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婉看著她,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聽沈微遠道:“林墨婉。”姑娘沒說話,隻審視的眼神毫不怯懦的在林墨婉身上遊走了一圈,微微勾了勾唇,道:“我叫宋安容。”不知道是不是林墨婉的錯覺,她總覺得這姑娘跟她說話的時候從是明裡暗裡有些較勁的意思,尤其是在說她自己的名字的時候,每一個字都非常清晰的甚至要刻意停頓一下才說出口。林墨婉佯裝沒聽出來,隻是一如往常溫和的垂眸、微笑,應答:“宋姑娘。”宋安容此時卻輕笑了一聲,道了句:“你可以叫我容兒。”容兒,戎兒……不知怎麼的,林墨婉的心猛地沉了一下,心頭仿佛瞬間掀起一股猛浪,一股難以言表的怒氣和恐慌湧上心頭。可麵上依舊冷淡,隻是默默地抬起眼簾,臉上雖然依舊掛著笑,但眼底的殺意卻是什麼都藏不住。末了,她也是隻是微微一笑,抬眸看了一眼沈微遠,餘光瞥見白雲,視線微轉,卻見她一臉聚精會神的看著三人。最終,林墨婉不動聲色的凝了凝神,臉上的笑容依舊,隻是拒絕了沈微遠的話,她說:“不用了,不太順路。”幾人沒有強求,林墨婉轉頭,目光卻掃了一眼沈微遠身邊眼底滿是得意樣子宋安容。直到上了馬車,林墨婉再也繃不住臉上的笑,內心波濤洶湧,一想到自己潛意識裡想到的那種可能,她就幾乎要無法克製自己的心情。尤其是在宋安容最後那滿是挑釁和女主人姿態的眼神中,林墨婉緊緊地握著雙手,都止不住的微微發顫,指甲幾乎要陷進肉裡。連她自己都說不清楚是什麼感覺,唯一能自己感知到的一點就是,她不想沈微遠身邊有除了她以外的女人,無論是出於需要他的勢力庇護,還是彆的什麼原因,哪怕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也隻是個替身。她很清楚,如果宋安容取代了自己的位置,沒了沈微遠的庇佑,那她剩下來要做的事,就會變得舉步維艱,甚至有可能被反撲。她絕對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雖然今天出現的那個叫宋安容的姑娘和從玉枝口中聽到的那個叫花戎的名字對不上,但她心裡還是久久不能平複。回到院子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草草對付了兩口,林墨婉便去梳洗,期間,她從玉枝哪兒打聽過宋安容的事。玉枝隻說,是沈微遠曾經救助過的人之一,後來聽說是尋到了親人,就和親人走了,這次回來八成也是來探望的。林墨婉沉默著,並不言語,表麵雖是波瀾不驚,可內心早就煩躁的不行,她早早的就翻身上了床,讓人將小三花也抱了出去。玉枝原本是有些不解的,林墨婉很喜歡這小貓的,幾乎每晚睡覺都會放在床上,可今晚卻不知道是怎麼了。雖然林墨婉不說,但玉枝也能感覺到她似乎是真的心情不好,便也不多問什麼,抱著小貓離開。夜深人靜。林墨婉躺在床上,卻遲遲無法入眠,這個點其實還並不算晚,也還沒到她休息的時候,她當然是睡不著的。直到外頭傳來玉枝見禮的聲音:“二爺。”林墨婉沉默著,本想假裝自己已經睡下,可想了想,還是鬼使神差的坐起了身,看向緊閉的房門,稍作猶豫,還是起身開了門。沈微遠就站在門外,兩人四目相對,林墨婉見了禮,側身往屋內走,示意他進來,沈微遠也沒說什麼,邁步走進了屋子。“聽玉枝說,你睡下了。”房門被合上,兩人走進內屋,沈微遠開口。兩人走到桌前坐下,林墨婉隻是輕聲應答了一句“嗯”就輕車熟路的給他斟茶。沈微遠沒喝,隻是目光灼灼的看著她,似是感覺到她好像並沒有從前自己來時那麼高興了,他又疑惑開口:“不舒服嗎?”他以為她病了,她卻依舊搖了搖頭,勉強笑道:“我沒事。”雖然她這麼說,可她的神色似乎也告訴了沈微遠,不同於她說出口的答案,但沈微遠卻沒再多問。不多時,玉枝送來剛去廚房溫好的溫酒,便又識趣的退了出去。可房門剛關上沒多久,林墨婉才拿起酒壺,外頭便傳來一陣敲門聲,緊接著是魏林的聲音:“二爺,宋姑娘出事了。”林墨婉要倒酒的手頓住,房間內格外安靜,她默默地又將已經拿起來的酒壺放了下去,並不出聲乾預沈微遠的抉擇。從玉枝口中,她便知道,這個宋安容似乎是個家境殷實的富家小姐,從沈家對她的態度來講,這個宋家應該還和沈家關係不差。果然,沈微遠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有些歉意的看向林墨婉,卻沒有解釋什麼,隻說:“我改日再來看你。”他說罷,林墨婉並未回應他,他也沒惱,似乎心裡也明白林墨婉今日的反常是從何而論的。他轉頭朝著門口走去,可還沒走出幾步,身後就傳來細微的動響,他耳力極好,自也停住了腳,轉頭間,就正好看見林墨婉打開了酒壺的蓋子,將一顆藥碗放入了酒中,隨即自顧自的端起酒杯給自己的倒了一杯。沒有任何猶豫,她果斷的端起杯子將杯中的酒一飲而儘,當沈微遠反應過來想去阻止時,她已經將一整杯酒喝下了肚,腳步往回走了兩步又停下來。林墨婉轉頭,看向他有些疑惑和怒氣的眸子緩緩的站起身來,沈微遠皺了皺眉:“什麼藥?”林墨婉像個沒事人一樣笑笑:“如果爺今晚走了,就再也見不到我了。”聞言,沈微遠心頭一緊,前所未有的恐慌湧上心頭,讓向來喜怒不形於色的他臉色瞬間白了。突然,林墨婉臉上的笑容一僵,呼吸開始急促起來,隨即踉蹌幾步,整個人一軟,朝前栽下去,沈微遠反應過來,一把將人抱住,順著她軟下去的身體單膝跪在地上,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裡能有一個支撐點。慌亂間,他趕忙摸了她脖間的脈,幸好,隻是很普通的合歡散,俗稱春.藥。他鬆了口氣的同時,又有些無奈,卻唯獨沒有剛開始的怒氣,感覺到懷裡的人身體越來越燙,他長歎了口氣,低頭間,語氣還是如往常一般冰冷:“你真是越來越不聽話了。”林墨婉沒有回應他,隻是急急地喘著氣,每一下似乎灼熱的要被燙傷,見他抱著她,眸光深沉,卻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她緩緩支起身,抬手撫摸他的臉頰,藥效發作讓她的聲音都有些虛弱,她說:“現在,我才是更需要二爺的人。”說罷,沈微遠眸光深幽,卻並不表態,也沒有拒絕的意思,林墨婉緩緩靠近,直到自己主動吻上他的唇。短暫的交纏,沈微遠已經將她抱到床上,整個人壓在身下,連帶他自己也有些迷離,甚至都快分不清誰才是亂吃藥的那個……這一夜似乎比以往更加讓人難以平複,直到天色亮開,林墨婉才悠悠轉醒,看著某處發愣。其實那點藥效,她自己泡泡冷水就可以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