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梟來啦!楚梟來啦,姐妹們!!楚梟來啦!”
陣陣驚呼聲,突然響徹了整座塗山。
而楚梟三人的臉上,皆露出一抹詫異之色。
尤其是葉琉璃,眼底更是閃過一絲幽怨,“公子還真是聲名遠播,連塗山女子中都有如此瘋狂的傾慕者。”
聞言,赤巡更是神色認真地點了點頭,心底對於楚梟愈發敬佩了。
沒什麼好說的,主人威武!!
這塗山狐族,大都性情高傲,對於妖族男子不屑一顧。
他真沒見過,這群狐狸會在一個男子麵前,露出這樣的神情姿態。
“走吧,先上山。”
楚梟仰頭,看著眼前這一尊靈機鼎盛,霞霧沸騰的古山,眼底隱有一絲深邃。
這座靈山,原本是白澤一族的族地,乃是荒州三大靈地之一。
龍澗、鳳巢、白山。
自從塗山狐族占據此地,便將其改名為塗山,是三大皇族身份的象征。
“快看快看,上來了,他上來了。”
就在此時,山中突然湧出無數長著粉嫩狐耳,雪白長尾的妙齡少女。
或是三五成群,或是躲在樹後,悄悄看著那一道邁步上山的白衣身影,俏臉上皆是一抹好奇激動之色。
“哇,果然好英俊啊。”
“怪不得…這樣的好哥哥,就算我也會日夜惦記呢。”
“日後…他就會是我塗山皇婿麼?”
一眾塗山少女嘰嘰喳喳,掩嘴輕笑,看向楚梟的眼神裡,有著毫不掩飾的喜愛。
“塗山女子果然名不虛傳,熱情奔放,媚骨天成。”
葉琉璃眼底隱有一絲譏諷,顯然是對這些狐族女子的燒媚模樣頗為不恥。
隨著楚梟三人走入塗山,迎麵就感覺一股靈韻自山中噴濺。
山體之上,流溢著層層混沌霧靄,神紋萬道。
在那山林深處,更有霞光升騰而起,於虛空交織縱橫,衍化山海蜃景,氣勢磅礴。
霧靄重重,塗山巍峨聳立。
有萬丈古木參天而起,像是天地初開的神木,單單一片樹葉就遮掩著一方天地。
山道兩側,生長著諸多七彩的仙花靈藥,數不勝數。
無數宮殿隱於山巒古林之間,噴薄出金色的霞光。
大妖神禽臥於殿前,吞吐天地靈韻,如山丘般龐大。
這裡,就像是一處獨立的小世界,各種法則靈韻沸騰交織,實乃荒州罕見的修行聖地。
“不愧是荒州三大靈地之一。”
楚梟喟然一歎,眼底隱有沉吟。
如果他的小世界能有如此恐怖的靈韻,也就能著手準備建立宗門,收攬天下強者的事宜了。
作為白澤一族的族地,這方瑞獸種族向來對天地道機感知無比敏銳。
這座靈山,就算在荒州三大靈地中,也是首屈一指的存在。
“拜見狐皇。”
就在此時,塗山之上突然傳來陣陣拜喝。
而楚梟臉上也是露出一抹淺淡笑意,抬頭朝著山巔看去。
隻見那裡,一道身穿凰衣,容顏絕美的女子,正靜靜地看著他,嘴角微微掀起。
塗山一夢!!
看到來人,赤巡的臉色頓時有所蒼白,有些畏懼地朝著楚梟身後躲了躲。
作為祖龍澗的附庸實力,赤瞳天獅族向來與塗山勢不兩立。
如今赤巡雖追隨了楚梟,可看著這滿山的狐狸,他還是感覺心驚膽戰。
尤其是塗山一夢這位狐族之皇,隨隨便便一縷眸光,都令他心神欲碎,有種難言的驚悸。
這不僅是境界的壓製,更是血脈的壓製,根本無從打破。
“狐皇,又見麵了。”
楚梟三人行至山巔,朝著塗山一夢躬身一拜。
“稀客。”
塗山一夢輕輕頷首,眼底是一抹淡淡的喜悅。
這幾日,楚梟之名可謂是風光無限,震懾九州。
日奔八千萬裡山河,蓋壓九百仙門聖地,一人屠儘春風樓。
如今武神城外的頭顱,仍舊高掛在城牆之上。
強勢、霸道,專一。
他完全符合世間修者對於劍仙的所有幻想,順理成章地成了萬千少女心中的夢。
就連塗山這些情竇初開的小狐娘,如今都對楚梟無比向往。
今日看見他,一個個更是麵頰朝紅,眼眸迷離,如墜夢境。
當然,對此,塗山一夢並沒有絲毫意外。
從她當初在稷上學宮見到這個少年時,就被這個少年的仙姿所驚懾。
若非塗山青兒,塗山一夢也不確定自己會不會被他身上那股從容淡然,又霸道無雙的氣質吸引。
“這位是…”
塗山一夢看了葉琉璃一眼,黛眉輕蹙。
以她的實力,輕易就能感覺到這少女身上蘊含的一縷陰邪氣息。
而她的生機修為,似乎皆被這股死意所消磨。
“狐皇,青兒呢?”
楚梟搖頭一笑,彆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周圍眾人。
見狀,塗山一夢有所恍然,“青兒還未出關,楚公子,請入殿一敘。”
“你們…先去休息吧。”
楚梟轉頭看了葉琉璃兩人一眼,這才跟著塗山一夢朝著大殿中行去。
“綰綰,你帶這兩位客人去休息。”
塗山一夢頭也不回,輕聲吩咐一句。
人群中,頓時走出一位身材婀娜的女子,朝著葉青棠兩人俯身一笑,“兩位請跟我來。”
她的長相,同樣極為美豔,隻是頭頂的兩隻狐耳,並非白色,而是黑色。
“嗡。”
隨著楚梟兩人走入大殿,塗山一夢也是揮手布下一縷靈紋,將虛空封禁。
此時她的臉色,方才漸漸凝重了下來,“楚公子,現在可以說了吧?”
楚梟突然降臨,絕無可能是為了看望青兒。
如今荒州謠言四起,說塗山有主宰人間之運。
狐皇塗山一夢更是突破九尾桎梏,成為了人間有史以來第一尊九尾天狐。
若僅是謠言,倒也不會引來如此大的震蕩。
問題是,近日塗山上空出現的異象,九州人儘皆知。
據說,就連帝族都開始暗中派人潛入荒州,探查狐族動向了。
這幾日,塗山一夢可謂是焦頭爛額,卻又無從辯駁。
她也沒想到,青兒的血脈天賦居然如此恐怖,竟直接從一隻毫無修為的小靈狐,一躍邁入了九尾層次。
或者說,從她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經覺醒了九尾血脈,根本無需像塗山一夢這般,一步步修行,隨著修為提升而突破血脈枷鎖。
如今楚梟突然降臨,很可能是聽到了什麼風聲。
莫名的,塗山一夢竟仿佛鬆了口氣,有了一種可以依靠的感覺。
可…這個少年的境界,隻在渡劫層次,又能改變些什麼呢?
“狐皇好像有心事?”
楚梟淡然一笑,卻見塗山一夢滿臉苦澀,“楚公子就彆拿我尋開心了,我塗山的形勢,你應該知道了吧?”
“狐皇說的是九尾降世,主宰天地的傳言?”
楚梟輕輕頷首,臉色同樣有所凝重,“其實我這次來,是有一件事要跟狐皇說…”
“之前我降臨武神城時,意外撞見了神蠶嶺的天蠶聖子。”
“天蠶聖子?”
塗山一夢眸光微凜,絕美的臉龐上是一抹沉吟之色。
之前她聽到的傳言是,顧青棠被殺神殿圍困在武神城。
天蠶聖子又在這場局勢中,占據著怎樣的角色?
“不錯,他在花重金請小殺神刺殺塗山小公主。”
“什麼?不可能,關於青兒的身份…”
還不等塗山一夢話音落下,臉色卻突然呆滯了下來。
“你是說…”
“塗山,有叛徒。”
楚梟搖頭一笑,眼底卻是一抹真正的森冷。
既然連殺神殿中,都有那位幕後之人的棋子,塗山自然更容易安插眼線。
據楚梟所知,塗山一夢掌管塗山之後,曾大肆收攬荒州狐類,給她們庇護。
這樣的前提下,想要布置一枚棋子,輕而易舉。
“原來如此…”
塗山一夢神色冰冷,早已猜到那些散播流言之人的可怕用心。
如今她所能想到,唯一打破謠言的辦法,就是叫青兒出世。
雖說!!
她的確是九尾血脈,但境界低微,並不足以真正令帝族撕破臉麵,聯手圍攻塗山。
可如果殺神殿出手,即便青兒不離開塗山半步,也未必真正安全。
青兒一死,塗山就算徹底斷送了傳承。
“好狠的手段!”
塗山一夢輕歎了口氣,這環環相扣的手筆,令她都感到無比驚悸。
“楚公子,你這次前來,可是有什麼對策。”
“其實我懷疑,神蠶嶺與散播謠言的,並非是同一夥兒人,他們隻是在相互利用罷了。”
楚梟眸光深邃,突然轉頭看向塗山一夢,“狐皇可曾想過,那位白澤傳人處心積慮,甚至不惜隕落一位擅長空間大道的強者也要奪走魔刀天哭,究竟是為什麼?”
“嗯?”
聞言,塗山一夢明顯一愣,臉色愈發蒼白。
“你是說,神蠶嶺是白澤舊部?”
“或許不僅僅是白澤舊部,我懷疑…神州的某方勢力也出手了。”
“這…”
塗山一夢頹然坐在皇位之上,露出一抹苦澀笑意。
單單一個謠言,就已經令她心神疲憊了。
如今白澤舊部又攜殺神殿攜手而來,他們身後居然還有另外一方幕後黑手。
單是想想,塗山一夢就感到頭疼,根本無從應對。
“狐皇與夫子,似乎關係匪淺,要不…”
楚梟試探著問了一句,自始至終,他都對塗山一夢有所戒備。
一旦這位狐皇同樣是人皇手中的棋子,勢必會生出諸多變故。
楚梟降臨荒州,倒不是為了塗山,僅僅是為了庇護青兒以及…找尋魔刀與不死湖。
隻有找到白澤皇,他才能窺探不死之主的秘密。
所以,塗山…是最好的誘餌。
“嗬嗬…”
塗山一夢苦笑一聲,粉色的眼瞳中是一抹無奈之色。
“當初我隻是與柳庸在稷上學宮喝了三年酒,其實與夫子並無任何交情,隻是他與妖族頗有淵源,那一次也的確曾提醒過我,可惜…我沒有在意,前幾日我去學宮,就是為了向他打探白澤傳人的下落,他隻說順應天意。”
“順應天意…”
楚梟眼眸微凝,愈發感覺到了這位夫子的恐怖。
他好似站在時光之外,無欲無求,卻又以聖賢之名,收儘天下信仰。
這樣的人,向來詭譎多變,深不可測。
“楚梟,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情。”
塗山一夢突然深吸了口氣,看向楚梟的眼神裡隱有決絕。
“哦?”
“帶青兒走,然後…我會找個人代替她的身份,引出所有敵人,隻要“青兒”死了,這場紛爭就算結束了。”
“狐皇想的未免太簡單了,且不說青兒的九尾血脈,根本不可能有人能代替,你真以為這些人的目的,僅僅是青兒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