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虎山,竹園,靜室,配合著神魂之力激蕩,有淡淡的玄音在流轉,觸及人之心靈。
“觀想之法首觀其形,後存其神,再存其神而忘其形,最後神形皆備。”
看著閉目盤坐,正在初次嘗試觀想的莊元,張純一為他解釋著觀想的要點。
莊元具備不俗的修道資質,而且心性上佳,在經過一段時間的考驗之後,他得以正式拜入龍虎山,成為龍虎山的內門弟子,也是目前唯一的一個弟子。
龍虎山到目前為止雖然還是一個空架子,但張純一依舊為其劃分出了一個較為明確的結構,弟子主要分三種,也就是外門弟子、內門弟子以及真傳弟子。
既然有在太玄界重現龍虎山道統的打算,張純一自然要在一開始就做好準備。
“不老青鬆圖觀想青鬆,要的是那股紮根青石、寒暑不侵,春秋不變的堅韌。”
點明種種關竅,張純一不斷引導著莊元。
雖然他自身並不是以不老青鬆圖入道的,可前身也曾修持多年,他對此並不陌生,而現在回過頭來,居高臨下的看,更是有諸多感悟,引導莊元入門並不是難事。
而在張純一的引導之下,心中若有所悟,莊元原本緊繃的小臉慢慢放鬆下來,有了一份修道者應該有的平和。
此時此刻一顆青鬆已經開始在他的腦海中生根發芽,雖然還很稚嫩,但已經初露崢嶸。
看到這樣的一幕,張純一略感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緩步走了出去,接下來就要靠莊元自己了,他已經儘到了一個老師的責任。
前身以及他的兩位師兄都曾困在入道關頭數載而無法突破,這除了他們自身的資質原因外,也與長青子根本不適合當老師有關。
不過這也正常,說到底長青子就是一個自學成才的散修,他一路都是靠自己摸索過來的,既沒有被人教導的經曆,也不知該如何去教導彆人,他對於張純一這三位弟子采用的方式更多還是放任自流。
而這種方式對於剛剛接觸仙道的新人來說實際上並不友好,除非是那種真正的天才,否則想要踏上仙道就需要幾分機緣才行。
修仙四要素,財侶法地,其中老師就包含在侶中,能有一個好的老師,對一個修仙者來說是一種幸運,可以少走許多彎路。
相對於張純一的前身而言,現在的莊元無疑是幸福的,最起碼他在入道前遇到了一個相對合格的老師,而且也不缺各種資源,比如此時靜室內燃燒著的寧神香。
靜室外,張忠默默的等候著,他已經來了很久了,隻不過沒有去打擾而已。
看著從靜室內走出的張純一,張忠才將一封信遞了上去。
接過書信,在涼亭中坐下,張純一細細的翻看起來。
“又是鬼物?還是九子羅刹鬼?”
看到某處,張純一的眉頭皺了起來。
如獸王宗的肖千瑜所言,消失的天地靈機正在不斷回歸,因此也帶來了不少的異象,比如泛靈,比如不斷出現的妖物。
可鬼物雖然也是妖,但終究是不同的,這個世界對待鬼物是比較苛刻的,隻有在陰地之中,鬼物才有可能真正誕生。
而長河縣內並沒有陰地存在,但先是老王村的豔鬼,後是長河縣內的九子羅刹鬼,短短時間內長河縣竟然鬨了兩次鬼,最為關鍵的是九子羅刹鬼是明明確確就在長河縣內誕生的,這實在是有些不正常。
“九子羅刹鬼的誕生真的隻是巧合嗎?”
捏緊手中的信件,張純一心中泛起了一絲疑惑。
“還有控火的能力。”
看完書信,張純一陷入到短暫的沉思之中。
“忠叔,我需要下山一趟,山上的事情就交給你了,特彆是莊元。”
放下手中的書信,張純一心中有了決定,對於控火的能力他還是很感興趣的。
聞言,張忠躬身應是。
而此時此刻在竹園外的空地上,六耳雙眼緊閉,手握大弓,一動不動,而紅雲則飄在一旁,默默的觀看著,小臉通紅,有著緊張和期待。
呼,微風浮動,吹動了竹梢,耳朵抖動,雙眼依舊緊閉,六耳毫不猶豫的開弓拉箭,鎖定了某個方向,然後弓開一半,鬆開了弓弦。
咻,箭入竹林,尋隙而進,迅速消失不見。
看到這樣的一幕,紅雲連忙追了上去,而六耳則依舊停留在原地,睜開眼,它的眼中滿是自信。
不一會兒,紅雲帶著一根箭矢回來了,箭矢上掛著一隻被洞穿翅膀的蜻蜓。
咦,將箭矢遞給六耳,紅雲滿臉的興奮,就好似這一箭是它射的一樣,而接過箭矢,看著上麵還在掙紮的蜻蜓,六耳雖然內心也有幾分激動,但外表絲毫不顯,一臉的淡然。
“看來六耳的聽風箭是練成了。”
走出竹園,張純一恰好看到了這一幕。
借用鑄武爐衍生出的道術·神機演武,融合多種箭術典籍,在短短的時間內六耳的箭術就有了跨越式的進步,並根據自身的特質創造出了一種最適合自己的箭術,張純一將其稱之為聽風箭。
“走吧,隨我下山一趟。”
看著興奮的紅雲和故作平靜的六耳,張純一開口了。
聽到這話,紅雲倒沒有什麼,六耳的目光卻是一亮。
呼,駕雲飛天,不久之後,張純一再次下了龍虎山。
而此時此刻,長河縣縣衙內的氣氛一片壓抑,當差的捕快們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在羅刹鬼逃離,長河縣又出現失魂而死的人之後,賈似道第二天就給龍虎山去了一封書信,而就在這一來一回短短的三天內,長河縣又有人因失魂而死了。
第一天兩人,第二天四人,第三天八人,鬼物的行事越發囂張,最為關鍵的是縣衙一方從始至終都沒有把握住一絲一毫鬼物的蹤跡,那怕餘長水的貓妖可以看見鬼氣也一樣。
那隻鬼物不僅凶戾,而且還很狡詐,這讓賈似道心中的怒火一日比一日旺盛。
“再這樣下去長河縣是不是就成了那隻鬼物的菜籃子了?它想什麼時候吃就可以什麼時候摘?”
將手中的茶盞摔碎,賈似道發泄著心中的怒火。
而在下方坐著的人儘皆低眉順眼,不發一言。
“我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必須儘快給我找到這隻鬼物,不然不要怪我不顧以往的情麵,哼。”
如刀子一樣的目光掃過下方的人員,發出一聲冷哼,賈似道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