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哥哥,你怎麼去了這麼久?”柳凝詩在捕房中等待了近半個時辰,早已覺得無聊之極。
“凝詩彆急,鬼兄一定會想出辦法的。”一旁的安大防安撫著柳凝詩的情緒。
“哼!這翔雲哥哥也是,居然推說自己幾日沒休息了,要回去補覺。”柳凝詩輕哼了一聲。
“凝詩,翔雲今日還得當班夜巡,這個案子有你大防哥哥在準沒問題。”安大防拍著胸脯保證道。
“是啊,柳姑娘!”鬼麵朝著安大防一豎拇指“安兄弟本就聖上欽點的查案人,由他查再合適不過了。”
“鬼大人,前些日子廷尉府喚嫣然前來與李鼠對質。”一旁的嫣然與柳凝詩想比就顯得恬靜了許多“如今這李鼠逃逸,不知道郅大人對我如何發落?”
“嫣然姑娘,鬼某已經請示郅大人。”鬼麵緩緩的挪開了臉上的麵具,露出一張清秀的麵龐“由鬼某護送嫣然姑娘暫回樂坊,若有需要廷尉府會再次傳喚。”
“哼!嫣然姐姐,翔雲哥哥總說你箏音如何美妙?”柳凝詩一聽要去樂坊也來了精神“凝詩想與你切磋切磋。”
“哈哈!柳姑娘彆急啊,鬼某話還沒說完呢。”鬼麵笑道“你們看我這廷尉府整日忙得不可開交,這護送嫣然姑娘的差事不如就由柳姑娘與安兄弟代勞,如何?”
“哼!仁哥哥怎麼也學會偷懶了!”柳凝詩撅起了小嘴“凝詩也想回府休息。”
“彆這樣嘛,柳姑娘!改日我請你與大防去醉風宴飲!”鬼麵訕訕而笑,暗地卻用入密之音“翔雲讓我轉告姑娘,請務必借著保護嫣然的名義潛伏在樂坊保護好米蘇姑娘,他確信李鼠一定會出現在樂坊的!”
“既然仁哥哥都這樣說了,凝詩便幫你這次吧。”柳凝詩聽得鬼麵入密,心中恍然,又朝著安大防嬌嗔起來“大防哥哥,你怎麼說。”
“凝詩去那,我當然要陪!”安大防巴不得與柳凝詩獨處,又怎麼會拒絕。
“鬼某已經備好馬車。”鬼麵單手作了一個請的手勢“請三位上路吧。”
“近日被人指使來指使去,還真是累人。”左天豪伸著懶腰,一把推開了房門。
“你回來了?看你的神情似乎事情辦的很順利!”一個黑衣黑袍的漢子正襟危坐,一張臉也用布巾裹得嚴嚴實實的。
“天豪見過主上!”左天豪一見黑衣人一掃之前那玩世不恭的態度,恭恭敬敬的垂手站立在一旁。
“天豪,不必這麼拘謹,坐!”黑衣人朝著左天豪招了招手。
“在主上麵前,哪有天豪坐的份?”左天豪一動不動的站立著“不知主上此來有何吩咐。”
“天豪,隻有你是明白人。”黑衣人滿意的點點頭“你那兩位兄長若是有你一半的忠心與謀略,也不會走上不歸路了;我們的銀子已經運出去了嗎?”
“自打廷尉府捉住了那些平蠻軍找回了一半銀子後就放鬆了警惕;天豪已將我們這部分的銀子全部融成了銀水,運至了主上交待的地方。”左天豪泛起一絲狠辣之色“葉虎那幫人居然還想要我們這份銀子,簡直是癡心妄想。”
“那就好!”黑衣人點點頭“還有一事,要將柳家那丫頭活捉帶離這金陵城。”
“柳家丫頭?柳凝詩?”柳凝詩的倩影又在左天豪的腦海中環繞著。
“怎麼?你見過她?”黑衣人雖然嘴中在問,卻也沒有感到太多的驚訝。
“是的!”左天豪提到柳凝詩竟然有點心猿意馬起來“天豪已經與她交手數次,本領不弱。”
“天豪,以你的本領一定可以辦到。”黑衣人笑道“此間事了得趕快撤離,蕭時雨的秘隱衛已經盯上我們了。”
“是,天豪明白!嗯?”左天豪突然趴在了地上,用右耳貼在地上聆聽起來“有人來了,主上請先行。”
“好,你自己小心。”黑衣人一甩衣袍,迅速的鑽進了黑木櫃後麵的暗門中。
“咚咚咚!”黑衣人剛進入暗門,左天豪的房門就響了起來“進來。”
“左兄,彆來無恙!”葉虎當先而入,身後跟著一個身材婀娜,黑紗蒙麵的女子進得屋來。
“原來是葉兄?”黑衣人一走,左天豪沒了約束又開始放肆起來,那隻大手居然朝著女子的黑紗伸了過去“天豪與姑娘好歹也一同對敵過,卻至今未能一睹姑娘芳容,不知今日可否如願?”
“所謂女為悅己者容,這位姑娘不願意,左兄又何必強人所難。”黑紗女子在左天豪的手掌伸出的同時,曼妙的身姿向後一閃;葉虎右掌卻橫在了二人中央。
“嘿嘿!是左某失禮了!”左天豪訕訕一笑,伸在半空的手掌順勢一攤“兩位請坐。”
“左兄,關於銀兩的事主上已經同意,若是貴方能分出一半,此事便作罷。”三人分彆坐於方桌的東南西三向。
“哎!葉兄,此事恐怕難辦啊!”左天豪故意頓了一頓,歎了一口氣。
“為何難辦?”葉虎聽了左天豪的話,臉上的肌肉都在微微的抽搐的著“令兄不是已經答應了此事,難道貴方想反悔?”
“葉兄誤會我的意思了!”左天豪哭喪著臉“這銀子藏在哪隻有兄長知道,可是他已經不在這個人世了。”
“你說什麼?”饒是葉虎這種心誌堅定的人物,得到這個消息都感到震驚“出了什麼事?”
“葉兄是不知道啊,兄長在霧澗山穀被佟博等人給殺害了。”左天豪故作悲傷的姿態“哦對了,此人也是你們京衛府的護衛。”
“佟博、佟博!”葉虎嘴中喃喃的念著這個名字“京衛府的護衛,我怎麼沒聽說過此人。”
“是這樣。”葉虎身旁的黑衣女子附在他的耳邊竊語了一番。
“沒想到京衛府裡還有這等人物,藏得真是深呢。”葉虎的眼中泛著強烈的戰意,心中很想會會佟博“不過縱然如此,銀子的事貴方也必須給個交待。”
“那是一定。”左天豪與葉虎打著哈哈“左某一定全力找尋兄長藏銀的地點,若是有了線索會通知葉兄的。”
“那葉某便靜候佳音了。”葉虎轉頭對著黑衣女子說道“我們走吧。”
“兩位走好,左某就不遠送了。”左天豪起身向葉虎、黑衣女子拱了拱手。
“葉護衛,你相信此人所說的話?”出了風遠客棧,方才一直沒怎麼說話的黑衣女子突然開口問道。
“不相信,而且我懷疑此人已經將他們那份銀子給轉移了。”葉虎小聲說道“所以,他才顯得那麼有恃無恐。”
“要不要派人十二個時辰盯著他,不愁找不出銀子的所在。”黑衣女子不停的閃動著雙眸“若是這次拿不到銀子,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沒用的。”葉虎搖了搖頭“以此人的本領,一般的人根本無法盯住他;現下局勢越來越亂,羅悲落在廷尉府,李鼠又失蹤了,我們還是回去稟報主上再作下一步的打算。”
“難道就這麼算了?”黑衣女子眼神中帶有不甘的神色。
“不是算了!”葉虎的右手握了握身後的樸刀“隻是需要暫時忍耐。”
金陵城南萬佛寺已經建寺百年了,正眼看去顯得古樸而恢弘;杏黃的院牆,青灰色的殿脊,蒼綠色的參天古木,全部都沐浴在充滿紅暈的晚霞之中。
一輛香車寶馬緩緩的停在了寺前,一個身著齊胸襦裙的丫鬟先從車廂裡鑽了出來,並取下一個小板凳放在了馬車下麵“米蘇姑娘,請下車吧。”
“憐兒,我們進去吧。”米蘇將右手搭在了丫鬟的掌麵上,輕輕一跳,躍於地上。
“米蘇姑娘,你慢著點。”憐兒小心翼翼的扶著米蘇“姑娘若是摔著了,我怎麼向吳媽交待。”
“憐兒,沒事。”米蘇笑顏如花“我又不是那閨閣中的大家閨秀,哪有這麼脆弱。”
跨進寺門,三三兩兩的小沙彌不時的從二人眼前走過,似乎十分忙碌;正殿的第一進為萬佛殿,裡麵供奉的諸佛高矮胖搜各不相同,神情動作千姿百態;有的咬牙切齒、有的朱唇微啟、有的雙手合十、有的金雞獨立;而穿過萬佛殿,便是供著“三世佛”的大雄寶殿了。
米蘇與憐兒雙雙走進大雄寶殿,虔誠的跪了在了土黃色的蒲團之上,眼目微閉,雙手合十,各自許著心中的願望。
“施主,請上香。”一個長相俊朗白袍小沙彌分彆將兩柱香遞給了米蘇與憐兒。
米蘇對著“三世佛”拜了三拜,將手中燃燒的香火插進了香爐之中,又摸出五兩銀子放進了功德箱內。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小沙彌向著米蘇雙手合十“還請施主偏殿用茶。”
無間樂坊中,吳媽在大堂中像一隻老燕子般的穿梭著,殷勤的招呼客人,陡然間見到嫣然從門外進入,頓時大喜“哎呀,嫣然你回來拉!”
“嗯!這些日子讓吳媽擔心了。”嫣然看著樂坊那熟悉的大堂,不禁感慨萬千。
“嫣然,你剛回來應該好好休息的。”吳媽一副難以啟齒的模樣“但是近幾日的生意一般,能不能先救救場?”
“為何會如此啊?”嫣然瞧著大堂內的客人的確不似以往那麼多,也十分詫異。
“還不是因為米蘇要去萬佛寺住幾日,而你又不在,客人自然不如往常。”吳媽道出了其中的原委。
“你說米蘇姑娘去了萬佛寺?”不待嫣然說話,柳凝詩便搶先問道。
“是啊,米蘇姑娘每年這個時候都要去那裡許願的。”吳媽已經習以為常了。
“嫣然姐姐,我們先走了,日後再來看你。”柳凝詩話音剛落,便風一般的跑出門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