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秦永利與秦漠兩人一左一右,各拿兵器,緩緩向秘閣之前的祝長青父子逼近,他二人每走一步,便有一道符籙自身上亮起,這是後麵張長老在為他們施加護身符籙,麵對一位擁有劍丸的後期修士,怎麼小心都不為過。
祝長青神情凝重,卻一動不動,隻是身上的劍意越發淩厲,忽然有一道目光越過了他,注視在身後的兒子身上,他心中一震,看向那人,原來是那位使用符籙的長老,不知何時已到了側麵。
三方夾擊,又有人窺視他要保護之人,祝長青在不經意間已露出了破綻。
大公子與秦漠長老都是身經百戰之輩,見此良機,毫不猶豫,身軀一躍而起,刀光縱橫,撲殺而至,與此同時,側方張長老符籙一燃,身形竟然完全隱去。
祝長青暗道不妙,若是一對一他自信能戰而勝之,但現在以一對三,還要保護祝永,這該怎麼辦?!他眉頭緊皺,正要施展劍丸禦法,忽聽得上方有聲音傳來,頓時心中大定。
秘閣三層亭台之上,大門雙開,一聲劍鳴之音在眾人神海炸響。
突有一道劍光從門中飛出,初起之時毫不起眼,無光無色,但在其周圍卻是朦朧一片,仿佛火焰燃燒,把空間都扭曲了一般。
“公子,快退!”秦漠大驚失色,這一招他在上午見過,隻是當時那人是用拳而出,一招就破了上品法器絕命槍,不僅如此,連家主都對此招退避三舍,可見其威。
他展動身法,向秦永利撲去,同時手中雙刀離手,擊向空中之劍,而在另一邊,張全長老也現出身形,一道符籙衝天而起,化做冰霜寒刃,刺向那從天而落的劍光,他也不去看結果,手中翻動,青光盾擋在身前,向大公子方向躍去。
雙刀速度極快,隻在眨眼就遇到了劍光,但是剛進到那朦朧扭曲的範圍,就停止不前,像被定住了一般,忽然間,雙刀開始震顫,自刀尖開始,竟然漸漸分解,不過片刻時光,便化做微塵!!
與此同時,另一道寒冰符刃也進入了劍光之中,才剛剛前行了三雨距離,就轟然爆碎,化做紙屑紛飛,繼而消散無蹤,畢竟隻是一道符籙,未有實體,哪經得起大威震空之力。
說時遲,那時快,中品法器羅雲刀與寒冰符刃不過抵擋了這劍氣一息時光,但就這些許時間,秦漠已來到大公子身邊,抓住還在震驚中的大公子,飛身後退,還好他在棄了雙刀時已收回神念,否則現在已然重傷在身。
天空中劍氣驟然放出光華,如靈蛇點頭,看定了二人,飛躍而下,一路虛空震蕩。
“公子,棄劍!”秦漠手上用力,把還在震驚中的秦永利叫回了魂。
秦永利雖是煉氣後期,但畢竟修行日短,神念方麵差之甚遠,剛才那聲劍鳴之音中含有震魂之力,是以才呆了片刻,但場中情景卻是看在眼中,實是不敢相信,兩位長老的全力一擊,竟不能阻止對方一道劍氣,就算是自己父親,也不可能做到!
秦爭那小子,怎會如此厲害?!!
他強自鎮定,把手中喪門劍揚起,法力湧入,脫手而出。
這把喪門劍也是上品法器,有利刃,有倒鉤,歹毒陰狠,深得他之喜愛,但今日也到了遭劫之時,此劍剛接觸那扭曲之光,便被定在空中,任秦永利如何催動,都無法移動分毫。
緊接著此劍開始顫動,不過刹那時光,就被震空之力化成微塵,秦永利神念被毀,口噴鮮血,心神迷蕩。
秦漠加快速度,向院外狂奔,但在平時一息就能到的距離,現在卻感到是如此遙遠。
那道劍光在斬了喪門劍後,微微一晃,又向二人追來。
大門就在眼前,但身後劍光已至,就在這危急時刻,張全長老終於趕到,他把青光盾舉起,護住三人。
“呯----”
張全覺得有股巨大的力量從盾上傳來,隻聽得“哢嚓”一聲,他雙臂儘折,慘叫一聲,向後飛退,正撞在秦漠與大公子身上,又是一陣骨骼移位的聲音,再加上幾聲悶哼,三人一起跌出門外。
同一時間,那件極品法器青光盾,也與劍光一起消散!
一道劍光,連破三件法器,簡直是匪夷所思!
祝長青心神震動,自己的生死劫難,公子一道劍光便解之,他知道王奇厲害,但從沒想過,會是如此的神通廣大!!
在庭院之外,那兩位守門的弟子已是呆若木雞,看著倒在地上不動的大公子,心中竟湧出痛快之意,真是臘月的帳,還的快!
傷勢最重的是秦永利,他神念被斬,又受震空之力,已然昏死過去,再之後便是張全長老,受了劍氣最後一擊,法器被毀,神念受損,也是人事不醒。
兩位弟子呆了片刻,上前扶起秦漠長老,也就他還有些餘力。
“今日之事,不可外傳,否則....”秦漠陰沉著臉。
“長老放心,弟子什麼也沒看到。”兩位弟子異口同聲。
秦漠回身看向院中秘閣,此時三層大門已關,真沒想到此子已到了這種地步,就算是金丹真人,也不過如此吧,他又看了看地上的兩人,微微搖頭,繼而長歎一聲,一手一個抓起二人,快速離開。
兩位弟子來到門前,低著頭,悄無聲息的關上大門,這才鬆了口氣,他們對視一眼,皆有駭然之色。
秘閣三層。
祝長青跪行一禮:“多謝公子救命之恩。”
“起來吧。”王奇揮了揮手,今日觀看九幽圖錄第三冊,與那精神所化之魔大打出手,也從中窺見了大威幻魔三式殺招的精華,讓他對此理解更上一層,但現階段,想要以此三招擊敗那書中之魔,還無法做到。
“你那孩兒如何了?”王奇聽了白曉稟報,也知了前因後果,心中唏噓不已。
祝長青跪地不起,低頭回道:“永兒....身上之傷並無大礙,主要是神海魔念,還請公子施恩,救他一命。”說完他重重一拜。
“此乃小事,先回祖宅再說,走吧。”王奇走到放置第三冊九幽圖錄的位置,伸手把書冊收起,這第三冊需要斬了書中之魔,才可一觀真經,放在這裡,還是不放心啊,不如拿了回去細細鑽研。
“多謝公子!”祝長青得了王奇的許諾,心中感激無以言表,隻得再行大禮,久久不起。
三人出了秘閣,經過外院之時,王奇停下看了看兩位守門弟子,說道:“去喊家主過來,開啟陣法吧。”
“是!”兩位弟子躬身行禮。
王奇可不會一直呆在秘閣,此處畢竟是秦家重地,上午他剛殺了人,下午又打傷了那什麼大公子,想來家主秦燦已恨其入骨,說不定有什麼陰險手段等著他呢,有道是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萬一對方有什麼魔門大陣,被鎮被殺,上哪說理去。
陣法這種東西,善能以小搏大,若不通此道,被圍住就是死路一條,他可不會以身試法。
出得秦家,此時天色已近黃昏,漫天紅霞把天空都染成了赤幕,整個芒城好似沐浴在血色之中,路上行人不多,在夕陽下,把影子拉的極長,有人行走在路邊建築的陰影下,有人行走在彆人的影子裡,三三兩兩,行色匆匆。
街道兩旁的建築大都是用巨石磊成,少有亭台樓閣,這是為了防止沙塵暴或是龍卷風,他們這些散修可沒有三大家族的財力,能常年開啟陣法護持。
王奇站在秦家門口,看了一眼天地景色,道了聲:“青奴,回家。”他說完話後,好奇的看了一眼站在門楣上方的一隻渡鴉,輕輕一笑,當先而去。
那隻渡鴉似被他眼神所攪,驚聲鳴叫,展翅飛向秦家內裡,穿過外門,掠過樹蔭,一路不停,直到東院花園,才停了下來,站在一顆樹上叫了幾聲,似在表達剛才的慌亂與不滿。
樹下有座涼亭,兩道人影,一壺香茗。
其中一人側耳傾聽,說道:“家主,那人已經走了。”
“哦?竟然走了....”秦燦放下茶杯,站起身來,走到亭台邊緣,望向天空,他輕笑一聲:“此子倒也有幾分機敏。”
“家主,真要給他當那外事長老嗎?”
“不錯,秦家現在可經不得內鬥了,如此戰力,不用於外,豈不可惜。”
另一人點頭稱是,對於他們來說,若是能用一個外事長老,束縛此子,引為已用,確是上上之策,但隻怕...此人年少輕狂,闖出大禍啊,思及此處,不由問道:“家主,此子法力神通已至煉氣巔峰,若非金丹真人,恐怕不能製約於他,若是此子亂殺一通,引出謝齊兩家的真人,該如何是好。”
秦燦搖頭微笑,說道:“放心,秦爭此人自有城府,從他盜書一事上便可見得端倪,我懷疑那時他已是煉氣後期,才得以瞞天過海,隻是想不到他天賦悟性如此之高,才五年時光,便悟透了幻魔戰體,就算是我也有所不如。”
說到此處,他拿起杯水輕飲一口,繼續道:“今日他歸來的目的,便是九幽圖錄,可惜秦煜大意中計,讓其栽贓嫁禍,殺人滅口,來了個死無對證,最後得償所願,進秘閣觀書,有如此心機之人,又怎會胡亂殺人,惹禍上身。”
那人神色凝重,沒想到此子不僅戰力強悍,連心機都如此之深,實是難以對付,但對於秦家來說,也算好事,畢竟是一大戰力,此事有利有弊,就算如何使用了。
他微行一禮,說道:“家主,可還要對其監視。”
秦燦想了片刻,搖頭說道:“不必了,想來他剛剛已經有所查覺,練就了幻魔戰體之人,對目光尤為敏感,就算是動物也能察覺一二,莫要再去惹他。”
“是!”他乃是家主心腹,名叫楊三,修習的功法喚作禦獸經,可通獸語,訓練鳥蟲為耳目,平日裡隱得暗處,探聽芒城內外的消息,這方圓百裡,不知有多少鳥獸是他的暗線,雖無正麵對敵之力,卻甚得家主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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