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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0章 較勁【拜謝!再拜!欠更37k】(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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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露過後,

便是深秋,

這日清晨,天色昏暗。

“噠噠”

街道上有清脆而雜亂的馬蹄聲響起。

早起進城做工的百姓,看著不遠處打著燈籠朝這邊走來的一行車馬,趕忙躲到一旁讓路。

方才有些遠,天色又昏暗,百姓沒有看清楚這一行車馬的樣子。

待靠近了些,這才發現為首一人的馬兒格外的高大神俊。

目送一行車馬過去後,路邊的百姓這才繼續開始趕路。

“阿爹,方才最前麵的那個公子,是不是朝咱們點頭了?”有個年輕的聲音問道。

“你想啥呢?無緣無故的朝你點什麼頭?”滄桑些的聲音回道。

“哦,那可能是兒子了”

聽著身後的對話聲,騎著自家小驪駒的徐載靖,有些無奈的抿了下嘴。

在昏暗的清晨中走了好一會兒,

徐載靖一行人上了運河之上的大橋,

從橋上居高臨下的望去,能看到運河上不少船舶已經亮起了燭火。

下了大橋,

一陣冷風吹過,帶來了不少寒意。

路邊樹上,不少樹葉被冷風一吹,便在枝頭掉落,打著旋的落到地麵上。

徐載靖披著的披風有一部分是搭在小驪駒寬大背上,因此便有幾片掉落的樹葉,落在了披風之上。

也有的樹葉,落在了徐載靖和青雲身後的馬車頂上。

不過天色昏暗,看的也不甚清楚。

到了積英巷,

徐載靖翻身下馬的時候,那些幾片落在披風上的樹葉,便隨著他的動作,掉落在了盛家的院子裡。

卯時二刻(早五點半)

盛家學堂中,

徐載靖等人的書桌上都已亮起了燭光。

帶著一身清晨涼風的莊學究走進學堂,看著學堂中的眾人,滿意的點了下頭。

隨後,莊學究又有些驚訝的看了眼明蘭的位置。

明蘭本來天亮之後再來就行,此時居然也早早的到了。

莊學究看明蘭的時候,坐在最後麵木台上的小桃,正張著嘴巴大大的打了個哈欠。

小桃打完哈欠還咂了咂嘴,隨後便閉著眼睛,倚靠到了一旁雲想的肩膀上。

同樣因為早起有些抬不起眼皮的雲想,看了看小桃後,便也借著小桃倚過來的力量,和小桃靠在了一起。

隨著天色放亮,

如蘭和墨蘭也先後帶著女使到了學堂。

墨蘭坐下的時候,還看了眼明蘭桌上的燒了一截已經滅掉的蠟燭,然後又看了齊衡一眼。

天空中的太陽,緩緩爬高。

正在講課的莊學究停下了了話頭,

側頭看了眼太陽的位置後,道:“諸位,歇息一下。”

眾人紛紛起身應是。

喝完小廝女使們遞上來的溫水或茶飲後,

徐載靖便和同窗們一起朝外走去,準備在院子裡散步聊天。

幾人朝外走的時候,三個蘭還在自己的書桌旁。

待徐載靖等人到了院子裡,三個蘭便紛紛側頭朝外看去。

如蘭和墨蘭的視線都在齊衡身上,唯獨明蘭看了徐載靖一眼後,便收回了視線,不再站著坐回了座位。

隨後,明蘭拿起毛筆準備繼續練字。

隻寫了三個字,明蘭抬頭看到前麵的兩位姐姐,也坐了下來。

朝外看了眼,卻是徐載靖等人已經離開了視線範圍。

見此,明蘭便放下毛筆,開始看著外麵的景色放鬆眼睛。

一會兒後,

“哈哈哈哈,長柏兄,說得好!”

雖然沒看到人,但明蘭不用去問,便已知道這是徐家表哥的爽朗笑聲。

聽到這笑聲,明蘭有些不理解的搖了下頭,隨後便有些擔心的朝笑聲方向看了一眼。

見有人影出現在花木間隙裡,明蘭便趕忙收回了視線,低頭繼續‘專心’練字。

而在學堂前麵一側的羅漢床上小憩的莊學究,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坐了起來,正一覽無餘的看著學堂中的情景。

聽著學堂外逐漸靠近的說話聲,莊學究搖了下頭之後,起身朝自己的書桌走去。

又一堂課後,

便到了中午,

崔媽媽帶人來送盛家廚房精心製作的食物時,三個蘭已經帶著女使回了各自院子。

待崔媽媽也離開了學堂,青雲才邁步來到了堂外。

徐載靖起身走了出去。

“怎麼了?”

“公子,榮家二郎派身邊的小廝來,說等您下了學,邀您去阮媽媽的小院兒一聚。”青雲低聲道。

“幾個人?”

“就您和榮家二郎。”

徐載靖思忖片刻,點頭道:“好。”

盛家後院,

壽安堂,

老夫人坐在羅漢椅上,一手端著瓷碗,一手拿著筷子,身前的桌幾上擺放著幾道菜,和徐載靖等人吃的一般無二。

老夫人對麵坐著的便是明蘭。

看著明蘭眼中滿是思考神色,機械的吃著飯的樣子,老夫人輕歎了口氣,道:“明兒,在想什麼呢?”

“啊?祖母,孫女沒,沒想什麼!”

“真的?”

看著老夫人關心的眼神,明蘭抿嘴搖了下頭,道:“假的。”

老夫人側頭,朝著房媽媽輕抬了下下巴,會意的房媽媽便招呼著翠微丹橘和小桃,一起朝外走去。

待屋內隻有祖孫兩人,老夫人輕聲道:“說吧,怎麼了?”

“祖母,這些日子孫女聽姨媽還有丹橘小桃她們說,說外麵都在傳靖表哥他”

“在汴京城裡的名聲都這樣了,靖表哥他都不想著補救,也不去追查這消息是怎麼傳出來的!今日,他還哈哈大笑呢!”

“這樣,對他可不好!”

看著對麵一臉擔憂的明蘭,老夫人輕聲道:“明兒,你靖表哥又不是個姑娘!名聲這種東西,又沒鬨上公堂,對他這般的男子影響,並沒有你想的那麼大!”

“想那史書上不少出色的人物,年少的時候,也多有頑劣不堪的,不少還有惡少年的說法。但絲毫不影響他們建功立業!”

“如今靖哥兒允文允武,名聲這東西,任彆人說去就是。”

明蘭蹙著眉頭,眼睛轉來轉去的想了想,道:“祖母,您說的有理!可,這樣靖表哥他他怎麼”

老夫人輕笑了一下,道:“怎麼,明兒你怕你表哥他找不上媳婦兒?”

明蘭連連點頭。

看著出落的越發出挑的明蘭,老夫人輕歎了一下,道:“明兒,你這就多想了,不說彆的,便是你靖表哥侯府嫡子的身份,便不會有你憂慮的事情。”

明蘭抬頭看了眼老夫人,祖孫二人對視了一下。

像是下了某種決心一般,明蘭抿嘴點頭:“嗯!祖母說的是!”

看著養在自己膝前的姑娘,老夫人道:“吃飯吧。”

待用完飯,明蘭帶著小桃午睡去了。

在一旁侍立的房媽媽,看著羅漢床上倚著靠枕,閉著眼睛,眉頭微蹙老夫人,輕聲道:“老太太,您今兒中午是怎麼了?”

老夫人睜開眼,看著一旁的房媽媽,思忖片刻之後,緩聲道:“沒什麼,就是些胡思亂想罷了。”

隨後,老夫人繼續道:“這個時辰,紘兒他可回府了?”

房媽媽搖頭道:“回老太太,方才我們出去的時候,主君還沒回來。聽冬榮回來傳話,說是主君今日公務繁忙。”

老夫人閉上眼睛嗯了一聲,不再說話。

不知不覺間,老夫人便睡了過去。

不知睡了多久,老夫人緩緩睜開了眼睛,一眼望去,屋內隻有翠微侍立在旁,屋外隱約還有說話聲傳來。

“咳!”

老夫人咳嗽了一聲。

“老太太您醒了!”翠微趕忙上前說道。

聽到翠微的聲音,屋外說話聲便停了下來。

翠微端著潤喉的溫水過來時,房媽媽也撩開布簾走了進來。

“老太太,主君回來了,聽說您在午睡,便想著告辭。”

“讓紘兒進來吧。”

“哎。”

隨後,

還沒換官服的盛紘拜便走了進來。

“母親。”

盛紘躬身拱手一禮。

老太太沒有喝水,而是擺手道:“紘兒,你先坐。”

“是,母親。”

老夫人喝了幾口水潤了潤喉嚨,將瓷碗交給伸手過來的房媽媽後,看著盛紘道:“紘兒,你這官服都沒換,就來我院兒裡,是朝廷有什麼大事?”

盛紘接過翠微遞上來的茶盞,點頭看著老夫人道:“是的母親。”

“先喝口水。”

盛紘依言喝了一口水後,放下茶盞的時候,翠微已朝廳堂外走去,隻有房媽媽侍立一旁。

“母親,今日兒子在衙門裡上值,得知南邊的廣南西路出大事了。”

沒等老夫人追問,盛紘繼續道:“說是邕王王妃,不知怎麼大發脾氣,要懲戒一個嫁到邕王府裡的儂人女子,結果一不小心給給打死了,正在和交趾作戰的儂人部落聽聞此消息後,便回了廣西南路,如今正在和朝中軍隊對峙!”

老夫人蹙眉問道:“什麼時候的事情?”

“兒子看奏報上說,事情已經發生半個多月了。”

“這事發半個多月,是指邕王妃打死儂人女子,還是和我朝軍隊對峙?”老夫人追問道。

“與我朝軍隊對峙!”盛紘道。

老夫人深呼吸了一下,蹙眉搖頭道:“這廣南西路距汴京三千餘裡,將這信送到京中,便要小半月,如今廣南西路還不知是什麼情況!”

“本來北遼有些亂,正是我朝的大好時機!南邊一亂,我朝便要分出些精力去應付!”

老夫人說完,盛紘點頭:“母親說的是!”

“那朝中準備如何處置此事?”

“母親,朝中諸公一番商議後,覺著還是安撫為上,申飭一番邕王妃,在給儂人一些恩賞。”

“而且,廣南西路有謝子爵麾下的禁軍,康安伯熊家哥兒之前也招募訓練了不少軍卒,若是儂人不識教化,我朝也有應付的手段。”

老夫人聽著盛紘的話語,緩緩點頭。

“但廣南西路這麼一鬨,想來有些生意買賣,便要受到影響了。”盛紘又道。

聽到此話,老夫人歎了口氣,道:“聽說軍中用的一些救命止血的方子,其中有一味藥是南邊的吧?”

“是的母親,兒子聽說侯府好像正在試著培育,看能不能在莊子上養活。”

老夫人點了點頭:“但願,不要耽誤了北邊的事情才好。”

學堂中的眾人,

在下午時分也知道了南方發生的事情。

下學後,

離開學堂的眾人還討論了幾句。

出了盛家大門後,眾人便紛紛拱手告彆,各自歸家。

徐載靖騎著馬,看著等候在路邊的榮家小廝,探身同載章道:“哥,和母親說一聲,今日榮顯他請客,我晚些回去。”

“好。”載章看了眼榮家小廝,點頭轉身離開。

隨後,徐載靖便在榮家小廝的陪同下,朝著潘樓正街趕去。

深秋下午,

天氣已然有些涼了,尤其是在傍晚日落之後。

當徐載靖來到潘樓正街,在沿街的木樓遮擋下,街上有些昏暗,所以沿街的正店青樓和路邊的攤販都已掛起了燈籠。

瞧著正街上的人流車馬,聽著路邊樓中的說話喧嘩和絲竹管樂的聲音,潘樓正街似乎比白天還要熱鬨些。

在榮家小廝的引導下,

徐載靖一行人車馬從熱鬨的正街上一拐,進到了巷子裡。

在巷子兩邊建築的遮擋下,街上熱鬨喧嘩的聲音,似乎一下就低了許多。

一戶掛著‘阮’字燈籠的門前,徐載靖和青雲以及雲想下了馬車。

第一次來這裡的雲想,聽著不遠處街上的喧嘩聲,回頭看了幾眼。

入眼便是不遠處樓體高聳,掛著燈籠的潘樓和綺雲樓。

“雲想。”青雲在旁輕聲呼喚道。

“哦!”雲想應了一聲後,趕忙跟上。

進了院子。

“五公子,您可許久沒來了。”阮媽媽同徐載靖笑著說道。

阮媽媽說話的時候,站在她身邊,相貌很是出彩的小女使看了徐載靖一眼後,趕忙福了一禮。

而且在看徐載靖的時候,這極好看的小女使,還順便看了眼跟在徐載靖身後,一臉好奇的雲想一眼。

徐載靖笑著點頭道:“想來有三四年了。”

感覺到徐載靖的視線掃過來,阮媽媽身後的小女使很自然的低頭,垂眼朝地麵看去。

阮媽媽繼續道:“五公子說的是,您來的時候,芳娘還在小婦人這院兒裡呢。”

隨後,阮媽媽伸手笑道:“您裡麵請。”

說話的時候,阮媽媽還掃視了雲想一眼,眼中滿是欣賞讚歎的神色。

徐載靖笑著點了下頭,道:“二郎他可到了?”

“到了,也是剛來不久。”

阮媽媽一邊引導著徐載靖朝屋內走,一邊說道。

行走之間,徐載靖隱約能聽到院內彆的屋子裡,有琵琶等樂曲聲。

就著燭光看著徐載靖的視線,阮媽媽笑道:“五公子,是楊行首在教導小姑娘們琵琶。”

聽到此話,

跟在徐載靖身後的青雲,也朝著樂聲的方向看了眼。

“唉!”

阮媽媽輕歎了口氣,青雲看了眼沒搭話的徐載靖,適時的說道:“阮媽媽,您為何歎氣。”

阮媽媽側頭看著徐載靖的眼神,笑了笑說道:“魏行首和楊行首兩位進過宮裡演奏之後,也是愈發的難請了!要不是有交情在,我手下的這幫丫頭們,還不知道怎麼辦呢!”

青雲笑了笑道:“阮媽媽您過謙了,彆人這樣說小人會信,您說我可不敢信。”

前麵說話的時候,

雲想便和阮媽媽身邊的小女使一起在後麵並肩走著。

長得很出彩的小女使眼中滿是審視的看著身邊的雲想。

待雲想看過來的時候,這小女使卻趕忙看向一旁。

快要到榮顯所在的雅間時,這小女使再次朝雲想看去,和雲想對視了一眼後,這小女使先是一愣,然後笑了笑。

兩人前麵,

雅間裡的榮顯正笑著和徐載靖說話,

阮媽媽說了兩句客套話後,便轉身告辭。

離開的路上,阮媽媽看著一旁的小女使,道:“師師,方才你怎麼了?怎麼和徐五公子的女使對視一下後,就這麼老實了?”

“之前和我說話的時候,那股勢在必得的驕傲勁兒呢?”

看著抿嘴的小女使,阮媽媽繼續道:“一聽說之前魏行首對這位有過好感,你就忍不住要較勁,結果呢?怎麼不說話了?”

被叫師師的小女使看了眼阮媽媽,道:“媽媽,你看到這位公子身邊的女使了麼?我方才本以為,她會用看到對手的眼神,或是審視比較的眼神看我。”

“可她眼睛裡居然有欣賞的神色眼神還這麼溫潤。”

阮媽媽一撇嘴道:“哼!那可是從小調教的姑娘,和你這種半道子出家的如何能一樣!”

師徒二人說著話,朝外走去的時候,院門再次被敲響。

很快,一位穿著台麵的小廝走了進來,拱手一禮後道:“阮媽媽,稍候我家侯爺也要過來。”

阮媽媽眯了眯眼,客氣的說道:“這位,恕我眼拙,不知您是哪家府上的?”

“阮媽媽,小人是襄陽侯府的。”

小廝說話的時候,眼睛不受控製的看了眼阮媽媽身邊的女使。

就著院子裡的燭光,差點讓這小廝以為看到了仙女。

“咳。”阮媽媽輕咳了一聲。

小廝趕忙收回視線,又看了眼轉身離去的師師姑娘的背影後,這才低下頭。

“好,那我和雅間裡的兩位公子說一聲。”阮媽媽回道。

“有勞媽媽了。”

兩刻鐘不到,

徐載靖和榮顯看著進到雅間裡的襄陽侯,趕忙起身拱手。

“哈哈哈哈!你這小子,終於出來玩兒了!聽說你小子最近喜歡上書法了?”

“來,瞧瞧本侯寫的這幅字如何!”

站在一旁榮顯,看了一眼說話的襄陽侯,又看了眼徐載靖,遲疑的說道:“靖哥兒,不如我也潑墨寫一幅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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