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秦陽嘴唇顫抖，突然在楚梟眼中看到了一縷深邃的魔意。
這一刻，他整個人如墜冰窖，有種難言的恐懼。
“撲哧。”
隻是！！
還不等他從這種震驚中回過神來，就見楚梟探出一隻手掌，徑直插入了他的丹海之中。
“啊！！”
劇烈的痛苦，幾乎令秦陽瞬間昏死過去。
尤其是此時，楚梟手掌在他丹海中逐漸摸索的感覺，更是令他的骨髓都在抽搐。
這種痛苦，很難用言語形容，直抵神魂最深處。
“不在丹海麼？”
楚梟輕輕頷首，喃喃自語。
他倒也不是有什麼特殊癖好，非要虐殺秦陽，而是擔心一旦他施展吞天魔功，就會將那一枚寶貴的紫種一同吞噬掉了。
“你…這個…魔鬼…”
秦陽神色扭曲，每一字落下，口中都有鮮血噴濺。
而楚梟卻並未有絲毫猶豫，手掌猛然緊握，直接將秦陽的腦袋捏成了粉碎。
“哢嚓。”
緊接著，一縷紫輝悠然澎湃，化作一顆仙種，懸浮在了虛空之上。
而楚梟掌心當即有魔紋繚繞，將秦陽的血脈神魂儘數吞噬。
隻是！！
就在這位紫府傳人的魂識觸碰到楚梟的吞噬之力時，卻轟然碎裂了，並未留下任何的記憶畫麵。
“嗯？”
這一幕，頓時令楚梟眼底閃過一絲陰沉。
又一枚棋子麼？
這人間的局勢，之所以複雜，就是因為有太多的棋子隱於暗處。
以至於，楚梟甚至都無從分辨，他究竟來自於鬼族，還是人皇，亦或者帝族的手筆。
如今，隨著楚梟聲威日盛，怕是已經引起了帝族的注意。
而接下來他所麵對的敵人，也將是真正的當代頂尖，甚至有可能是大乘、破妄的強者。
“哎。”
楚梟苦笑一聲，伸手將那一枚紫種握籠，放在掌心仔細端詳。
隻見此種，通體金紋，澎湃著濃鬱的紫氣波瀾。
看得越久，楚梟竟在這層層紫氣中看到了諸天星辰變幻，日月升騰。
甚至！！
再看下去，日月之間，又仿佛有一條時光的河源源流淌，跌宕著滄海桑田，紀元更迭。
“嗡。”
就在此時，楚梟魂海中突然有嗡鳴響徹。
而他的神識這才自其中掙脫而出，不知不覺間，額頭已有冷汗浸出。
“不愧是鴻蒙紫氣種。”
這一刻，饒是楚梟，都被這枚紫種的威勢所驚懾。
若非他魂海中的太初神符，楚梟很可能會沉淪在這種紫氣浮沉，大道衍化的氣機之中，再難蘇醒。
不過，這枚紫種越恐怖，對於楚梟而言也就越珍稀。
隻要它能在小世界中，衍化出紫氣鴻蒙，或許…就能與龍君靈脈契合，誕生出真正的生命。
“嗡。”
一念至此，楚梟也是未再猶豫，直接將紫種丟入了小世界中。
如今他的小世界，已有陰陽本源，燭龍之眸，山河龍脈，以及鴻蒙紫種。
接下來，他隻需找尋一些時光至寶，就能將其打造成一方真正媲美人間仙宗的修行聖地。
那個時候，顧青棠等人隨時都能邁入其中，吞吐紫氣靈機、大道法則修行了。
楚梟轉頭看了一眼遠處天穹，直接邁步朝著山林另一側走去。
“公子！！”
聽到林中傳來的聲響，葉琉璃臉上當即露出一抹燦然。
而楚梟則是走到凰霓裳身前，看著她碎掉的下巴，眼眉輕輕一挑。
在其身旁，葉琉璃吐了吐舌頭，微微垂著頭，一副做錯事的孩童模樣。
“嗚…嗚嗚嗚！！”
凰霓裳眼眸怨毒，不停發出陣陣模糊的咒罵聲。
而楚梟卻根本沒有一絲猶豫，直接蹲在了她的麵前，死死地盯著她的眼眸。
“嗯？”
凰霓裳俏臉一愣，在楚梟那一雙漆黑深邃的眼眸中，她看到的並非憐憫，也非邪意，而是一種…淡淡的欣賞之色。
突然間，這位荒州凰女又一次陷入了茫然。
她想不通，既然這個少年對她有所欣賞，為何還會狠心將她四肢折斷，近乎虐待？
難不成，他有什麼特殊癖好？
凰霓裳喉嚨滾動，又看了看葉琉璃一雙瞎掉的眼眸，心底突然生出一絲濃烈的寒意。
她早就聽說，這世上有些天賦異稟的天驕，或多或少都會有些心理上的扭曲。
尤其是一些丹師、藥師，更擅以美人為材，煉製丹藥。
楚梟自出世以來，便號稱小丹聖。
難道，他也有一副不為人知的麵孔？
“你覺得如何？”
就在凰霓裳內心驚悸之時，卻見楚梟忽然起身，看向了身後的葉琉璃。
“嗯？”
這一刻，不僅凰霓裳有所茫然，就連葉琉璃臉上，也分明是一抹無措之色。
“公…公子？什麼？”
“這雙眼睛，你覺得如何？赤金色的，天生凰焰，我挺滿意的。”
楚梟溫和一笑，可說出來的話，卻令凰霓裳和葉琉璃同時愣在了原地。
“公…公子？！”
葉琉璃玉手輕捂著嘴唇，她雖也聽說過一些丹道奇術，能夠斷骨縫肢。
可她還是第一次聽說，有人能將眼眸換到彆人身上。
當然，如果能夠重見光明，葉琉璃甚至願意付出百年陽壽。
雖說如今，她能借助劍意，感知周圍環境。
但這種感覺，與眸光所見仍舊有著極大的差距。
反觀凰霓裳，一張臉龐早已蒼白猙獰了下來。
此時她終於明白了，為何楚梟不曾出手將她鎮殺。
也明白了，方才他眼神裡那一絲欣賞的意味。
原來，他留下自己的性命，就是為了摘取自己的眼睛，換給葉琉璃。
“嗚嗚嗚嗚！！”
凰霓裳瘋狂嗚咽，眼中隱見霧水。
這樣的狠辣心性，就連她都感覺無比恐懼，根本不敢想象接下來自己將會麵對怎樣的折磨。
“聒噪。”
楚梟皺了皺眉頭，直接揮手打下一道靈紋，沒入了凰霓裳體內。
一瞬間，這位凰女就感覺渾身的血脈、神魂都被某種詭異的力量封印了。
如此手段，再度令凰霓裳道心震顫，終於明白了她究竟招惹了一個怎樣的存在。
以楚梟的實力，恐怕就算她那位未婚夫降臨，也根本不可能是對手。
“琉璃？”
“啊，公子…我…我願意。”
葉琉璃瞳孔驟縮，這才從震驚中反應過來。
“那就好，不過開始可能會有些痛，會流些血。”
楚梟輕輕頷首，卻見葉琉璃俏臉上突然騰起一絲煙霞，“沒事的…公子…我怎樣都行…”
“好吧，那你準備一下，如果忍不住的話，可以叫出來。”
“嗯…”
葉琉璃低著頭，聲若細蚊。
不知為何，此時她腦海中總會浮現出一些奇奇怪怪的畫麵，根本無法克製。
就在此時，她分明感覺到一雙手掌，輕輕地捧起了她的臉龐。
“看著我。”
“啊…啊！”
葉琉璃神色慌亂，尤其是那手掌上傳來的一縷溫熱，更是令她心神顫動，欲罷不能。
從第一次她遇到楚梟時的窘迫憤怒，到…
“啊！！”
還不等葉琉璃回憶，就覺一股劇痛突然襲來。
而她那一雙破碎的神瞳，竟直接被楚梟生生摘了出來。
一瞬間，葉琉璃就感覺魂海欲碎，兩行血淚順著眼角流淌了下來。
“忍一忍。”
楚梟從乾坤戒中取出一枚丹藥，塞入了葉琉璃口中。
隨著丹藥入口，葉琉璃頓時感覺，眼中傳來的痛楚似乎減輕了許多。
即便如此，這樣的疼痛，仍舊不是尋常斷骨之傷能比的。
“接下來…”
楚梟轉頭看向凰霓裳，卻見此時她的臉色早已煞白無比，渾身都在顫抖。
“到你了。”
楚梟手指探出，再度剜出凰霓裳的一雙赤焰凰瞳，小心翼翼地將其放入了葉琉璃眼眶之中。
緊接著，他手中古劍出鞘，直接插入凰霓裳心尖之處，滴落下兩滴金色的精血。
楚梟輕輕將這兩滴精血，研入葉琉璃新眸之中，臉色始終有所凝重。
之前他曾在太玄丹經中，看到過關於眼瞳摘換的記載。
隻是！！
如此精妙的手段，同樣有著失敗的風險。
對於楚梟而言，失敗也無妨，大不了再來一遍。
可這世間靈瞳者本就稀缺，更何況是凰霓裳這樣的鳳凰真瞳。
“嗚…”
凰霓裳癱倒在地，整個人都在抽搐。
無論是活摘眼瞳，還是心尖取血，對她而言都是極其殘忍的事情。
如今她隻盼著能快點死，也就不再受楚梟折磨。
隻是！！
看楚梟的意思，在葉琉璃徹底融合神瞳之前，他似乎並沒有斬殺凰霓裳的意圖。
此時她每多活一息，都要承受巨大的痛苦，根本無法用言語形容。
“嗡。”
直到！！
葉琉璃眼中突然有一縷金輝迸射，赤色的凰焰席卷諸天，將古山林木焚儘，楚梟臉上方才露出了一抹笑意。
隻見他忽然探手，握住凰霓裳的頭顱，掌心魔紋繚繞，直接將這位凰女的肉身血骨儘數吞噬了。
此時楚梟能夠明顯感覺到，他的龍骨之上似有金紋繚繞，距離下一層次，又近一步。
“轟隆隆！”
浩蕩的火焰席卷而開，整座石島直接化作一片赤色火海。
唯獨那兩道身影，矗立於火海之中，宛如上古的神祇，絲毫不受這股火焰影響。
“公…公子…”
隨著葉琉璃眼眸逐漸睜開，一縷赤霞轟然沸騰。
而她那一雙赤金色的眼瞳，更是倒映出古凰聖影，大道蒼莽。
下一刹，葉琉璃嬌軀顫動，尤其是那一張近在咫尺的俊朗容顏，以及少年嘴角揚起的那一縷溫和，更是令她熱淚盈眶，根本無法抑製心底的激動，直接撲到了楚梟懷中。
“謝謝你…謝謝你…”
“看到了？”
楚梟眼眉輕挑，無奈地搖了搖頭。
相比於薑明月，這位葉家嫡女的心性，顯然要大膽火辣的多。
哪怕如今，她已經淪為楚梟劍奴，卻仍舊不像薑明月那般唯唯諾諾。
“嗯，看到了。”
聽到楚梟語氣裡的冷漠，葉琉璃神情微凜，金色的眼瞳中，閃過一絲隱晦的失落。
“走吧，也該出去了。”
楚梟輕輕推開葉琉璃，揮手將九龍神柱收回，抬腳朝著迷霧中行去。
“哎。”
葉琉璃歎了口氣，隻是很快又恢複了往日的笑顏。
對她而言，如今不僅重獲神瞳，就連修為都有所攀升，實在是通天之喜。
更重要的是，她雖不曾走入楚梟的心，卻真正走到了他身邊，還有什麼好失落的呢？
“公子，等等我呀。”
葉琉璃紅唇掀起，快步朝著楚梟追了上去。
“公子，我們接下來去哪兒？”
“葉家劍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