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江瑞雪以為自己必死無疑時,那雙腳卻淡定的走開了,看著她越走越遠的背影,江瑞雪也隻敢極輕的呼吸,汗水已經將她的裡衣和頭發浸濕。她躲在衣服裡,眼見著林墨婉的聲音逐漸走遠,江瑞雪一顆砰砰直跳的心臟才得以稍稍安撫下來。等到林墨婉出去,她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斃,否則被找到事遲早的事情,可她還不想死。想著,她咬了咬牙,鼓足了勇氣,小心翼翼的扒開蓋在自己身上的戲服,儘可能的不發出一丁點的聲響。在她終於從一堆糾纏的戲服裡脫身,躡手躡腳的走到通往大廳的門前,自己觀察了一番,裡頭一片漆黑,隻有桌椅板凳並沒看見林墨婉。江瑞雪心頭一安,同時開始緊張起來,她必須一鼓作氣跑到門口把門打開出去,她才又生還的機會,如果被發現,回憶起剛才林墨婉瘋魔的樣子,她覺得對方真的有可能殺掉自己。思索間,她咽了咽口水,鼓足勇氣,再三確定對方不在後,猛地衝了過去,順利到達了門口,但她嘗試拉動門,卻發現根本沒辦法打開,這門從外麵上鎖了!此時,她也顧不上其他了,驚慌之下立刻開始拍門大喊:“有人嗎?快放我出去!求求你了,我有很多錢,我可以給你很多錢,求你放我出去啊!”巨大的恐懼讓她再也止不住的嚎啕大哭起來,可當她意識到什麼時,似乎已經太晚了,她止住哭,緩緩的轉頭,林墨婉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出現在了她身後。她猛地後退一大步,後背靠上門,絕望的看著眼前的人,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她不停質問著林墨婉:“你想要什麼?要錢嗎?我可以給你,你要多少我爹都可以給你,你要是想住進江家,我也可以去求我爹,我求你不要殺我,我求你了……”她說著,聲音都已經哭的有些沙啞了,可林墨婉卻始終無動於衷,隻是冷漠的說了句:“我也不想啊,可這是遊戲規則,輸了的人要從這個世界消失。”說罷,她猛地舉起手中的匕首,目光陡然發狠,快速朝著江瑞雪撞過去,江瑞雪臉色一白,兩眼一翻,竟直接暈死過去。林墨婉手上的匕首狠狠地刺進她身後的門板上,她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人,又看了看被鑲進門框的匕首,有些無語的長歎了口氣,略帶責備的眼神落在地上臉色慘白的人兒身上,喃呢了一句:“都怪你。”隨即她開始拔被意外鑲嵌入門的匕首,倒是廢了她不少力氣才將匕首拔出來,隨後,大門緩緩的從外麵被打開,玉枝帶著幾個暗衛站在門口。林墨婉蹲下身子,似是在仔細的打量江瑞雪,欣賞著她狼狽的樣子,像是在看自己的戰利品,她竟寵溺的笑了:“好妹妹,姐姐怎麼舍得殺你呢。”說罷,她站起身來,不用林墨婉說什麼,玉枝便朝身後的人使了個眼色,其中兩人抬著江瑞雪出門,剩下的人快速進到戲台將這裡被弄亂的東西複原。林墨婉站在門口,裡頭的人手腳麻利,沒多久,便整理好從裡麵撤了出來,一眾暗衛迅速隱匿在黑暗中,隻有玉枝跟著林墨婉回了方才聽戲的戲廳。台上的戲還在繼續,似乎都沒有人發現異常,林墨婉坐在位置上,嘴角微微揚起弧度。直到很晚,今天排的戲曲都聽完,公叔庭月率先發現的問題,江瑞雪好像已經離開半個晚上了也沒回來。不知怎麼的,她心裡隱隱不安,環顧周圍,視線落在一旁隨行的管家薛忠身上,隻是眼神示意他過去,低聲交談了什麼,薛忠便悄悄退出了戲廳。可直到一家人準備離開戲廳去往客房休息,也不見薛忠或是江瑞雪回來,公叔庭月心裡越發慌張。周釋然已經帶著小周瑩離開率先去了客房,林墨婉和珞巧娘說笑著也外麵去,江文清陪著老太太已經出了戲廳,連佟玉華和江嫣然都即將離開。這時,剛出去的薛忠才著急忙慌的回來,他神色焦急,像是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匆忙同公叔庭月交談了幾句,公叔庭月當場變了臉色。眼見著眾人即將離開,公叔庭月終於還是憋不住了,她猛地衝上前攔住眾人的去路:“不能走,瑞姐兒還沒回來,她出去了還沒回來。”眾人疑惑的麵麵相覷,看著公叔庭月焦急樣子,同是一頭霧水,公叔庭月卻不管那麼多,目光一轉,狠戾的眼神準確無誤的落在林墨婉身上。“是你!”她咬著牙,惡狠狠地瞪著林墨婉:“是你對不對,你把我的瑞姐兒怎麼了?!”對上她心急如焚的眼神,林墨婉卻顯得格外平靜,隻是垂了垂眸,並不說話,一旁的珞巧娘趕忙上前維護:“夫人,您先冷靜一點,這其中肯定有誤會的。”“你滾!”公叔庭月可不吃珞巧娘這一套,直接一記暴怒嘶吼,珞巧娘倒是很久沒見過這樣的陣仗了,一時間竟還真的有些害怕,訕訕的不敢說話。見此,公叔庭月一記箭步上前,一把將珞巧娘退到一邊,抓起林墨婉的手,拽的她腳下好幾個踉蹌才勉強穩住了腳。“是不是你!”公叔庭月當即質問她:“我都聽人說了,你走之後,瑞姐兒就跟過去了,你們剛才在一起對不對!她現在在哪兒?你把她怎麼了?!”看著眼前瘋魔的人,林墨婉滿眼驚恐,想掙脫卻又好似力氣不夠,隻能瑟瑟發抖的盯著公叔庭月,儼然沒了剛才在另一個戲廳時的狠決,簡直是判若兩人。在良久的拉扯和公叔庭月的咆哮中,林墨婉顫巍巍的搖頭說著:“不、不是,我、我沒有,我不知道。”見此情形,珞巧娘率先站出來企圖將公叔庭月推開,她安撫著:“江夫人,您彆這樣,有話大家好好說,你嚇到她了!”可公叔庭月卻像是聽不見似得,咆哮著要林墨婉將人交出來,林墨婉恐懼的看著她,拚命的掙紮。直到江文清上前,一把推開拉扯中的兩人,嗬斥一聲:“夠了!”公叔庭月卻一點沒在怕的,發瘋似得一下又一下的捶打眼前的江文清,嘴裡喊著:“她殺了我們的女兒啊!江文清,你還是不是男人了,她讓我沒了一個兒子,現在我的女兒又生死不明,你還護著他,你狼心狗肺!!”聽著這字字誅心的控訴,江文清陰沉著臉色,彆看公叔庭月不會武功,但著是手勁兒可一點都不小,捶的江文清隻覺肉疼。實在不耐煩了,江文清一把將人推開,怒道:“你鬨夠了沒有!”卻沒曾想,一個沒掌控好力道,公叔庭月猛地摔在地上,目光震驚的看著眼前同自己做了十幾二十年夫妻的男人,似是還沒從推她的事情中緩過神來。顯然,江文清也有些愣住了,他也隻是想把人推遠一點,可沒想過她會摔的,可事到如今他也沒什麼好解釋,隻說:“你冷靜一點,先多派些人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