差些,養氣未入門,也是靠天賦神通跳過了藏精期修行。
兩姐妹也是特意做了打扮,雖不如秦南衣白裙勝雪的古典美,但一紅一藍,靠著姐妹相似之容顏,亦是頗為奪目。
不過,南奕心中卻是忍不住在想:
陰陽仙門修一體雙魂,姐妹兩人,加起來算不算是四個人?
最後到的,則是楚家來人。
楚天行仍舊著白衣,器宇軒昂。
但南奕隻掃了楚天行一眼,便忍不住看向其身後之人。
楚天行身後之人,同樣穿著白衣,存在感卻不強,像是楚天行之跟班,易被人忽略。
而且其人神態有些病懨懨,氣質柔弱,也不似楚天行氣質卓異近傲。
但南奕看向病懨懨的白衣男,瞳孔卻是微不可察地微微一縮。
其人,名曰霍子良。
而其身份,卻是六道輪回教之教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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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秦南衣稍稍配了張角色圖做參考,不過配的是假小子風格,不是白裙版本啦。白裙風格請諸君自行腦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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