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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六四 未入官場已樹敵(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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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南奕陪著宋忠前往郡府教化監。

書院先生,有著學官編製,亦屬官身。雖然平時都在書院裡教書,不在郡府內辦公,但每年一月,其他書院都會選派一位教書先生來教化監值班,等待各縣學生過來報到,做好挑選分配工作。

這卻是因為,此世跨縣遠行並不方便,普通人家做不到想何時動身便何時動身,隻能等待有出行需求的人足夠多,彙聚成車隊才好出發。

若是離郡城特彆遠的縣城,更是要耗費多日,才能輾轉抵達郡城。

為方便這些偏遠縣城的學生,故書院報到不設具體時間,整個一月都可以前來報到。

而後,不同於小縣城縣府隻是一個小院幾棟樓,楚郡郡府位於郡城中央,占地頗廣,幾乎每個實權部門都是單獨一棟閣樓。

南奕陪著宋忠到了教化監閣樓外。

宋忠入內,報了身份後,被引到二樓,由八位書院先生進行麵試。

南奕則在外等候,順帶在郡府大院裡稍微轉轉。

他尚未入道修行,目力有限,暫時做不到隔著建築物「洞真」他人具體信息。

但依著「洞真」賦予的特殊視界,即便感知不清,也能看到非凡存在泛起的靈光。

南奕想借靈光反饋,大概推測一下郡府中的修士數量。

在南山縣,南奕幾乎看不到神詭蹤跡、超凡修士。

但在郡府,隻感覺幾乎是個官員,就多少有著修為在身。

不過,南奕剛走了幾步,就被人叫住。

“郎君可是南奕?”

南奕循聲望去,卻是一位臉頰瘦削的短須男子,從牧令監閣樓中走出招呼。「洞真」之下,其人名為莫元歌,乃坐忘仙門外門弟子。

“正是。”南奕眨了眨眼,“不知大人是?”

“我乃莫元歌,牧令監一名小官。”莫元歌做了番自我介紹,“我有個族侄,名莫如鋒,上月歲考時,剛好分在了南山縣監考,對你的文賦文章頗為推崇。”

“我則是分了閱卷之責,剛好批閱了你的文賦考卷。”

“哦哦,那可真是巧了。”南奕作恍然狀,但其實心中還是疑惑,不知莫元歌為何要叫住他。

好在莫元歌不是個喜歡繞彎子的人。

“南郎,你可是已去無相書院報了到?”莫元歌打量了南奕幾眼,“還正式入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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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個問題單純看起來有些沒頭沒尾,但南奕知道,是在說拜入仙門之事。

南奕昨晚已經研究過《小無相訣》。雖因客棧略顯嘈雜,非是清靜地,尚未真個潛心修行,但也稍微試了下感應源炁、提煉源炁的操作。

身上氣息,因此也就略微帶上了一絲異常。

而莫元歌出身坐忘仙門,卻是感知敏銳,對此十分敏感。

南奕隻得點頭。

莫元歌略一思索,說:“那看來,要不了幾日,我就得稱南郎為道友了。”

“莫大人客氣,道友一稱可不敢當。我初入修行,哪敢和莫大人你們比。”

莫元歌笑了笑,倒是不再說些客套話,直說道:“今日叫住南郎,一來是有緣,竟在此相見;二來,則是想說一聲,他日南郎學成畢業,謀取官身時,可以考慮來我們吏部考功司編製。”

大離九部十八司,無相學子可以考任一司的編製,而莫元歌所在的坐忘書院,對應的正是吏部牧令司與考功司。

其中,牧令司有點像是南奕前世的組織部;考功司,則類似於天夏紀委。

聽見莫元歌這麼說,南奕目露不解。

莫元歌沒有直說,而是忽地問道:“不知南郎,可有看過最近幾期的《南天學報》?”

“昨日看過……”南奕說著,語氣微微一沉。

雖然莫元歌沒有明言,但南奕已然反應了過來。

他昨日,看到《南天學報》時,便覺明文監似是有些對他不滿。

現在見莫元歌邀請他日後加入考功司編製,南奕已然能確定,他是真的得罪了不少官員。

當然,寫篇文章而已,說「得罪」有點太重了。但惹來不滿,是肯定跑不掉的。

“原來如此,學生明白了。”南奕語氣幽幽。

莫元歌一直觀察著南奕。

見南奕反應過來其中究竟後,語氣裡竟仍舊滿是平靜,毫無驚慌之意,似是根本不在乎一眾官員對其的不滿,莫元歌不禁暗讚了一聲南奕心性。

他對南奕頗感好奇,便問道:“南郎,答文賦考卷時,你為何會想到作此文章呢?”

南奕想了想,實話實說:“原因有很多,但主因還是在於郡守的心思。我初見考題,便大概猜到郡守心思,絕非是想看到隻知歌功頌德的文章。”

“投其所好,便有了大概思路。再者,學生乃鄉民出身,有心為鄉民代言,便作此文章,希望郡守閱後,能有所防範,在未來頒布民生政策時,能為百姓多考慮上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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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郎有此心思,他日定能得郡守青睞。不過也因此,難免會受到部分官員不喜。”莫元歌歎道,“我果然沒有看錯,考功司,就需要你這樣的人才。”

從莫元歌的語氣中,南奕聽出了一絲遺憾。

他心下猜測,或許,莫元歌也想入考功司編製。但可能顧慮到自身家族,莫元歌最終還是明哲保身,選擇了不容易得罪人的牧令司編製。

對此,南奕就不好接什麼話了。

不過,南奕心中,確實沒太在意諸多官員的不喜。

彆說他眼下還是學生,還要在無相書院待上三年,沒這麼早入官場。

便是當真入了官場,南奕亦無所畏懼。

在楚郡,郡守才是最大的天。

貪官汙吏若真是想給南奕使絆子找茬,逼急了,南奕大不了便幫著郡守整頓吏治,教這些官員們做人。

畢竟,南奕前世,也曾是天夏體製內的一員。

官場上的蠅營狗苟事,各種不該放在台麵上說的手段,他可是一清二楚。

他若是打算為郡守效力,根本不需要費心博弈群官,完全可以直接掀棋盤,將楚郡官員想得到的、想不到的手段,全都曝光出來,讓楚郡官員無棋可下。

當然,水至清則無魚。從官場到商場,如果當真逼得太狠了,把楚郡官員逼成了天天調研開會,但就是不乾實事的清官,於民生、經濟,也不一定是好事。

但南奕在乎嗎?

他不在乎。

他又不是楚郡郡守,乾嘛替郡守操心百姓民生?

他隻需要掀了棋盤,然後拍拍屁股走人即可。

官場?

嗬,在大離,隻有黃階修士才混官場,指望通過官場經營,為自己積累底蘊。

南奕隻要晉升夠快,早日晉入玄階,直接就能轉入仙門內門,混跡此世真正的修行界,根本不需要留在凡間,在官場上與人爭個高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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