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霞峰，神殿之前。
隻見藥韞負手而立，眺望著通天峰上的那尊古老玉壁。
此時他的臉色無比蒼白，周身暮氣繚繞，一副油儘燈枯之相。
“沒錯了，天壁中的氣息…楚梟啊，你果然沒有令她失望，也不枉我損耗壽元修為，為你護一段道途。”
藥韞臉上露出一抹由衷的笑意，所謂護道，置之死地而後生。
然，一往無前，天高地闊。
一念至此，藥韞突然低頭，看著手中的一枚白玉丹丸，眼眸中隱有深邃。
成了！
雖說，最後的凝丹，乃是藥韞一人而為，但之前煉製至陰至陽兩股靈力之時，楚梟展現出的丹道造詣，簡直歎為觀止。
哪怕藥韞丹聖之名，也從未見過丹道造詣如此恐怖的妖孽。
甚至！
就連藥王山上的諸多長老，與這少年相比，單論天賦也是遠遠不及。
丹劍雙絕。
這樣的驚世妖孽，他也隻在人間神話中有所耳聞。
如此，等到他修為恢複，龍淵大陸之行結束後，他就可帶著楚梟，重回藥王山，在神州大地上有所磨練。
相比於青州，神州之地靈韻鼎盛，妖孽層生。
那裡，才是楚梟真正的舞台，是他問鼎人間巔峰的道途。
“楚梟啊，希望你…真的能打破這九州枷鎖吧。”
藥韞淡然一笑，轉身走入大殿，再未出現。
時間流逝！
直到三日之後，龍淵聖地突然有霞輝升騰，道紋交織。
隻見一縷仙輝自天壁上垂落下來，照映出萬古盛景，日月玄黃。
在這股氣息之下，就連龍淵劍神諸青，蒼老的臉龐上都是露出一抹驚悸之色。
他能感覺到，這一縷仙輝中竟然蘊含著一絲真正的大道氣息。
“出來了麼？”
隻見他緩緩抬頭，朝著天壁看去。
無儘的霧靄消散而去，露出其中兩道白衣絕世的身影。
“嗯…”
與此同時，顧青棠眸中混沌儘散，似有迷蒙。
下一刹，她似是突然想到了什麼，眼眸驟然一凝，轉頭看著身旁與她並肩的少年。
隻見此時，楚梟的臉上仍舊是一抹木訥之色，像是還沉迷於幻壁之中，並未清醒過來。
見狀，顧青棠眼底突然閃過一絲寒意，盯著楚梟心腑之處，玉手輕輕探出。
從方才的幻境中，她已經知曉了，這個少年日後，很可能會成為真正屹立在人間巔峰的大劍仙。
就算顧青棠天賦絕頂，可麵對一位劍仙之姿，也未必能將其真正鎮壓。
所以，想要得到這枚混沌仙胎，眼下就是最好的機會。
趁他神識墜入幻壁，將那枚仙胎刨出來。
雖說！
這樣一來，顧青棠勢必會成為整個龍淵聖地的罪人，且要承受藥韞的怒火。
但，隻要她能融合仙胎，真正展露混沌仙體，邁出那一步，以她背後的勢力，也不會忌憚區區一方青州聖地。
隻是！
就在她的手掌，觸碰到楚梟胸口之時，眼眸卻驟然一凝。
此時她能感覺到，她渾身的血脈，似乎突然沸騰了，內心深處有一種無法克製的意誌，在阻止她傷害楚梟。
這種感覺就好像，傷害他…就是在傷害自己！
“怎麼會這樣…”
顧青棠俏臉蒼白，像是想到了什麼，絕美的俏臉上竟騰起片片紅霞，就連雪白修長的玉頸，都變得粉嫩下來。
關於混沌玄牝仙體的一些流言，她自然是早有耳聞，但…她明明沒有真的與楚梟邁出最後一步，隻是神識交織。
而想起方才幻境中的一幕，顧青棠俏臉愈紅，銀牙緊咬著紅唇，美眸中儘是苦楚。
尤其是，那種粗大浩蕩的混沌氣息，像是要將她填滿，更是令顧青棠雙腿緊繃，身軀漸漸癱軟下來。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命運糾葛？
“顧師姐，你在做什麼？”
就在顧青棠內心羞惱之時，楚梟臉上卻露出一抹詫異之色，眼底深處閃過一絲陰邪狡黠。
早在顧青棠蘇醒之前，他就已經從幻境中蘇醒過來了。
隻是！
顧青棠的仙體，對於楚梟而言同樣是一種威脅。
如若，她並未受到幻境中那道魂念影響，這一場龍淵大陸之行，就將是她生命最後的自由。
畢竟，就算這尊玄牝之門再玄妙，放不進去，也沒有絲毫用途。
如果方才，顧青棠真的敢對楚梟動手，很大概率上，她會在古大陸中神秘失蹤，然後被拴上鎖鏈，成為一尊純粹的鼎爐。
好在，最後關頭，她的魂識血脈與楚梟產生了共鳴，也就印證了太玄丹經中對於這道玄牝仙體的記載。
從此刻起，這顧青棠…已經是楚梟的玩物了。
“我…”
顧青棠眸光顫動，慌忙收回手掌。
此時看著楚梟那一雙漆黑深邃的眼眸，她仍舊感覺無比的荒謬，輕輕咽了口口水。
“楚梟，你在天壁中…看到什麼了…”
“看到了一尊粉壁。”
楚梟神色凝重，像是陷入了一種震驚。
“是…是什麼樣的粉壁？”
“起初是一抹黑暗，而在那黑暗儘頭，像是矗立著一尊粉嫩門戶，還不等我仔細查探，就將我吞沒了，我隱約看到…好像有一個女子，化身仙凰大妖，將我壓在身下…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就好像…”
“你彆說了！”
還不等楚梟話音落下，就見顧青棠突然伸手，捂在了他的嘴上。
一瞬間，楚梟就感覺一縷溫熱蔓延，眼眸微微一凝。
“顧…顧師姐，你怎麼了？”
看著眼前俏臉通紅，像是受…驚一樣的顧青棠，楚梟眼底陰邪愈盛。
“沒…沒什麼，人妖有彆，怎麼可能…你一定是看錯了。”
顧青棠冷哼一聲，俏臉重新平靜了下來，眼眸中卻是一抹淡淡的悵然。
她做夢也沒想到，這一場天路曆練，最終竟會淪落到這般境地。
不過，從幻境中的情景來看，就算她未能融合混沌仙胎，但…隻要她與楚梟雙修，似乎就能得到十倍的快樂，不是…十倍的混沌之力反還。
突然間，顧青棠似乎找到了一個更快更舒服的修煉方式。
嘶…
果然，這玩意兒，隻有零和無數次的區彆。
最起碼，以顧青棠的心性，以往根本不會考慮這些。
可如今，一道天壁幻境，卻仿佛打開了另一扇通往天地巔峰的門戶，令她心中的有些想法，徹底顛覆了。
“哦，顧師姐，你在天壁中…看到了什麼？”
楚梟眼中魔紋繚繞，臉上突然露出一抹清淺溫和的笑意。
“我…我看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