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不能說(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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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目相接,似是一種無聲的宣戰,良久,公叔庭月猛的站起身來,到嘴邊的話又三番幾次哽在喉嚨。
公叔言玉皺了皺眉,顯然是看出了端倪:“有什麼可以直說,朕定然會為你做主。”
隻要她能拿出一點點能夠治林墨婉罪的有用證據來,哪怕是並不充分,這場博弈,公叔言玉都能保證她贏。
可對與公叔庭月來講,她心裡始終是狠不下這個心,如果真的說出來林墨婉的身世,那就相當於把江文清架在火上烤。
騙婚這種事,放在尋常人家都算是敗壞門風的事,更何況是在皇家她如果真的說了,那她和江文清最後一點的情意也就此沒了。
等待江文清的,隻有一種可能:公叔庭月與其合離,置身事外,江家滿門抄斬。
公叔庭月可以不要臉麵,也可以不計較江文清騙婚的事,畢竟林以柔已經死了,但,皇家威嚴不可侵犯,公叔庭月不在意,不代表公叔言玉就能接受。
對於皇家而言,公叔庭月首先是大榮的郡主,其次才是她自己,所以,如果這件事情敗露,要麼一起完蛋,要麼和江文清劃清界限,表明自己也是受害者。
很顯然,對此,公叔庭月是搖擺不定的。
許久,拳頭緊了又鬆,鬆了又緊,最終還是緩緩的坐了下來,她勉強扯出一記笑容,轉頭看向公叔言玉:“對不起陛下,我沒有證據。”
看來,她還是選擇了替江文清隱瞞,林墨婉不動聲色的垂下眼簾,心中卻是止不住的冷笑。
對此,公叔言玉沒說話,但神色間也是難掩的失望,他沉迷著,眼神一掃,落在朱晴身上:“你可以走了。”
朱晴有些發懵,但天子麵前,似也不敢多問,隻能頷首見禮,“是,民女告退。”
看著朱晴退出去,場內又是短暫的沉默之後,公叔言玉輕輕舒了口氣,心中似乎也已經有定奪,他說:“既然都是誤會一場,此是也就不必再提。”
誤會?林墨婉抬眸看他,眼底有些狐疑,卻唯獨不見驚詫。
對上林墨婉的目光,公叔言玉沉了沉眸:“有什麼問題嗎?”
林墨婉回過神,心中的涼意更加甚,她露出一抹笑:“沒有,陛下聖明。”
聞言,公叔言玉滿意的點了點頭:“你且起身吧,剩下的話坐著說便是。”
他說罷,一旁的宮人將她扶起來,坐在一旁,公叔庭月垂著眸,並不搭腔,似乎還在為剛才的事情耿耿於懷。
“含煙的事,可與你有關?”公叔言玉問。
想當然的,林墨婉自是搖了搖頭,“陛下,我和三姨娘確實認識,但我自認為關係不錯,我何必害她?”
這樣的說辭,顯然是不能夠說服公叔言玉的,公叔言玉眯了眯眼,又道:“你應該明白,你身為養女,若是江家的後人都死了,對你而言可是有墨大的好處,朕很難不懷疑你。”
林墨婉看著他,神色坦然:“陛下,您這般說辭倒也沒錯,不過,這都是表象,退一萬步來講,就算江家的人都死絕了,您說江家的一切真的有機會落在我的手裡的嗎?”
這話似乎倒也沒錯,就算最後,江家人死絕了,江家的財產也不能夠是落在了林墨婉手上,畢竟比林墨婉有手段,有權勢的人可多了去了,江家也不是什麼小門小戶,哪兒可能困得到林墨婉?
公叔言玉不再說什麼,他看著林墨婉,眯了眯眼,似是才意識到眼前這人不簡單。
可突然,不知怎麼回事,看著眼前的人,公叔言玉竟突然莫名覺得眼熟,但他政務繁忙,所見之人所理之事又數不勝數,哪裡會都記得呢?可能之事錯覺?
公叔言玉皺著眉,彆開眼,修長的指節輕輕敲著桌麵,似在思考這整件事的始末。
不多時,他幽幽轉頭,看向一旁的公叔庭月:“你可還有什麼話說?”
公叔庭月一愣,似乎完全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況,她猛的站起身來,眼底有些震驚,目光在他和林墨婉身上來回遊走了一圈。
她“噗通”一聲跪下來,“陛下,這裡所有人都能不信我,但是您和太後娘娘不能,陛下……”
她說著,言語間竟然帶上了一絲哀求:“陛下,求您了,有的事,我不能說,至少是不能在這裡說的。”
她央求著仰頭看著上座的公叔言玉,公叔言玉眸光沉了沉,本就沒有舒展的眉頭皺的越發深了,他看著公叔庭月的眼神有些恨鐵不成鋼。
但最終,許是對公叔庭月的寵愛亦或者是念及舊情,公叔言玉還是選擇了妥協,他轉眸看向林墨婉:“今天就到這裡。”
沒給林墨婉反應的機會,他語氣稍頓,接著道:“來人,將林氏姑娘帶回偏殿,林墨婉,就暫且委屈你一下了。”
林墨婉沒作聲,門外的侍衛卻已經走進了殿內,她站起身,也並未表現出絲毫不滿,就見了禮,便轉身同一種侍衛離開。
同那日一樣的情景,她剛踏入殿門,身後就傳來熟悉的聲音:“林墨婉。”
她腳步微頓,回頭看過去,不出所料,是沈微遠,四目相接,沒了剛才在殿上的劍拔弩張,人潮散去,她衝他一笑:“謝謝。”
她知道,林欽海的事,一定有沈微遠的功勞,否則今天,如果林欽海當場將她認下,她真的很難全身而退。
沈微遠皺了皺眉幾步上前,眼神中是難以掩飾的心疼,他皺了皺眉,視線落在她身上,一刻也不曾分開的樣子:“再等等,再等我一下。”
她收斂了眸中的笑意,見他如此認真又決絕的樣子,再聯想到曾經種種異常,林墨婉突然有些擔憂。
“不要做傻事。”她輕聲提醒:“我會沒事的,我保證。”
“……”沈微遠沉默著,在她深沉的眼神中,他還是勉強點了點頭。
離彆時,林墨婉目送他走遠,回頭,卻無意間瞥見了一角的人影,她定睛一看,竟然是林欽海。
他隻是站在遠處,遠遠的看著,並沒有要靠近的意思,林墨婉回屋的腳步頓了一瞬,卻又也沒多停留,收回視線回到了偏殿內。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曾經的那幾日,平靜的掀不起半分波瀾,合上的殿門依舊沒再開過。
眼見著就是臘月,天氣越發寒冷,偏殿內的炭火倒是不曾少過,也未缺衣少食,就是不見含煙流產的事有什麼進展。
很顯然,這是一場漫長的持久戰。
直到大雪過後的一個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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