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功房內寂靜無聲,縷縷青煙從獸紋香爐中緩緩升騰而起,香氣淡雅,靜心寧神,這是能輔助修仙者修持精神的一品寧神香。
神入冥冥,渾身縈繞著稀薄的霧氣,張純一顯然已將紅雲收入了內景地,並抽取了紅雲的妖力,進入了妖化狀態。
祖竅,沉月湖,氤氳的霧氣在湖麵上升騰,帶著紅雲的氣息,湖底,神念凝聚,張純一出現在了天君爐的麵前。
“之前嘗試過毫無反應,這一次不知會不會有什麼變化。”
念頭轉動,妖力在張純一的手中凝聚。
在煉化紅雲之後,張純一就嘗試了一次,但毫無收獲,這一次紅雲修為有所進步,張純一決定再嘗試一次。
妖力緩緩流淌,源源不斷的灌入天君爐內,時間流逝,一點朦朧的光亮終於自天君爐內亮起,如同黑夜裡的燭光,微弱而又讓人挪不開目光,不過就在下一個瞬間,這一點朦朧的光亮就悄然熄滅了。
“有效,但我的法力還不夠。”
聆聽著紅雲法力被榨乾後的呻吟,看著再次歸於沉寂的天君爐,張純一並沒有感到失望,反而感到很高興,法力不足那就增強法力好了,隻要找到方向就行。
神魂疲憊,解除妖化狀態,張純一再次入定觀想,一晃就又是一夜的時間過去。
清晨,長青觀後院,結束晨練修行的張純一再次出現在了翠竹林外。
紅雲修為增加到十年,得到一定的反饋,神魂壯大,依靠著自己數十年修持的心境以及神魂秘法·伏虎印,張純一已經有了幾分闖過**陣的把握。
“我心不動,諸感不迷。”
手結伏虎印,心神守定歸一,張純一坦然走進了翠竹林。
**陣重在迷神,若心神動搖將五感錯亂,有迷失之危,會被活活困死在陣中,除此之外並無直接的殺伐之能。
這一陣法對武者和妖物來說危險性還是不小的,不過對修仙者來說隻要心境不俗,神魂強大,就能輕鬆通過。
步步向前,毫無停留,沒一會兒的功夫,張純一就穿過了翠竹林,就好似這僅僅隻是一片普通的竹林一樣。
而穿過竹林之後,視野陡然開闊,一座占地將近一畝的院子出現在了張純一的麵前,其構成材料主要是翠竹,精致、雅趣。
稍稍駐足,神念發散,確認沒有更多的布置之後,推開院門,張純一走了進去。
初冬時節,天氣轉寒,已有幾分蕭瑟,但走進院門的那一刻,張純一卻有了溫暖如春的感覺。
“小聚靈陣。”
感受到院內盎然的靈機,張純一心中了然。
竹園占地不小,除了正廳之外還有左右偏房,其內有假山,有花草,還有一眼靈泉,並以此為基礎修建了一個占滿內院的荷花池。
池水清澈,以鵝卵石和碎玉鋪底,內有遊魚,色如青玉,形如鯉,大多巴掌大小,靈動異常,而在翠綠的荷葉之間偶爾還有幾朵粉嫩的荷花暗藏,頗有意趣。
“二品靈藥·白玉蓮,一品靈獸·青玉鯉,這應該就是長青觀最寶貴的財富了吧。”
行走在翠竹搭建的棧橋之上,看著池中的荷花和遊魚,張純一心中的念頭轉動著。
白玉蓮結出的白玉蓮子藥性溫和,可以被妖物輕鬆吸收,是一種不錯的二品靈藥,而它凋零的花瓣和荷葉又可以作為一品靈獸青玉鯉的食物,靈獸與靈藥一樣都身居靈韻,可以被修仙者食用,也可以增長妖物的修為,同樣是一種不錯的修煉資源。
雖然隻是看到了簡單的一麵,但張純一知道長青子為了經營這個地方一定花費了不少的心思。
鬆煙山擁有一條小型的二品靈脈,竹園內的那一眼靈泉也由此而生,長青子能以此為基礎打造出現在的白玉荷花池著實不容易,隻要繼續維持下去,足以成為長青觀的根基,支持多位修仙者修煉,讓長青觀真正向一個宗門轉變。
走過棧橋,張純一走向了正廳,這是一間靜室,是長青子專門為自己打造的修行之所。
看著緊閉的大門,白皙的指尖染上一抹漆黑,勁力吞吐,張純一一掌印了上去。
門扉裂開,張純一邁步走了進去。
顆顆明珠用絲線懸掛著,靜室內的光線明亮而不刺眼,除了餘溫早已散儘的香爐和打坐用的蒲團之外再無他物。
而走進靜室的那一瞬間,張純一就看到了長青子的屍體。
三個月的時間過去,正常情況下長青子的屍身早該腐爛了,但並沒有想象中的惡臭傳來,因為長青子變成了一具焦屍,其渾身焦黑,臉上殘留著過去的猙獰,好似被大火活活燒死的一樣,但詭異的是他身上的道袍卻還保持著完好。
“是中了某種火屬性妖術嗎?”
看著血肉乾枯、宛如一具焦屍的長青子,張純一心中轉動著這樣的念頭。
神念發散,張純一沒有冒然靠近。
“肩膀上有一道深可見骨的抓痕,疑似某類體型不大的妖獸留下的,其餘部位則沒有明顯的傷勢。”
“隻不過長青子並不是被燒死的,而是被毒死的。”
仔細觀察了許久,張純一對於長青子的死因有了一個較為清楚的認知,也直到這個時候他才走過去。
“好霸道的火毒。”
走近,近距離看著長青子的猙獰模樣,張純一發出了一聲驚歎。
長青子的死因就是右肩上那一道並不大的抓痕,抓痕本身並不致命,致命的是上麵攜帶著驚人的火毒,這種火毒極其霸道,那怕長青子僥幸逃回了長青觀依舊沒有辦法祛除,活生生被毒死在了靜室之中,好在這種火毒雖然霸道,但爆發過後就會消散,並不會遺留下來。
“也不知道是何種妖物?”
輕聲呢喃著,張純一從長青子的腰間扯下了一個巴掌大小的灰色袋子,正是收妖袋。
對於長青子的死張純一早有預料,更不會傷心,他與前身終究是不同的,而且就算是前身恐怕也不會過於傷心,前身與長青子雖然是師徒,但彼此之間的情分實際上並不深厚,也正是因為如此趙山作為長青子的追隨者才會那麼不認同張純一,不願他繼承長青觀的基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