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隨著時間的流逝,那被鎮壓的百尊妖皇儘皆形神俱損,修為雖然沒有太大的跌落,但卻給人一種死期將至的微妙感覺,就好似被掏空根基的朽木,不過這樣說實際上也沒有錯,因為它們的根本氣運已經被鎖妖塔抽取,而沒有了運的護持,它們的命也會被動搖,也正是因為如此它們才有了少見的橫死之相。
這類存在天生不詳,喝口水都有可能將自己嗆死,命運注定悲慘。
不過隨著百來尊妖皇的氣運被抽取,龍虎山的氣運好似吃了什麼大補之物,不斷上漲。
吼,龍吟虎嘯,氣運之形顯化,其原本鎏金的身軀此時已經染上了澹澹的青意,它們已經真正化作了地仙之命,而在這股氣運的反哺之下,一些微妙的變化開始發生。
黃庭福地,道韻昂然,有大道之音轟鳴,演化世間種種的道理。
某一刻,陰陽二氣升騰,陰陽之道共鳴,一道陰陽八卦出現在張純一身後,轉輪世間陰陽,繼雷尊相之後,在赤煙的反哺之下,張純一成功領悟了四成的陰陽法則,凝聚出了第二道虛相。
其道性天成,顯清靜無為之意,在其光輝之下,雷尊相略顯暗澹。
“還不夠。”
感受著陰陽八卦相的神異,雖然知其不凡,但張純一還是搖了搖頭。
不多時,火焰升騰,天地間的火焰大道開始彰顯。
時間流逝,不知過了多久,張純一身後的虛相越來越多,足足達到了六尊,包括雷尊相、陰陽相、太陰相、太陽相、火神相、以及黑山帶來的陰冥相。
有了大運的加持,道消魔漲的枷鎖得以掙脫,張純一的渾厚根基在這一刻徹底彰顯出來,更不用說還有赤煙、黑山這類非凡妖物作為輔助。
這六尊虛相儘皆不凡,都可成為張純一進階地仙,凝聚法相的根基,不過到了這一步,張純一反而有些迷茫了,這六尊虛相每一尊都是萬千修行者渴求的,但在他看來這些虛相雖然強則強矣,可始終差了一點什麼,但到底差了什麼他又說不出。
地仙之道近在遲尺,張純一卻遲遲未曾踏上去,不是不能,而是不願。
“我所修的道到底是什麼?”
叩問自身,張純一的那顆不動道心悄然裂開,有所不寧,而這一坐就是十年。
十年來張純一不斷叩問自身,但始終沒有得到一個合適的答桉,而他道心的破綻也越來越大,隱隱要破碎,諸多虛相儘皆蒙塵,好似要化作石像,神異散儘。
又一年,張純一道心真正破碎,為道所迷,徹底化作石胎,與黃庭福地相合,道化於這天地之間。
也就是從這一年開始,原本鼎盛的黃庭福地開始走向破滅,以張純一為中心,石化現象不斷蔓延,好似要將整個天地都化作石胎,讓其徹徹底底成為死物。
兩年之後,萬物石化,黃庭福地徹底失去了生機,而就在這個時候,一聲輕歎響起。
“原來我的道早已確定,隻是我看的太多,想要的太多,所以忽略了。”
卡擦擦,石像碎片簌簌而落,張純一的身影再次顯化出來,其周身清淨之意長存,於繁雜的世間獨享一片清淨,再無之前的煩躁。
為道所迷,道化天地,張純一的不動道心為之破碎,但不破不立,在張純一尋覓到自身之道時,其道心就開始重塑,並更進一步。
道心不動,自然可以不為世間種種所迷,但這也同樣困死了自己,而現在破而後立,張純一的不動心化作了清淨心,其時時刻刻都在動,但卻合於自然,不為外物所擾,得享一片清淨,它動了但也沒有動,動與不動是相對而言的。
嗡,道心清淨,合於天地,純淨到極致的天光彌漫,石化的黃庭福地內開始重新孕育生機,或許是壓抑的久了,這股生機熱烈而昂然,席卷著整個天地。
石化消散,萬物生長,黃庭福地在轟鳴,連帶著那六尊被石化的虛相都再次綻放神威,映照天地。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黃庭福地動蕩,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哀鳴,這每一尊虛相都可以讓黃庭福地變得更加強大,但它們彙聚在一起時對黃庭福地來說卻是災難,因為它們彼此之間互有衝突,難以完全交融。
看著這樣的一幕,張純一神色不變。
“真仙之時,我煉化萬氣,統禦精氣神三寶,最終煉的一顆圓滿無漏的金丹,其自成一體,是福地,但更是一個完整的小世界。”
“所謂的金丹道實際上就是世界道、天地道,先煉自身小天地,然後化作真正的大天地。”
心神澄澈,張純一終於窺視到了金丹道後續,此道煉氣、煉己、煉萬物、煉天地,最終煉得一點金性,得道長生。
“我之相當為天地相,如此方可統禦萬法。”
一念泛起,直視那六尊虛相,張純一探出手掌,親手將它們破滅,而在六尊虛相儘皆崩潰,化作道道仙光的時候,天地二氣垂落,一個點誕生,汲取著道道仙光不斷壯大,其內裡一片混沌,好似什麼都沒有,但又好似孕育著萬物,這就是金丹道在地仙境時所需要凝練的虛相,其稱之為天地相。
想修煉此相,最主要的要求有兩點,一是對於天地二道有著極高的領悟,二是道心必須堅韌,不然不足以掌天地。
以龍虎山的劃分,明鏡心、不動心、清淨心,唯有道心不動方可嘗試凝練天地相,若是福地積累過於渾厚,那麼對於道心的要求就更高了,因為福地越強,凝練的天地相越強,比如黃庭福地,它就是那類打破世間限製的福地。
不過相應的,天地相為天地之力的顯化,最善包容,可統禦萬法,一旦修成此相,修士就可將自身之前的種種積累儘皆化作真正的力量。
而且就算都凝練了天地相,每一個金丹修士最後誕生的法相還是會有所不同,這與他們之前的自身特質息息相關,天地相會完美包容並放大他們之前的特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