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梟…不要…求求你殺了我吧。”
武逆跪在地上,渾身都在顫抖。
他雖然想不通,楚梟為何會給他傳音求救的機會。
但,以這個少年的心性,他的每一個舉動,都是深思熟慮過的。
他是在故意在引天武神朝的強者降臨,從而達成未知的目的。
當初武逆前來血窟,就始終在閉關修行,根本不知道四朝中究竟發生了什麼。
所以,無論是祖龍澗強者降臨,還是楚梟背後的護道者,都在他的認知之外。
而楚梟之所以給他傳音的機會,就是為了將四朝的水徹底攪渾,叫那位祖龍澗強者將仇恨轉移到天武太子身上。
白素琴是殺了赤焰天,卻留下了赤巡的性命。
而相比於龍傲的隕落,赤焰天之死,倒是不值一提了。
到時候,就算武逆狡辯,你猜…這四朝之人會相信一個邪魔的話麼?
這就是所謂的,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所以,很多時候我們看到的東西,並不一定真實,或許…隻是一些幕後之人想要我們看到而已。
“殺了你,誰來陪我演這一場戲?”
楚梟搖頭一笑,一把握住武逆的脖頸,像是拖死狗一般,朝著黑暗中走去。
在其身後,餘安眼神平靜,眉心血紋綻放出陰森詭譎的光華。
“嗡。”
血窟入口,隻見戰靈兒等人魚貫逃出,臉色皆是無比蒼白。
此時他們已經明白了,眼前這座石窟,根本不是什麼藏寶之地,而是一座地底魔窟。
隻是!
他們想不通的是,武逆作為天武神朝的太子,怎麼會墜入魔道,化身邪魔?
與此同時,天穹之上。
隻見白素琴與赤海山遙遙對視,周身靈輝浮沉,卻未再以命相搏。
這兩人的戰力,都已超脫大乘境界,想要分出勝負,並非一件容易的事情。
更何況,作為龍傲與楚梟的護道者,如今兩人都已踏入靈窟尋寶,勝負未知。
在沒有看到他們活著走出靈窟之前,白素琴與赤海山都不敢真正搏命。
“靈兒公主,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武逆…怎麼會是邪魔?”
“是啊!楚梟公子會不會有危險…那後來的邪魔感覺好可怕哦。”
一眾天驕圍在戰靈兒身前,臉上皆是一抹困惑驚悸。
“我也不知道,或許…與當初無雙仙朝發生的事情有關吧。”
戰靈兒輕歎了口氣,而眾人眼中頓時閃過一絲恍然。
當日武逆前往無雙仙朝,求婚四朝第一美人顧無雙,卻被楚梟百般羞辱。
那位藥王山小丹聖不僅當眾搶走了武逆的未婚妻,更是強勢出手,將其鎮壓。
這樣的恥辱,換成任何一個男人都無法忍受。
如此,武逆墜入魔道,妄圖憑借邪魔手段誅殺楚梟,一血前恥,合情合理。
甚至!
此時眾人已經有所猜測,眼前這座靈窟,就是武逆故意做局,目的就是為了引楚梟前來。
“武逆真是喪心病狂,居然為此坑殺了五大山弟子。”
“是啊,天武神朝與邪魔為伍,簡直罪無可恕。”
看著眼前一個個神情憤怒的古朝天驕,戰靈兒眼中也是閃過一絲狡黠。
從方才武逆與那一尊邪魔的憤怒中,她能感覺到,公子的計劃,似乎…圓滿完成了。
他應該已經幫戰帝朝奪回了那一枚遺失的禁器碎片,還令天武神朝徹底陷入了萬劫不複。
這樣的手段,就連戰靈兒都覺得無比驚悸,心底暗自慶幸早已臣服在了楚梟麾下。
否則,她很難想象,以當初戰帝朝的處境,她和老祖會被這位藥王山傳人玩弄成什麼形狀。
不過,此時就連戰靈兒也根本不知曉,那些隕落在血窟中的五大山弟子,大都是被楚梟誅殺的。
她隻以為,楚梟是借助了一眾五大山弟子的手,對抗了武逆與其中的邪魔。
兩敗俱傷之下,他方才有更大的機會,奪回禁器碎片。
“嗡。”
就在此時,血窟入口再度傳來一聲嗡鳴。
隻見一道渾身浴血的身影邁步走出,跌跌撞撞地闖了出來。
“楚梟公子!”
看到來人,眾人眼中頓時流露出一抹震撼之色。
尤其是楚梟身上的傷勢,更是觸目驚心,叫人心生敬畏。
很明顯,他雖然僥幸逃脫了性命,卻也在邪魔手中,受了極重的傷勢。
而且!
更令眾人震驚的是,此時他的手中,還握著一道人影。
“武逆!”
隨著一道驚呼聲傳來,一眾古朝天驕臉色劇變,一副不可思議的神色。
他們做夢也沒想到,楚梟不僅攔下了兩大化神巔峰的邪魔,還將其中一位生擒了。
之前他們踏入血窟之時,就感覺到了其中那一股恐怖的禁製之力。
在這座地底魔窟中,所有人的境界,都會被限製在化神層次。
即便如此,楚梟仍舊是以一敵二,大敗邪魔。
牛逼!
對於四朝天驕而言,他們本就對楚梟有所虧欠,若非這位小丹聖,今日他們一個也彆想活著走出血窟。
因此,在看到楚梟打敗邪魔,成功逃出後,自然不會吝嗇讚美。
而這,便是楚梟對於人心的把控。
一個是想要殺他們的邪魔太子,一個是救了他們的藥王山小丹聖。
換成是你,你相信誰?
“楚梟公子牛逼,我就知道,公子不會那麼輕易隕落的。”
“該死的武逆,你喪心病狂,你不是人,居然坑殺了所有進入血窟的天驕。”
“畜牲,楚梟公子,快殺了他。”
聞言,楚梟眼中頓時閃過一絲玩味,輕咳了幾聲,鮮血順著指縫流淌而下。
而此時,武逆的臉上早已沒有一絲血色,嘴唇顫抖,根本不知道該如何辯解。
他明明知道,楚梟是裝的。
眼前的一切,都是他刻意布局,愚弄蒼生。
可偏偏,就是無從解釋。
這種絕望無力的感覺,險些令武逆當場昏死過去。
“嗡。”
與此同時,赤海山的身影也是從天而降,落在了眾人之前,死死盯著楚梟。
“我族太子呢?”
“不知道,你該問他。”
楚梟隨手將武逆丟在腳下,並未封印他的神識口舌。
如今的武逆,早已淪為眾矢之的。
若是楚梟故意將其口舌封印,反而會叫人心生猜忌。
“這股血煞氣息…還有一絲殘存的龍血氣息…”
赤海山眸光顫動,心底突然有種濃烈的不安,“說,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將龍傲太子如何了?”
“我…我沒見過龍傲太子…”
武逆咽了口口水,欲哭無淚。
這怎麼一轉眼,又出來一位龍族太子?
楚梟究竟算計了多少人?!
“沒見過?那你身上的龍血氣息是怎麼回事?!”
雖說,武逆的帝龍妖丹已經被楚梟挖走,但他畢竟曾將其融合,身上仍舊殘存著一絲淡淡的血脈龍氣。
以赤海山的境界,這絲氣息自然逃不過他的感知。
“我融合了族中一枚傳承聖物,帝龍妖丹,我真的沒見過龍傲太子…”
武逆試圖辯解,卻見赤海山突然伸出一隻手掌,直接朝著他怒抓而來。
“跟我回荒州,我自然有辦法知道真相。”
其實,此時赤海山心底同樣有所困惑,他不信一個化神青年,能夠鎮殺龍傲。
除非,他的背後還有其他更為強大的邪魔。
“前輩,你不能帶走他。”
楚梟搖了搖頭,而白素琴頓時邁步走出,擋在了楚梟身前。
“你…”
還不等赤海山張口,就見血窟入口,突然有血紋奔湧。
一股無比陰森恐怖的血煞之氣彌漫而開,與武逆的氣息如出一轍。
下一刹,隻見一道渾身籠罩在血霧中的身影踏出血窟,一雙血色的眼眸中,迸射著透骨的寒意。
“該死的混蛋,將神盤碎片交出來!”
餘安語氣怨怒,眼中的恨意幾乎凝成了實質。
“這是…鬼族的氣息…”
赤海山與白素琴臉色同時一變,顯然是沒想到,如今的神州大地,居然有鬼族強者蟄伏。
“轟隆隆。”
隨著餘安話音落下,在那山林之中,突然有一道道恐怖陰森的氣息沸騰。
隻見一道道鬼氣繚繞的身影踏出虛空,出現在了餘安身後。
這一刻,就連楚梟,眼中都是閃過一絲緊張。
畢竟,餘安雖然融合了血眸鬼珠,卻並非真正的聖童。
如今他按照楚梟所言,主動招來一眾血眸教眾,就是為了驗證…他們是否會聽從餘安的命令。
“拜見聖童。”
直到,眾多邪魔躬身拜喝,楚梟與餘安的心神,才逐漸放鬆了下來。
而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眾多鬼影,在場眾人無不色變,悄悄朝著遠處退去。
“該死的鬼族,是你們殺了我妖族太子?”
“哼,區區一條雜龍,也敢自稱太子,簡直找死。”
餘安冷哼一聲,主動將罪孽攬到了自己身上。
“果然是你們!”
赤海山緊咬牙關,龍傲死了,也就意味著…他這位護道者,徹底淪為了妖族的罪人。
可鬼族的手段,同樣令他無比忌憚。
神魂之道,變幻莫測。
就算赤海山半步破妄,也不敢輕舉妄動。
尤其是,在那重重鬼影中,還有一位大乘境界的鬼族之人。
“交出神盤碎片,放了武逆太子,我給你一個追隨我族的機會。”
餘安眉心,那一枚血眸神珠悄然顯化。
其中散出的血煞鬼氣,更是令人心神震顫,神魂都要破碎了。
“神魂至寶!”
赤海山眼眸微凜,驚聲喝道。
“我與邪魔,勢不兩立,今日你想奪回禁器碎片,除非我死。”
楚梟搖了搖頭,那副白衣染血,挺拔不屈的姿態,就連赤海山看了,心中都有敬畏油然而生。
拋開他與楚梟之間的恩怨,這個人族少年…的確是有幾分傲骨。
“二祖…二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