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穹之上,金輝沸騰。
無儘的霞光垂落下來,像是一條登天的神途,一直綿延到山腳之下。
隻見一道身穿白衣,容顏俊朗的少年邁步走來,嘴角似有溫和。
“嗯?”
一瞬間,五大君王身上的壓力,就轟然消散了。
六大神令交相輝映,勾連成陣,在虛空之上綻放出璀璨的輝光。
而那一尊神秘靈門,也是漸漸凝實,徹底顯化於蒼穹之上。
“呼。”
這一刻,五大君主心底方才輕鬆了口氣,身軀踉蹌,口中皆有不同程度的血漬噴濺而出,顯然已是重傷之軀。
“該死…你…”
五人對視一眼,眼底皆是一抹濃鬱的怨毒之色。
此時他們隱約感覺到,這個少年是故意等他們身負重傷後才出手的。
隻是!!
既然第六枚神令在他手中,也就意味著…赤魃族是覆滅在了他的手中…
怎麼可能?!
一個渡劫境界的青年,彆說覆滅一方霸族,任何破妄強者,都能輕易將他捏死吧?
除非,他的背後站著一些真正可怕的存在。
天地寂然!!
此時所有邪族君主、少君看著那緩步走來的白衣青年,臉上神色各異,無比複雜。
“楚梟!!”
人群中,白梵眸光驚顫,心底突然有種莫名的不安。
這幾日,他也聽說了關於赤魃族覆滅的事情。
可楚梟再強,又怎麼可能屠殺破妄強者?
“嗡。”
楚梟神色漠然,身影從天而降,落在一眾邪族天驕麵前,眸光逐一在他們身上掠過,最終停在了那一道黑衣冷漠的青年身上。
大黑天族,少君厄命!!
從赤無間等人的神魂記憶中,楚梟已經知曉了這些邪族少君的血脈、背景。
就比如眼前這位厄命少君,就是天痕世界當代,最神秘最恐怖的一人。
無人知曉他精通怎樣的神通,因為…但凡見過他出手的生靈,都死了。
“你是何人,赤魃神令怎麼會在你手中?”
一眾君主上下打量著楚梟,眼神裡隱隱有些戒備。
赤魃族的覆滅,對於任何邪族而言,都是一種震懾。
如果他們無法弄清楚,這場災禍究竟出自何人之手,也就意味著…他們時刻都將麵臨被屠滅的凶險。
即便這白衣青年背後,當真站著一位破妄巔峰的強者,可同時麵對五大霸族,也很難掀起風浪…吧?
“你說呢?”
楚梟眼眉輕挑,似笑非笑地看著那張口的古巫君主。
“你!!哼,祖隕之地乃是六族禁地,外人不可踏足,如果你不說出自己的身份,我們是不會讓你進去的。”
狂靈君主搖了搖頭,可就在他話音落下的一刹,卻見狂靈兒忽然抬頭朝他看了過來,紅唇顫抖,欲言又止。
“嗯?”
一瞬間,狂靈君主心底就生出了一絲淡淡的寒意,像是無形中招惹到了什麼可怕的存在。
“哦?”
楚梟搖頭一笑,腳步邁出,徑直朝著靈門走去。
“哼。”
見此一幕,五大君主眼眸輕顫,卻無一人敢於出手。
畢竟,在沒有完全弄清這個少年的底細之前,他們也不敢輕易用命嘗試。
隻見五人紛紛朝著一眾族中天驕使了個眼色,人群中頓時走出五道身影,阻攔在了楚梟身前。
“站住!”
其中,一位噬金蟻族天驕怒喝一聲,手掌緊握,周身金輝綻放,一股浩蕩如山海的力量波瀾垂落下來,朝著楚梟轟然鎮壓。
隻是!!
還不等他拳印落下,就見楚梟身後突然走出一道高大壯碩的身影,同樣探出一隻手掌,握住了那噬金族青年的拳印。
“嗯?”
然後,在所有人目瞪口呆地注視下,隻見黎天忽然用力一扯,將那蟻族青年拽到身前,兩手將其托至頭頂,用力撕扯。
“哧啦。”
一瞬間,這位以肉身力量著稱的蟻族天驕,就被黎天生生撕成了兩半。
鮮血內腑從天灑落,將黎天的臉龐染成一片血紅,給人極大的震懾。
“你…”
剩下的四大天驕對視一眼,喉嚨滾動,再不敢輕易出手。
而楚梟則是拍了拍黎天的肩膀,示意他退後,一個人站在了四大天驕麵前。
此時他看到,這四人雖不是邪族少君,但修為皆在渡劫七重之上,乃是真正的當代翹楚。
“為了節省時間,你們一起上吧。”
隨著楚梟話音落下,整座古山再度陷入一片死寂。
所有人看著那一道白衣出塵的身影,眼底皆是一抹濃鬱的震撼。
原本,他們還以為楚梟的性情,相比於那個高大青年要謙卑溫和一些,卻沒想到…他竟然更為霸道囂張。
以一己之力,挑戰四大當代妖孽。
這樣的膽魄,就算在場一眾少君怕是都很很難具備。
“狂妄!”
聞言,四大天驕的臉色,頓時呆滯了一瞬,逐漸化作一抹猙獰之色。
羞辱,赤果果的羞辱!!
“殺!”
四人對視一眼,同時邁步朝著楚梟奔掠而去。
“嗡。”
天地震蕩,無儘的靈紋光瀾傾瀉而下,震蕩滄溟。
四大天驕同時出手,威勢足以撼動大乘強者。
一瞬間,楚梟的身影就被重重靈輝遮掩,根本無從掙紮。
“哼,我還以為他能堅持一會兒的。”
見此一幕,噬金蟻族少君金戾咧嘴一笑,目露不屑。
像這樣的狂妄青年,他見過很多,最終的下場都是身死道消,被人活活碾死。
聞言,剩下的古巫聖女巫月,鴆族少君寰仇同樣搖頭一笑,顯然並不認為,一個渡劫青年能夠在四大渡劫天驕手中全身而退。
唯獨狂靈兒與厄命,神色凝重,並未多言。
“嗡。”
就在此時,在那層層霞輝中突然傳來一道震耳的嗡鳴聲。
緊接著,所有人便是看到,一縷金輝撕裂靈幕,迸射諸天。
其中,一尊金色的大日像是自九天垂落,朝著四大天驕鎮壓而去。
“這是…”
五大君主眸光震蕩,嘴巴怒張而開。
下一刹,所有人便是目瞪口呆地看到,在那曜日拳印落下的一刹,天地好似在崩泯。
萬籟無聲!
璀璨的光華,刺的所有人眼眸生疼,根本無法直視。
直到,天地間突然傳來一道腳步聲,眾人方才小心翼翼地眯開眼睛,眼眸驟然一凝。
此時他們看到,那一道白衣身影仍舊是以一種雲淡風輕地姿態,朝著靈門走去。
而他身前的四大邪族天驕,卻早已消失了蹤跡,渣都未剩。
“方才那道拳印…”
五大君主倒吸了一口涼氣,眼底是一抹真正的恐懼。
怪不得,從楚梟一現身,他們就感覺這個青年的神姿、氣質有所眼熟。
人間戰祖,這四個字對於任何邪族強者而言,都是真正的道心禁忌。
甚至,單是想想,就令他們心神驚顫,神魂欲裂。
“戰祖傳人嗎?”
這一刻,五大君主眼底終於是浮現出一抹真正的惶恐,茫然無措。
“還有人要試試嗎?”
楚梟矗立山巔,白衣勝雪,不染纖塵。
尤其是他那一雙深邃漆黑的眼眸,平靜漠然地掃過一眾邪族天驕,卻根本無一人敢與其對視。
就連五大君主,心底雖有殺機,卻未敢輕舉妄動。
太平靜了!!
自始至終,楚梟臉上都不曾露出一抹慌亂之色。
越是如此,眾君主越發堅信,這片虛空中一定隱藏著一位真正恐怖的存在,足以在五大君主手中,庇護楚梟。
多少年了,天痕世界終於又一次感受到了被一個血肉生靈所支配的恐懼。
“既然無人,諸位,請吧?”
楚梟搖頭一笑,抬頭看向那一尊通往虛無淵的靈門,眼底隱有深邃。
“走!”
聞言,狂靈兒眼眸微凝,深深看了楚梟一眼,當即率領著一眾族人,與白梵並肩踏入靈門,消失了蹤跡。
而剩下的四大霸族少君,同樣沒有太多猶豫,紛紛朝著靈門中奔掠而去,妄圖能夠在這一場祖隕之行中,占據先機。
唯獨楚梟,靜靜地站在山巔之上,遲遲未動。
直到!!
所有邪族天驕儘數踏入靈門,他方才轉身朝著五大君主看了過來,臉上仍舊是一抹溫和淺淡的笑意。
“嗯?”
一瞬間,五大君主心底就騰起一縷寒意,周身邪輝綻放,如臨大敵。
原本,他們是打算離開此地後,再與族中老祖商議,如何應對這場變故的。
可看這白衣青年的神色,是根本沒有打算放過他們啊。
“嗡。”
隨著楚梟手掌輕揮,隻見九根通天的神柱轟然垂落,將整座古山囊括。
下一刹,整片天地,竟陷入了一種詭異的黑暗。
“這是什麼力量…”
五大君主神色驚恐,以他們破妄的境界,在這種黑暗中都是感到渾身寒徹,像是被封印了神識感知。
“快看!!”
隨著古巫君主一聲驚呼,所有人便是看到,在那黑暗的儘頭,突然出現了一隻眼睛,湛白純粹,像是一輪新升的古日,通照輪回。
“嗡。”
頓時間,這一片虛空中就有神紋奔湧,陰陽倒逆。
而五大君主本就重傷的身軀,更是被這股陰陽之力囚困,再難掙紮。
“一起出手!!”
狂靈君主牙關緊咬,整個身軀轟然碎裂,化作一尊百丈靈影,矗立天穹。
在其身旁,四大君主同樣施展至強的手段,妄圖掙脫黑暗。
“殺!”
五人同時邁步,殺向楚梟。
“你真以為憑一個破妄巔峰,就能將我們一網打儘了?”
噬金君主冷哼一聲,言語中滿是憤恨。
若非他們重傷之軀,此時根本不會被楚梟囚禁。
即便如此,以五人的實力,也不可能被他輕易鎮殺。
“嗡。”
隻是!!
就在噬金君主話音落下的一刹,卻聽身後突然傳來一道嗡鳴聲。
隻見一道白衣身影自虛空走來,銀發銀眸,出塵飄逸。
此時他根本沒有半句廢話,直接一掌橫推,朝著噬金君主鎮壓而下。
可怖的神輝,在虛空中不停交織,若山海澎湃。
這一刻,整座天痕世界,萬千山川河流都似在顫動嗡鳴。
噬金君主臉色豁然大變,慌忙抬手,與那掌印碰撞。
下一刹,他的臉色再度蒼白了下來,眸光顫動,露出一抹駭然、不可置信的神色。
“撲哧。”
此時他能清楚地感覺到,在那白發男子掌印之中,仿佛有十萬大山同時蓋壓。
彆說他重傷之軀,就算全盛之時,也根本不可能抵擋下這樣一道掌印。
無敵破妄!!
原來,這個白衣青年身後,竟站著兩尊無敵破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