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點半，我和程莉乘坐高鐵商務座，前往隔壁城市。
路程倒是不遠，兩個小時就能到達。
坐上車後，程莉很是高興，道：“王總，沒想到，我們出差的待遇這麼好，居然是商務座！”
“這……我自己花的錢！”我略帶尷尬的道，公司有出差標準，隻能選擇二等座，否則不予報銷。我手握兩個億，會選擇委屈自己嗎？
於是直接讓程莉訂了商務座，體驗一把有錢人的感覺。
“能報銷嗎？”程莉笑著問。
“不能！”我搖了搖頭，然後喃喃的道：“突然想起來，買一張商務座就行了啊，你可以坐二等座，還能報銷。”
“王總，你這樣可不行，要憐香惜玉，明白嗎？”程莉撒嬌道。
“對了，你不是抵觸出差嗎？為什麼這次直接就同意了？”我有點納悶。
“這次不一樣，我們是來跟人談判的，這樣的話……”程莉臉一紅。
“你肚子裡是不是憋了什麼壞水？”我當即反應過來。
“咳咳，我隻是想要看看，王總被人罵的狗血淋頭是什麼樣子！”程莉樂了，這才是她的目的。待在辦公室，怎麼能看到這樣的一出好戲呢？
“難道你不擔心晚上和我同住一個房間嗎？”我提醒道。
“王總，你都花錢升級座位了，就不能升級酒店房間嗎？”程莉道。
“難道住總統套間？”
我翻了個白眼，真當錢是大風刮來的啊。
“不用啊，一人一間就行！”程莉提醒著。
“我窮，你自己花錢住吧。”
我肯定不能同意，那不是傻子嗎？放著和美女待一起的機會不用。
程莉歎了口氣，她才上班第二天，哪有錢住酒店。再者說了，這也不是住一個晚上的事情，如果待個天，住酒店的錢都得花不少。
我此刻也有些忐忑不安，這一趟出差，真的不知道會遇到什麼問題。
十二點半，當我們拖著行李箱走出來的時候，便看到有個美女拿著手機寫著王渤兩個字，對著來往的乘客晃動著。
“你好，我是王渤！”
我領著程莉走過去，好奇的道。
“王總，原來你這麼年輕，這麼帥氣啊。”這美女露出羞赧的笑容，她接著道：“我叫孔茹，是吳律師的同事，在這邊負責和家屬溝通，也是你們這次的隨行律師，負責處理賠償事宜。”
“就你一個人？”我並沒有看到她的其他同事。
“是啊，我們律師事務所比較摳門，沒有其他人幫忙。”孔茹無奈的道。
“對，我們老板也很摳門。”程莉點點頭，抱怨道，然後介紹了自己。
“程秘書，看來你們老板還是比較開明的，當著麵說他壞話都行！”孔茹有些羨慕，如果她當著吳律師的麵這麼說，工作都保不住。
“啊，原來不是每個老總都是這樣的啊？”程莉這才反應過來，我這樣的老總非常難得，比其他人開明許多。
“當然了，一般員工說老總壞話，工作是保不住的。王總比較年輕，對你很寬容了。”孔茹笑著道。
“好了，我們先去吃點東西，然後找個酒店。”我直接道，“今天能見到家屬嗎？”
“可以見到，我和大家約定好了，安排四點鐘，和傷亡的家屬見個麵！”孔茹點點頭道，“王總，你最好有個心理準備，局麵可能有些尷尬。”
“嗯！”
我已經有過很多心理建設了，就是抱著挨罵的態度來的。
孔茹入住了世紀大酒店，我和程莉也決定住在這邊，大家商量事情的時候方便一些，便訂了一間標準間。辦理完入住，隨便吃了點東西，然後來到我們的房間，商談著賠償的事情。
“孔律師，你們和家屬商談好具體的價格沒？”我不由得問。
“沒有！”孔茹搖了搖頭，“我們不會在趙工集團沒有到場的時候，直接和家屬確定價格，那樣會讓事情變得很難辦，因為一些人會坐地起價。”
“原來如此！”我聽到吳律師說到八百萬一千萬什麼的，還以為價格已經確定，原來這都是他們估算的賠償，具體還是看本人的談判水平。
“王總，你覺得我們應該如何賠償？”孔茹淡淡的問。
“還是先看家屬們的要求，然後再進行調整。”我也沒有相關經驗，追問一句：“你說，一般這種情況，要花多少時間搞定？”
“快則三天，慢則……遙遙無期。”孔茹擠出一絲苦笑。
聽到遙遙無期幾個字，我和程莉都有些無奈。
孔茹隨後看了一眼這裡，話鋒一轉，道：“王總，看來你們的出差標準不高啊，兩個人住一間房！”
“你和趙董打過交道沒？他定下的標準，總是奇奇怪怪的，我作為打工人，不能亂花自己錢吧？”我淡淡的道。
孔茹一下子明白了，趙董是建築大老板中出了名的色狼，他能定下出差訂下單人房的標準，已經算是大發慈悲了。
我們一直等到四點，然後去了酒店樓上的會議室，這是孔茹的律師事務所租下來的，所有花銷由那邊搞定。當然最後的賬，還是由趙董出。
當我們進去的時候，裡麵已經坐了不少家屬。
傷亡人員十八人，來得家族有二三十人。
大家坐在一起，顯得義憤填膺。
更有幾個人，居然披麻戴孝。
“你們這些殺人凶手，換我兒子命來！”
其中還有個五十歲左右的婦人，悲憤的衝過來，嚇得程莉躲在我身後。
“各位，我們是來商量賠償的！”
“上任總經理趙董已經被警方抓起來了，他會收到應有的法律製裁。”
“如果大家在這裡繼續鬨下去，於事無補。”
我坐在他們對麵的座位上，淡淡的道。
“所以說，你們三個都是趙董的走狗了？看得人模狗樣的，賺著黑心錢，你們的良心不會痛嗎？”另外一個死者家屬，同樣氣憤的道。
程莉哪裡見過這樣的場麵，覺得大家一個個張牙舞爪的，十分嚇人，她坐在我旁邊，一直在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