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筍穀,一處無靈之地,因為穀中多石柱,且形似筍,所以有此名。
吼,龍吟陣陣,激蕩風雲, 石筍穀內,一條長約三十米,渾身覆蓋漆黑鱗甲,眸色暗黃,爪牙尖利的真龍正纏繞在一根高大的石柱之上,肆無忌憚的釋放著自己的龍威。
而不遠處一個平整的石台上,一個年輕的青衣道人閉目盤坐,眉心散發著時明時暗的光輝, 正默默的承受著這股龍威。
“有效果, 但並不明顯。”
眉心的光輝徹底暗淡,睜開眼,與琥珀色的龍瞳對上,張純一心中的念頭不斷轉動著。
在確認斬妖榜的事情走上了正軌之後,為了自己的修行,張純一悄然離開了龍虎山,來到了石筍穀。
在現在這個關頭,張純一對於天地靈機實際上並沒有太多的要求,尋求的隻不過是一個安靜和方便而已。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看到張純一結束了修行,龍威收斂,黑龍的形態悄然發生了變化,真龍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隻白猿。
嗬,褪去真龍之軀,六耳頗為不爽利的抖動了一下身軀。
在傷勢恢複之後, 它就順利煉化了力相上品法種·如龍,擁有了真龍之軀,隻不過相比於龍形態,它更喜歡的還是自己原本的猿形態。
“等你對如龍法種的掌握更強一些,就不會有現在這麼大的局限了,有了這一龍之力的加持,你的力量必將更加恐怖。”
明白六耳心中的想法,張純一開口了。
聞言,六耳鄭重的點了點頭。
“你自己去修煉吧,接下來我要煉丹了。”
感受到六耳內心的躁動,張純一開口了。
聞言,咧咧嘴,露出一絲喜色,六耳幾個大跳就離開了石筍穀。
看著六耳離去的背影,搖搖頭,張純一將赤煙喚了出來。
一昧的苦修是行不通的,對於煉丹之道他從未放下。
火焰升騰,張純一將一塊巴掌大小的血晶取了出來。
經過一段時間的研究,對於血晶的特性張純一已經把握的很清楚了,這種靈物最大的功效就是壯大氣血,強化體魄。
“對於正統修行者來說,這種血晶算得上是雞肋,但對於武者而言,這種血晶可謂是至寶。”
打量著手中的血晶,張純一心中的念頭不斷轉動著。
普通人練武最大的限製就是氣血不足,可血晶卻蘊含著龐大而純粹的氣血,恰好可以彌補這種不足。
正常情況下人類武者最多換血三次,但如果有著充足的血晶作為補充,換血四次甚至是換血五次都不是問題。
“不過普通人根本無法煉化血晶,還是要將其轉化為丹藥才行。”
一個念頭落下,張純一將手中的血晶拋進了丹爐之中,開始驗證他最新推演出的壯血丹丹方。
不多時,爐開一線,一溜六顆血光瀲灩的丹丸出現在了張純一的手中。
辯藥秘術運轉,張純一吃下了一顆壯血丹。
氣血沸騰,身軀發熱,一顆丹藥下肚,張純一清楚感受到了自己氣血的壯大,而這也讓他許久未曾進步的武道有了些許的變化。
“確實有效,但效力還是微弱了一些,對我有用,對六耳卻毫無作用。”
搖搖頭,將剩下的丹藥收起,張純一再次開爐煉丹。
就這樣,時間悄然流逝著。
一年後,身上覆蓋著漆黑龍鱗,周身氣血隱約勾勒出一條龍形,看著不遠處高約百米的小石山,六耳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猙獰的笑容。
轟,腳步一踏,地麵開裂,身覆金光,在空氣中留下一道明顯的痕跡,六耳徑直撞向了石山,正是常見武學·貼山靠。
轟隆隆,大地搖晃,石破天驚,隨著六耳這一撞,這一座石山承受不足,轟然倒塌。
吼,發出滿是興奮的長嘯,撕開漫天煙塵,六耳毫發無損的從中走了出來。
半年前張純一順利練出了三品·壯血丹,再配合上其他靈藥,現在的六耳不僅修為突破了八百年,更是順利完成了第九次換血。
換血層次越高難度越大,正常情況下六耳突破八百年修為帶來的反哺實際上是不足以支撐它換血九次的,最起碼也要等它修為達到九百年才有可能,但壯血丹彌補了這種不足。
“不錯。”
看著從煙塵中走出的六耳,張純一的臉上有著毫不掩飾的笑容。
換血九次,對如龍法種的掌控達到了一定的層次,現在的六耳相比於一年之前已經實力大進。
如果再與血翅魔蚊交手,常態下的六耳就算不能勝,也不會輕易敗,一旦進入浴血狀態,有七成把握可以擊敗血翅魔蚊。
當然了,想要真正殺死血翅魔蚊卻近乎不可能,現在的六耳在小妖境中除了那些上等根骨的妖物基本上已經難覓敵手。
呼,微風吹拂,歡喜與舒暢在心底悄然流淌,與天地相容,張純一的神意在這一刻無限拔高。
“降龍伏虎就在今朝。”
借助龍威磨礪一年,積累早已足夠,此時福至心靈,張純一心中生出了明悟。
與此同時,祖竅之內,象征七魄的七輪明月光明大放,月輝灑滿了整個內景地。
吼,龍虎齊齊哀嚎,無形的阻隔消散,月光交融,七輪明月的身影緩緩重合,最終合二為一,化作一輪圓滿無缺的圓月高懸於攬月峰之上。
心中之神有感,模糊的身形凝聚,踩踏著月光,一步一步走進了明月之中,五虎在他的腳下低伏,二龍在他的身側盤旋,自此明月歸於圓滿,神胎成就。
等他再次走出,就是破開神胎成就陰神之時。
現實世界,時間僅僅過去了一瞬。
睜開眼,虛空生白,在這一刻,張純一的眼中有著宛如實質的電光閃過。
神通有成,滿心歡喜,誌得意滿,六耳隻覺得自己距離無敵已經更進一步,但就在這一刻對上張純一的目光,它的心靈突然一陣悸動,隻覺渾身冰涼,因為它嗅到了死亡的氣息。
不過就在它再次看去的時候,那種感覺已經消失不見了,就好似是它的錯覺一樣。
嗬,看著鋒芒內斂,不見絲毫異樣的張純一,六耳的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之色,它總感覺張純一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
“該回去了。”
一年苦修,目的已經達成,張純一有了歸去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