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婆婆臉色陰沉,拐杖拖手飛去,重重擊打在那半身佛像上,“砰”的一聲,佛像再次爆碎,化為螢光點點,消散開來,但緊接著,那些消散的光點就仿佛彼此之間受到牽引,迅速又彙集到一起,佛像再現。
拐杖飛回,陰婆婆接在手中,臉色極為難看。
場中人神色各異,有驚駭,有可惜,有不滿,有急切。
昔日佛門行走人間,度化眾生,以慈悲為懷,因此凝聚眾生大量願力以佐修行,對這方天地的影響極大,便是昆侖也不能及,隻是時至今日,佛門給這方天地留下的卻隻有惡感。
佛門秘辛長期以來並未廣為流傳,也是因為佛門水深,讓修仙界諸多門派都忌憚不已,哪怕知道他們已經離開了這一界,依然少有人提及,因為在佛門鼎盛時,廣集眾生願力,不管是心頭默念還是宣之於口,皆是有求必應,而這一求一應之間,都有修仙者極為看重的因果存在。
此時此刻,隨著一尊佛像的現世,那似乎被遺忘在過去的佛門重新走入眾人視野,也不知是出於何種心思,古婆婆將過去佛門的秘辛道出,讓在場中人心頭震撼。
“佛門在這方天地確實曾經鼎盛過,一向自詡慈悲為懷,一度令人敬仰,但事實上,隻要是修仙者,哪有可能無私無欲?佛門布施也是為了要汲取眾生願力以助修行,他們的修為離不開眾生,自然要以蒼生為念。”
“隻是大劫來臨,仙路將斷,佛門提前窺得天機,竟是舍棄這方天地眾生而去,在浩劫之前選擇獨善其身,就此離開這一界,如此自私自利之輩,不配成佛,所以眾生生怨,願力不純,但現在看來佛門雖離去,但對此界還有著念想,這尊半身佛像凝聚著眾生殘念而成,正是他們窺探此界的通道,但千年以降,滄海桑田,如今已不再是昔日佛門願力普照天地的時節,這佛像已經沒有存在的意義,我們該想辦法將其毀掉。”
剛剛陰婆婆已經動手,隻是這佛像卻似乎毀之不去,消散而又重組,要毀掉隻怕沒有那麼簡單。
鐘鼎想了想,斂著眼中精芒,緩緩道:“若是佛門居心不良,這佛像自然該當毀去,雖說不易,但想來總有辦法,就算毀之不去,也要想辦法再將其封印起來,隻是這眾生願力總是麻煩,雖然如今佛門不顯,但今日事斷瞞不得他人,心思念動間,隻怕就算沒有這佛像,佛門中人依然能夠窺得這方天地。”
佛門的存在對於這些大門派來說顯然不是秘密,隻要達到一定的地位,那些秘辛都能接觸到。
“如今這方天地又有浩劫,身處在這浩劫當中,我們也要想辦法應劫,或者……避劫。”
雲芷目光一閃,盯著鐘鼎,道:“鐘掌門的意思是……”
鐘鼎道:“如果這佛像真的是佛門窺探我等的手段,那麼必定與佛門如今所在的世界相通,昔年佛門離開這一界,我們的師長都曾有過推測,他們隻怕是去到了……仙界,如今天地大變,仙路斷絕,對於我等修仙者來說,仙界或許就是最後的希望。”
雲芷當即明白鐘鼎所思,了然道:“所以,如果我們能通過這佛像找到此界與仙界連接的紐帶,或許就有希望找到前往仙界的路。”
鐘鼎目光中透著一抹灼熱,點頭道:“我正是此意。”
其他人都是若有所思,似乎明白過來鐘鼎此言的深意,心緒開始躁動起來。
顧辰卻始終心靜如止水,哪怕是聽到鐘鼎這話,也似乎是無動於衷,隻是他緊緊盯著那佛像,眼中閃過一絲訝異,緊接著便有了一絲憂色。
清心居士這時開口道:“願力……增強了。”
且不論願力是否精純,但此時場中人細心看去,發覺那尊半身佛像上的金芒竟然更盛了一絲,雖然不是很明顯,但確確實實有所增強,即便是因這佛像出現而心頭出現火熱想法的鐘鼎,此時的臉色也不由得變了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