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梟,你確定不帶我一起嗎?你可要想清楚了,沒有小祖宗我,誰給你找造化啊。”
看著那一道漸漸遠去的白衣身影,黎珠頓時撇了撇嘴,沉聲喝道。
而楚梟則是頭也不回地揮了揮手,徑直踏入了天痕之中。
他倒不是不想帶著眾人前往天痕裂隙曆練,隻是這座人間禁地,畢竟充斥著太多變數。
以楚梟的實力,自保足矣,但想要庇護他們,多少是有些力不從心。
“去,將秦族那十名天驕帶來。”
就在此時,秦瑤眼底突然閃過一絲冷意,語氣漠然地道。
“嗯?”
黎蒼擎與黎珠對視一眼,眼底皆浮現出一抹濃鬱的驚悸。
聽秦瑤的意思,是打算殺親祭祖了?
“好嘞。”
兩人臉上頓時露出一抹燦然,唯恐天下不亂。
不多時,那十位秦族天驕,就在幾名蠻族強者的押解下,走到了秦瑤麵前。
“你們還記得自己前來極北的使命嗎?”
秦瑤神色漠然,看都未看十人一眼,緊緊盯著那一道漸漸被天痕吞噬的白衣身影。
“帝…帝女,封印神紋在秦峰手中,我們…我們不行的。”
其中,一位容貌俊朗的秦家天驕咽了口口水,試圖辯解。
“你叫什麼名字?”
秦瑤輕輕頷首,臉上突然露出一抹溫和。
“我…我叫秦壽。”
“噗嗤。”
聞言,黎珠小臉上頓時露出一抹嘲弄之色,“這個名字,倒是與你們秦族頗為契合。”
隻是,她話音剛落,臉上就露出了一抹尷尬之色。
不對啊,好像秦瑤帝女和明溪姑娘,都出身秦族啊。
呸呸呸。
“秦壽,我告訴你一個修複此境最簡單的方法。”
秦瑤語氣漠然,朝著秦壽勾了勾手。
聞言,後者眼中頓時閃過一抹驚喜,快步走到秦瑤身前,露出一抹謙卑笑意。
“多謝帝女不吝賜教…秦壽日後定為帝女鞠躬儘瘁…”
還不等他話音落下,就見秦瑤突然伸出一隻白皙纖瘦的手掌,握在了他衣領之上。
下一刹,她根本沒有給予秦壽張口的機會,手掌猛然用力,竟生生將這位渡劫七重的天驕,狠狠擲上虛空,砸落在了那一方神境之上。
“撲哧。”
隻聽一道血肉破碎的聲音傳來,秦壽的肉身頓時被這股巨力碾壓破碎,淪為血骨肉糜。
偏偏,此時他身上的血脈,竟無一滴滴落,統統被神境吞噬,化作了靈機道韻。
“嗡。”
天地顫鳴。
而那一道道密布在雲虛幻境之上的裂痕,竟被這股血脈之力填充,逐漸閉合。
“咕嚕。”
剩下的一眾秦族天驕,臉色幾乎瞬間慘白了下來,一個個嚇得癱倒在地,放聲哀嚎。
“帝女!!我乃秦朗長老嫡孫,我爺爺很敬重你的,時常跟我提及帝女曾經的輝煌。”
“帝女!!您在我心中才是秦族真正的領袖,求求您…給我一個機會吧。”
“哦?”
秦瑤眼眉輕挑,不為所動。
而黎珠、黎蒼擎眼中則是露出一抹狡黠之色,屁顛屁顛地走到秦瑤身旁,“帝女,讓我們也試試吧。”
“嗯。”
秦瑤莞爾一笑,任由黎珠、黎蒼擎這一對活寶抓起兩名秦族天驕,狠狠朝著天痕封印擲去。
“來來,我們看看,誰丟的遠。”
“丟的遠算什麼本事,我們比誰砸的碎。”
聽到黎珠與黎蒼擎所言,一眾秦族天驕更是嚇得屎尿橫流,渾身抽搐,
你聽聽,這是人說的話麼?
“撲哧撲哧。”
隨著一陣陣骨骼破碎,以及黎珠、黎蒼擎的歡呼聲傳來,原本血腥恐怖的一幕,竟仿佛多出了一些歡樂。
兩人身後,顧青棠與秦明溪對視一眼,臉上皆是一抹無奈笑意。
與此同時,極北深處。
隻見兩道身影從天而降,墜於一道虛空裂痕之前。
“你說少皇是怎麼想的,居然還要派我們前來誅殺楚梟?”
其中,一尊身穿金色戰鎧,身背金色戰刀的青年沉聲一語,眼底隱有憤恨。
他背後的金刀,足有一人長度,寬闊無比,其上雕琢著無數神紋圖騰,一看便不是凡物。
“少皇的心思,也是你我能夠揣度的?”
另外一位長相俊朗,身穿青金戰鎧,濃眉重目的青年皺了皺眉頭,深深看了那金刀青年一眼。
“不過,少皇說的狂靈族倒是有些意思,如果我皇庭傳承的附靈之術,當真是此族聖術,或許此行也是我們的機緣。”
“你的意思…”
金刀青年眼眸顫動,突然有所恍然,緩緩點了點頭,“不過,這道虛空裂痕…”
“應該是秦族的手段,看來這一次秦昊少帝,也是動了殺心啊。”
話落,那青鎧青年再不猶豫,手中一張靈符輝光閃爍,似與眼前的虛空裂痕有所呼應。
而他的身影,也是踏入其中,徹底消失而去。
“唔。”
剩下的金刀青年咧嘴一笑,將背後闊刀扛在肩上,緊跟了上去。
此時他的眼中,同樣有些濃烈的戰意。
尤其是,按照拓跋山河所說,楚梟的劍道造詣,已是登峰造極,當代中根本無人能及。
越是如此,他非但沒有一絲畏懼,反而越發興奮了。
“轟隆隆。”
與此同時,幽州大地。
作為幽州四大魔門之一,天煞殿的底蘊,絲毫不弱於幽州任何勢力。
原本,在厲無極隕落之後,所有魔宗都已回歸起點,再爭王候之位。
而天煞殿、陰冥聖地、死靈大淵以及萬毒古宗更是暗中商議,趁此機會覆滅血魔聖山,以免他們死灰複燃,再培養出一位如厲無極這樣的妖孽人物。
隻是!
大概天煞殿一眾長老、老祖做夢也沒想到,血魔聖山中竟然還有一位比厲無極還要恐怖的妖孽。
楚悵之名,幾乎在一日之間就傳遍了整個幽州大地。
尤其是他一人殘殺四大魔宗傳人的場景,更是被傳的神乎其神,妖乎其妖。
如今幽州大地,已經出現了諸多楚悵的狂熱崇拜者,前幾日嗚嗚泱泱地聚在血魔聖山之下,揚言要擁護楚悵做幽州之主,而非血魔聖子。
而楚悵也是熱情接待了他們,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自從這些幽州天驕上山之後,就徹底消失了蹤跡,詭異至極。
“古煞大長老,要不…我們投了吧?”
天煞聖殿,一眾長老、執事聚攏一堂,臉上皆是一抹陰沉之色。
距離楚悵所說的,覆滅天煞殿的日子,已經到了。
如果僅僅一個血魔聖山,天煞殿憑借城中禁製,倒也能勉強應對。
可如果今日降臨的是四大魔宗,天煞殿根本沒有一絲還手的餘地。
“投了?”
大殿上方,一位頭發花白,身形消瘦的老者眉頭輕挑,眼底隱見陰森。
他剛剛才坐上天煞殿的至高殿位,這群廢物居然要讓他投了?
“我天煞殿在幽州已有八萬年曆史,麵對過無數凶險劫難,如今一個少年大放厥詞,你們就要投了?”
古煞冷哼一聲,豁然起身,眼底隱有憤懣,“先殿主兢兢業業,為我幽州魔宗大業付出畢生光陰,卻被奸人所害,就算他們不來,我也準備率領你們,殺上血魔聖山,為先殿主報仇。”
“什麼?”
聞言,殿中一眾天煞強者的臉色,頓時呆滯了下來。
率領他們,殺上血魔聖山?
我不去。
“當然,先殿主剛薨,當務之急是為其舉辦葬事,然後挑選一位新的殿主,率領我們抵禦外敵,如今我們占據天時地利,我猜楚悵多半就是嚇唬嚇唬我們,根本不敢來天煞城,否則,我一定會讓他知道我…”
“轟隆隆!”
還不等古煞話音落下,聖殿之外突然傳來一道震耳的轟鳴聲。
緊接著,就見一位天煞殿弟子匆忙闖入殿中,“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不好了,大長老…”
“何事如此驚慌?怎麼,天塌了?”
古煞冷哼一聲,心底雖然不安,卻佯裝出一副高深莫測的神色。
“大…大長老,血魔聖山…”
殿下弟子嘴唇顫抖,整個身軀都在晃動。
“哦?他們竟然真的敢來。”
古煞冷哼一聲,抬腳走到那名弟子身前,忽然探出一隻手掌,緊緊握住了他的頭顱。
“哢嚓。”
隨著一道骨骼破碎的聲音傳來,那名弟子的頭顱,竟直接碎裂而開,鮮血腦漿順著古煞指間流淌,觸目驚心。
“我天煞殿,不需要懦者。”
“這…”
一眾天煞殿強者麵麵相覷,眼底皆是一抹陰森複雜之色。
這古煞,真把自己當成天煞殿主了?
“諸位,我天煞殿生死存亡的時刻到了!現在,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唯有死戰!!”
古煞怒喝一聲,一身破妄七重的氣息滾滾湧蕩。
以他的實力,在這幽州大地,已是至高無上,除了四大魔宗之主,很難有人是他的對手。
如今他坐鎮天煞城中,背靠天煞大陣,還怕一個楚悵?
隻是!!
他話音剛落,就發現聖殿中的氛圍…似乎不對。
所有天煞強者皆是立於原地,不言不語,根本沒有任何響應。
“哼,諸位,楚悵心性殘忍,喜食人心,你覺得他會放過我們嗎?”
古煞冷哼一聲,直接邁步朝著殿外行去。
在其身後,眾多長老對視一眼,終究是不敢忤逆,深深歎了口氣,跟著他走出了大殿。
“嗯?楚悵呢?我怎麼沒看到他?”
古煞眉頭輕皺,仰望虛空,卻並未看到任何身影。
下一刹,他一步邁出,立於城牆之上,整個身軀陡然一顫,險些跌落下來。
“嗯?”
見狀,一眾天煞強者心神微凜,心底突然生出一縷濃鬱的不安。
“嗡嗡。”
隨著陣陣破風聲傳來,眾人的身影也是陸續踏上城牆,臉色漸漸蒼白了下來。
“咕嚕。”
此時他們看到,在那視線儘頭,突然湧來驚天的波瀾。
恐怖的氣機席卷蒼穹,宛如域外的星辰,崩鳴顫抖。
天穹破碎,日月消無。
無儘的殺伐聲轟然響徹,若上古的戰淵,驚懾諸天。
緊接著,天地儘頭,一道道魔影顯化而出,起初隻有寥寥百人,逐漸無邊無儘。
諸多古老的神樓大艦,劃破虛空,從天降臨。
其中,在那最中央的神樓之上,一道身穿斑駁戰鎧,麵容模糊的青年男子負手而立。
他就站在那,就令諸天臣服,萬籟無聲,仿佛一尊萬古的魔主,號令群魔。
在其身後,血魔老祖、陰冥聖主、萬毒老鬼等人靜靜矗立,一副馬首是瞻的姿態。
“楚悵…”
古煞等人眼眸微凝,輕輕咽了口口水,“敵襲!快,打開天煞古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