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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據說仙府之內有萬裡陸洲,無儘海洋,長河九轉,神山巍巍,另有五湖蘊靈機,再而九島藏珍寶。
進來之前,人人都有疑問:一府之方寸爾,一界之太浩乎?
然入府之後,觀天地無窮,方明道君之高遠。
星月高懸,四野靜寂,不聞蟲語,唯河水滔滔。
一位身著灰袍的白發老者,站於大河之旁,他警惕地察看了一下四周,然後躍入水中,收斂了氣機,隨河水而下。
河的儘頭自然是海。
仙府中有三神山,五靈湖,九仙島,三山可學道,五湖可練法,九島卻是收納各種雜學之地,有天文地理,陰陽五行,有數卜命相,格物致知,亦有兵醫陣器,人間武學等等,或許還有些殘缺的修真功法,隻是這些道典大都止步金丹,不入正流。
老者不去神山,反而出海尋島,看來應該是散修,因為若是大派宗門或世家弟子,必是為道途而來,最不濟也會去五湖靈機充沛之地修行,須知仙府停留時間僅為一年,而且仙島隨波逐流,位置不定,哪會用如此珍貴的時光去尋找飄渺無蹤的小島。
一般情況下,隻有散修才會出海,他們自知修為低下,不敢去爭大道機緣,於是便去尋些邊邊角角的零碎物,對於他們來說,金丹功法就足夠了,若能取得,也可開宗立派,成一方霸主。
飯要一口一口的吃,功要一層一層的練,想一步登天,不過是癡心妄想,白日做夢罷了。
老者水中潛行,忽感暗流激湧,竟傳來了的法力波動,他眉頭一皺,當即停下身形,伏於河底,靜觀其變。
河岸之上,正有四名修士大戰,以三圍一!
被困的是位中年修士,他麵色陰沉,全力防禦,並說道:“三位,我已奉上乾坤袖囊,隻留了一件護身寶器,何必咄咄逼人。”
三人中有位年輕修士聽到此言嘿嘿一笑,說道:“交出寶器,抹去靈識,饒你不死!”
另外兩人是衣飾相同的老者,他們麵無表情,不言不語,隻是加快了手上的動作,但見一道若隱若現的陣紋緩緩收緊,不斷的壓縮敵人的空間,若再等片刻,陣法成型,即便那人有寶器,也反掌可擒。
中年修士亦感應到了陣法之力,知道對方殺心已定,他眼神忽然變得淩厲,托起掌中的燃燒著火焰的瓶兒,沉聲說道:“此為在下家傳之物,雖不能引爆,卻也可破除封印,碎了瓶身,屆時無窮神火蔓延開來,你們誰也跑不了!”
三人互望一眼,手中動作不由慢了下來,畢竟他們隻是求財,哪舍得搭上性命,那瓶中火焰厲害無比,若非對方修為不夠,隻能發揮寶物的三成威力,他們還真不敢前來劫寶。
年輕人收回些許法力,挪動身形,讓了一條路出來,伸手作請,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既然如此,道友請吧。”
中年修士聞言微怔,而後小心翼翼地向陣外飛去,直至出了陣法,他才長出一口氣,道了聲謝,便要轉身離去。
但就在他轉身的瞬間,一點微光突然出現在眼前,霎時間神海大亂!
“動手!”年輕修士抖了抖手中殘留的符籙灰燼,眼中全是殺意,沒想到還是用了師尊給的驚神符,此符可攪亂修士神海,使之短時間內法力紊亂,無法控製,乃是金丹真人才可煉製的符籙,珍貴無比。
但符籙之物大都是消耗品,若能換得一件寶器,也算物超所值!
話音未落,陣法已經把那中年修士重新罩在其內!
此時大陣已然成型,憑空生出了無邊黃沙,遮蔽了內外,教人看不清裡麵情況,與年輕修士一夥了另外兩位老者身軀一動,進入了陣法之中。
黃沙旋轉,如衝天之龍卷,偶有電光閃爍,似雷霆霹靂。
一顆丹藥入口,年輕修士閉目調息,剛剛那道符籙費了他不少法力,可才不過三息,陣中忽生異變。
但見那雷光快速消去,而後竟有熊熊烈焰生成,那火焰隨著黃沙轉動,刹那間便充斥於整個大陣。
“少主,快撤!”兩位老者退出陣法,身上殘火點點,略顯狼狽,他們沒想到那人竟能抵住驚神符,以自爆氣海之力解了寶器封印,如今神火已經散開,陣法岌岌可危。
說話之間,三人急速向高天飛去,但才他們才飛空不到十丈,便聽到下方轟然一聲炸響,大陣四分五裂!
神火爆發,其疾如風,下至河水,使霧氣升騰,映得紅光滿天,上衝霄宇,伴煙霞而出,好似日落長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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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熱撲麵而來,三人衣袍被熱風吹得獵獵作響。
年輕修士麵沉如水,手中現出一張散發著金光的符籙,此時他心中極為後悔,沒想到隻是臨時起意的一次殺人奪寶,便失了兩道珍貴的符籙,最可氣的是還沒得到寶貝,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金盾符】,可演化盾牌,抵擋攻擊。
符籙燃起,金光閃動,一個三丈大盾現於空中,把所有火焰儘數攔在下方,不僅如此,金光下壓,竟然把那團神火反彈了下去。
轟——
水與火相撞,大地震動,風雲四起,無邊霧氣彌漫開來,百米方圓一片狼藉,就在三人驚訝之際,卻見到一道血色人影自霧中竄出,逃向遠方。
是那位躲在水底的老者,水火相撞雖然沒有傷到他,卻使得河水斷流,讓他沒了藏身之所。
“還有個人?”年輕人臉色鐵青,伸手一指,恨恨而言:“二位護法,殺了他!”
兩人對視一眼,駕起雲光,俯衝而下。
那老者速度雖快,但卻沒有仙道遁法,隻是最簡單的騰挪之術,不過片刻時光,便被兩位護法追上。
二人也不廢話,一人持符,五雷轟鳴,一人掠陣,防止意外。
老者手持一把寶劍,其上血光濃烈,鋒芒三尺有餘,本來血氣之類的功法最怕雷霆,但他另辟蹊徑,先截法後而引法,隻是幾劍便把五道雷霆全數挑飛。
“哼,原來是先天武者。”符籙雖被破去,但那護法並不生氣,眼中反而露出輕蔑之色,他張開手掌,法力凝結成一張大網,朝對方當頭罩下。
麵對兩位煉氣後期的修士,老者麵色平靜,此時他已沉下心來,既然被發現了,那就戰吧,煉氣後期而已,他又不是沒殺過!
他左掌拍向自己胸口,逼出一滴心血,血氣附於劍上,腥紅更深,殺機更盛,麵對法力織就的大網,身劍合一就撞了上去。
劍光一閃,法網兩分!
“張護法,小心!”另一位掠陣的護法見勢不妙,急忙出言提醒,同時翻動手掌,拿出一個帶柄的搖鈴,輕輕一震,音波蕩起。
法網被破去,殺意撲麵來,又一枚符籙化而成劍,兩劍相交,血光迸射!
與此同時,鈴音襲來,化作陣陣波紋,阻了阻猩紅之劍。
張護法手捂胸口,急退而回,與另一位護法站在一起,他低頭看了看傷口,還好,隻是劃破了皮肉,若非他有符法護身,說不定已經死了,他心有餘悸地說道:“劉兄小心,這劍光之上帶有一種非常邪門的血煞之氣,可破法力!”
劉護法聞言麵色大變,本以為是個小小的先天武者,沒想到其未曾凝練的法力竟比他們還強,而且還帶有金丹真人才能凝練的煞氣,這怎麼可能?
說話之間,虛空微起波動,一道劍光穿破重重音律,已然殺了過來!
“退!”二人相視一眼,以符籙和音律阻擋劍氣,向後疾退。
劍光一往無前,直至前方出現一麵金光大盾,才停了下來。
金丹真人所製的符籙!
見到此盾,老者目光微凝,也不廢話,轉身便走,他知道自己的血煞雖能破除一般法力,卻破不了金丹符籙,大境界之差,猶如天地鴻溝,不可逾越。
但就在此時,忽有雷音響起,一道閃電憑空而現,當頭劈下!
這可不是剛才的五雷符,而是帶有先天神禁的雷法!
金丹境的雷霆符籙!
老者想也不想,又一滴心血加持於劍上,紅光刺目,劍氣如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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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
二者相撞,爆出震天之音,一道環形衝擊橫掃四方,使得樹木連根拔起,河水倒卷而回,隨後在眾人驚奇的眼光中,那雷光與劍氣竟然同時消散。
“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心頭之血!”年輕修士目露凶光,他已經知道麵前老者的修為,想那區區先天,能有多少血煞,待消耗光了,還不是手到擒來。
掌中金符化作一道紫電衝上雲霄,頃刻之間,烏雲密集,雷聲陣陣。
“張護法,助我一臂之力!”金丹符籙也需要法力來支撐,以這位少主的修為,頂多能放出三四道雷霆,
“是,少主!”張護法手結玄印,輕輕按在年輕修士背上,他們是同宗弟子,法力相通,可互用互助。
雷霆一道接著一道,鮮血一滴接著一滴。
老者麵色變得極為慘白,他的身軀更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了下來,雖說先天武者氣血雄厚,但也經不得如此使用。
不過他的神情卻是冷靜無比,看著虛空中越來越濃的血腥之氣,他森然一笑,而後伸出手掌,緊緊一握。
隨著他的動作,漫天血氣竟然聚集起來,化作一柄三丈有餘的大劍!
劍光綻放,天地赤紅!
下一刻,金丹符籙所化的大盾被一分為二。
轟轟轟———
三道雷霆落下,接連與劍光撞在一起。
劍氣四散而開,紫雷分崩離析,這一劍之力竟然破了金盾與三道雷霆!
金丹符籙非常消耗法力,當年輕修士使用雷符之時,那金盾符其實已經是個樣子貨,根本沒有太多的法力支撐,但在他的想法中,隻要雷霆不斷,便可以攻代守,哪會想到對方還有如此殺招!
連出三道雷霆,讓他們的法力一時間接續不上,這也給了老者喘息的時間,他手掐印訣,指著上方道了一聲:“收!”
剛才受了傷的張護法忽感覺胸前異常,癢痛無比,那已經快要愈合的傷口突然裂開,大量鮮血噴湧而出,手堵不住,法力也攔不住,他大驚失色,叫道:“少主救我——”
年輕修士見此情況,麵上亦有慌亂,連忙取出一道護身符籙,可還未激發,張護法的眼中已失去了神采,身軀更是如風乾的屍體一般,隻剩皮骨,不見血肉。
龐大的氣血彙聚成一條直線,從天而降,被老者吞入口中,本來因失血過多慘白的臉色霎時變的紅潤起來,他目光冰冷,揮劍指蒼穹,一躍而起!
此時年輕修士已亂了方寸,他完全想不到一個先天武者竟如此強大,驚慌失措之下斷了雷符的法力供應,打開了手中的護身符籙。
一道圓形符陣緩緩展開,把兩人護在中間。
老者踏步虛空,伸手接住飄蕩在空中的雷符,微微一用力,便把此符碾了個粉碎,來到兩人麵前。
此時獵人與獵物的角色互換,他也顯的從容了許多,看著符陣中的怒目而視的兩人,開口說道:“交出乾坤袋,饒你不死!”
“老東西,就憑你!”年輕修士麵目陰狠,他並不相信對方能破除金丹境的護身符陣,彆說一個先天武者,就算煉氣大圓滿的修士也拿他沒有辦法。
老者輕輕一笑,好整以暇地說道:“金丹符籙消耗甚大,以你二人的法力,又能維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