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是被鎖了軒,那奴家這生意還怎麼做喲?”沐寒蕾站在移動木榻之上,人還未至,還令人發酥的聲音先傳了過來。
“沐掌櫃!你也是閣中的老人了,難道也不懂規矩嗎?”裴管事瞧也沒瞧沐寒蕾一眼,隻是冷冷的說道。
“裴管事怎麼還是那麼不解風情,就不能通融通融嗎?”沐寒蕾踏著貓步,扭動著那纖細的水蛇腰從停在一層的木榻上走到裴管事的身邊,修長的五指搭在了他的肩頭。
“沐寒蕾,少跟裴某來這套!”裴管事肩膀一抖,雄厚的內力使得沐寒蕾被震退數步。
“不對勁,很不對勁!到底哪裡不對勁呢?”佟博裝作醉眼朦朧的模樣,將手臂搭在兩個襦裙少女的肩上,乘木榻由上而下俯瞰下方,腦海中一直思索著麵前的局麵。
“嗯嗯!放本公子下來。”說來也巧,這具木榻剛好聽在中毒的客人身旁,佟博見機會難得,便一把將兩個襦裙婢女推開“去去去,讓公子好好看看這些人怎麼了?”
“好厲害的毒!”佟博來到中毒之人身邊,這才看清幾人全身浮現黑色斑點,眼袋浮腫,麵露猙獰之色,早已氣絕,可見死前十分痛苦。
“銀針顏色未變,他們到底是怎麼中的毒?”佟博屈指一彈,將兩根銀針分彆彈入酒杯與剩餘的果品中。
“裴管事,你可以不給奴家麵子。”沐寒蕾見裴管事根本不吃自己那一套,心中怒火隱隱升起“難道連敝東家的麵子也不給?你可以彆忘了敝東家與貴閣主可是過命的交情。”
“閣規大於天,就是與天皇老子有交情也不行。”裴管事原本頂在華服公子後心的巨劍又指向了沐寒蕾。
“對了,原來這便是不對勁的地方。”佟博瞧了瞧裴管事那不依不饒的模樣,再看看沐寒蕾若有所悟“軒中有客人中毒,最先知道的難道不該是 沐寒蕾嗎?何以裴管事會先行察覺,而進行鎖軒?而沐寒蕾到達一層之後,根本不去查看中毒者的狀態,而直接與裴管事談起了條件,這正常嗎?還是說。。。。。。”
“喲,這不是裴管事嗎?怎麼,你也喜歡來這裡尋歡作樂?”佟博一念至此,搖晃著身子擠開了人群來到了裴、沐二人的身邊。
“王俊塵?”裴管事似對這種紈絝十分厭惡,隻是瞥了他一眼冷聲道“既然撿回一條命就該好生窩著,誰知道再遇到類似的事情還會不會有那麼好的運氣?”
“這個不勞裴管事操心,算命先生為俊塵算過,能活百歲。”佟博根本不理會裴管事的挑釁,笑道“這裡的空氣也太汙濁了,本公子可要出去透透氣。”
“王俊塵,看來你是沒聽清裴某的話。”裴管事聲音依舊冰冷,可明顯已經失去了耐心“若是不想枉送性命,便老老實實呆在這裡。”
“本公子的爹可是當朝的工部侍郎,你敢拿我怎麼樣?”佟博也如華服公子一般,頭也不回的朝軒門走去。
一股平和的劍勁中蘊含著無限殺意,籠罩著佟博身後的心俞穴,蓄勢待發。
紫煙軒內鴉雀無聲,空氣都仿佛凝滯了一般,一眾客人瞪大了眼睛注視著佟博的腳步,也許在他們的心目中希望能有人帶領他們衝出絕境。
“好強的殺意,如果可以真想試一試此劍的鋒芒。”佟博許久沒有如此的興奮感了,可他卻強壓下了這份感覺,停住了腳步佯怒道“沐寒蕾,這難道就是你們紫煙軒的待客之道嗎?”
“對啊!難道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嗎?”佟博隨意一句挑釁,便將眾人的怒火引向了沐寒蕾“沐掌櫃,你可得給咱們一個交代。”
“王俊塵真是個混蛋。”沐寒蕾心裡對佟博恨得那是咬牙切齒,可表麵依然媚中帶笑“各位客官請稍安勿躁,本軒會儘快給大家一個交待。”
“沐掌櫃!在查清下毒之人前,對軒內每一位客人都不得怠慢,日用膳食酒水須得按常規供應!明白嗎?”裴管事見佟博矗立不動,亦將巨劍收回,對著沐寒蕾吩咐道。
“鄙軒敞開門來做生意,自然會招待好客人,不勞裴管事費心。”沐寒蕾亦冷臉相諷。
“你們守好這裡,一隻蒼蠅都不許飛出去。”裴管事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走出軒去。
“卑職領命!”兩個黃衣護衛待裴管事出軒後,立刻守在了軒門的兩旁,而其餘黃衣護衛將一層團團圍住。
“哼!本公子突然又覺得這裡挺好!沐寒蕾,你身為紫煙軒的掌櫃居然讓彆人如此欺負,還真是丟人。”佟博亦站在了木榻之上騰空而起,還不忘對著沐寒蕾調侃了一番。
“王俊塵,咱們走著瞧!”麵對佟博三番兩次的針對,窩著一肚子火的沐寒蕾隻氣得直跺腳。
可站在木榻上的佟博心情卻不似乎表麵那番輕鬆,方才發生的一切過於巧合,讓他不儘擔心起柳凝詩那邊。
“虎哥哥,這裡是哪?”紫煙軒的三層天字二十八號房內,黑衣女子透過微弱的火光,瞧著榻邊閉眼小憩的葉虎,輕輕喚道。
葉虎許久都未感受到如此柔情,微閉的雙眼的竟有這麼一瞬間不願意睜開,就這麼靜靜享受著此刻的美好。
“咳咳!”黑衣女子似乎也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態,立刻換回了平日的口吻“葉護衛,外麵為何如此吵鬨?”
“沒什麼,隻不過是暴風雨的前奏而已。”葉虎隨著黑衣女子的聲音改變,亦回到了平日的狀態,他緩緩睜開雙眼,坐直了身子,笑道“這裡是紫煙軒,姑娘大可在這裡安心養傷。”
“紫煙軒?就是號稱閣中第一軒的地方?”黑衣女子微微詫異“葉護衛為何帶我來這裡?”
“若是有彆的選擇,葉某也不想來這裡。”葉虎苦笑著“可如今紫煙閣中其它地方儘皆風聲鶴唳。”
“為何會如此?難道。。。。。。”黑衣女子似乎想起來了什麼,聲音變得凝重起來。
“應是如此,一切都如主上的判斷一般。”葉虎麵色一沉“況且,也到了讓左天豪付出代價的時候了。”
“葉護衛是說,左天豪也在紫煙軒中?”黑衣女子明亮的雙眸亦漸漸冰冷。
“雖然目前還不知道他藏在軒中何處?”葉虎篤定說道“但以此人張狂的個性,必定在此。”
“左天豪手下居然那麼厲害的用毒者。”黑衣女子對先前的搏殺依然心有餘悸“葉護衛,咱們得有個萬全之策。”
“左天豪的手下嗎?”葉虎喃喃自語,若有所思“這樣的人,又豈是左天豪所能駕馭的!”
“這裴管事可比張伯天厲害多了,若是方才再邁出一步,那蓄勢待發的劍勁怕是真的要將人四分五裂;看來姓裴的鐵了心要將軒內所有人都困在此處。”佟博思索之際,突然心念一動“張伯天?原來如此,難怪感覺氣息如此之像。”
“這門怎麼會虛掩?柳姑娘不該是如此粗枝大葉之人?”不知不覺中,佟博已經來到了天字二號房前,雙手搭門的那一刻,心中不由得警覺起來。
“吱呀!”佟博還是輕輕推開了房門,隨之而來的是一柄明明匕首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哼!又送上門一個!”潛伏在後門的蒙麵漢子迅速的將門關好“說,你與這沙爾巴是什麼關係?”
“彆、彆殺我,我隻是他的侄子!二位朋友,若是手頭不方便儘管開口。”佟博故作慌張,連說話的聲音也變得的顫抖起來,可眼睛卻一刻不停的觀察著屋內的情形。
“沙爾巴似乎也中毒了?”佟博瞥見柳凝詩凝聚內力的掌心,正抵在沙爾巴的心脈處,替他療毒,而先前伺候沙爾巴的兩個襦裙婢女則昏睡在榻邊。
“嘿嘿!你有多少銀子,統統交出來?”蒙麵漢子瞧佟博服飾華貴,眼中露出了貪婪之色。
“都、都在我的衣服裡。”佟博剛將手伸進衣服,身後的蒙麵漢子將匕首又朝他的脖頸靠近了幾分。
“可彆亂動哦。”另一個蒙麵漢子將自己的手伸進了佟博的懷中。
“哎呀!真不到這醜家夥居然這麼有錢?”蒙麵漢子摸出了佟博從陸少雲那裡贏來的一萬兩,興奮的喊道。
“銀、銀子也拿了,求求你們放過我吧。”佟博嘴上發出求饒麻痹兩個蒙麵漢子,腦海中卻不停的思索著當前的反常“這兩人潛伏在沙爾巴的房內,居然放任柳姑娘替沙爾巴療傷,難道純粹為了劫財?再者,他們這一身黑衣如此顯眼不可能從正大光明從房門進入,難道房內有彆的入口?”
“大哥,銀子既然都到手了?這幾人怎麼處理?”一直挾持佟博的蒙麵男子作了一個手刀的姿勢“不如。。。。。。”
“不如殺了算了,是嗎?”佟博突然接過蒙麵漢子的話茬,冷冷的說道。
“嘿!想不到你小子雖然長的醜了點,腦子還是蠻靈光的?”另一個蒙麵漢子陰笑道“既然你都猜到了,那便受死吧。”
“為什麼?為什麼我動不了了?”就在蒙麵漢子手中的匕首停在了佟博脖頸一寸距離,卻怎麼也刺不下去。
“怎麼回事?”另一個蒙麵剛想上前查看,卻發現自己亦動彈不得,二人的身體被一道道黑色絲帶纏繞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