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又來,歲月宛如長河般一去不回,太玄界也越發喧囂,遍地是火星,也不知何時就會點燃整個世界。
這一天太陽照常升起,卻不是一顆,而是兩顆,二日同天,照耀世界,隻不過一者燦爛、一者清靈,此時此刻,在那天外天邊緣地帶,混沌翻滾,一個龐然大物從中擠了出來,其方圓億萬裡,放琉璃仙光,儘顯宏大,正是太上天。
“千年期至,太上天再開,吾講金丹之妙,有緣者皆可來聽。”
低沉的道音響徹天地,張純一偉岸的法身在天外顯化,與道合真。
在這一刻,有人愕然的抬起頭,有人則麵露興奮之色,因為為了這一天他們已經等了很久。
浩然天,浩然長河衝刷天地,無數儒生的精純念頭沉澱其中,最終彙聚一成一股無可匹敵的浩然之力。
“又是一千年。”
浩然長河源頭,儒聖悄然睜開了雙眼,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南華子逆流而上,出現在了儒聖的麵前。
“這一次道尊講道你要去嗎?”
看向儒聖,南華子開口問了一句。
一千年前,太上道尊於太上天講道,還道眾生,並講述金性成就之法,為眾生指明前路,讓眾生得以窺見一絲不朽之光,可以說這一千年許多有雄心的修士都在參悟金性成就之法,希望能有所得,借此擺脫天命桎梏,叩開不朽之門,摘取長生道果,不過大多一無所獲,蓋因為金性成就法的修持著實艱難了一些。
哪怕那些所謂的天驕、妖孽在這道秘法之前也要愁眉不展,甚至還有人因此瘋魔、因此隕落,讓人為之心寒,這不朽之路不是那麼好走的,新法雖然不再受天命桎梏,但從不意味這條路就更加輕鬆,其同樣遍地荊棘,稍不注意就有可能身死道消。
相比於古法,它隻是更加寬闊而已,給了那些無緣天命的芸芸眾生一個機會,真正能有所成就者依舊是極少數,這類人的天賦才情都是頂尖的,比之古之不朽也差不了什麼,欠缺的往往隻是一點天命,而儒聖毫無疑問就是這極少數中的一。
其活躍於第八紀元,能在贏帝的壓製之下開辟儒門,成就天仙大道,走出一條屬於自己的路,天賦才情是毋庸置疑的,其對於不朽之路原本就有自己的想法,在聆聽張純一的講道之後,心中更是豁然開朗,對於不朽有了更清晰的認知。
這些年其雖然端坐於這浩然長河的源頭始終不動,但南華子卻隱約感受到了他的變化,其或許已經有所成就,把握住了不朽之機,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會詢問儒聖是否去聽道。
聽到南華子這話,儒聖緩緩的點了點頭。
“要去的,金丹之法雖然與我無緣,但我總該去感謝一下道尊的傳法之恩的。”
話音低沉,一道虛幻的身影從儒聖體內走出,其神形玄妙,竟然有了幾分不朽氣象。
看到這樣的一幕,南華子瞳孔緊縮,心神猛然一震。
“你竟然舍了自己的法身?”
洞悉真相,南華子心中滿是荒誕,法身乃是成道寶筏,豈可舍棄?
看著這樣的南華子,儒聖笑了,似乎一直在期待這一幕。
“非是舍棄,我隻是將其融進了浩然長河之中,自此以後,浩然長河便是我的軀體。”
“那金性難成,我性愚拙,隻能向後輩借力,勉強為之。”
話語中帶著幾分笑意,儒聖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在這一刻,其真靈之中正有一點金光綻放,那是虛幻的金性。
儒從來不是一家一姓之言,其是一種精神,一種思想,這世間萬物縱然是那堅不可摧的仙金也會在時光下腐朽,再強大的肉身再強大的神魂也同樣會衰敗,會歸於塵埃,唯有思想可以超越時光,臻至不朽,因為思想是可以一代代傳遞下去的,儒家的那一道道經典就是傳承的工具,甚至就算儒門傳承斷絕,隻要有這種精神在,儒就永遠不會消失,而儒聖恰好是儒門精神源頭,占據了絕對的主導地位,儒門思想以其仁為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