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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情絲獨斷(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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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情絲獨斷

第266章 情絲獨斷

遠處,一道身影呼嘯飛馳而來,正是李天罡。

先前李昊的怒號,震蕩全城,他自然也聽到了,等分出注意力觀察時,便看到後麵的一連串交戰。

他正在布置的獻祭大陣自然也就停了,畢竟,那些妖魔都被殺光,已經不需要再請動先祖了。

當他神魂淩空,看到李昊在兩道妖魔領袖前將李牧休庇護下來,又聽到賀劍蘭她們的呼喚,他隻覺心臟在顫,那少年竟真的是他墜落在那深淵中的孩子?

此刻,他情緒激動,踏著火光,全速飛馳而來。

而在李昊麵前,姬青青聽完李昊的話,隻覺字字如針,似要刺穿她的心,她忍不住道:

“是娘錯了,但你現在不是已經回來了嗎,你要娘怎麼做,才肯原諒我?”

李昊本是平靜的眼眸,卻陡然間迸射出兩道冷光,道:

“我是回來了,但你們的孩子已經永遠死在那深淵之中了,我是憑我自己能力回來的,是我靠我自己,不是靠你,或你們!”

姬青青呆住,看著剛剛還平靜,此刻卻神色冷冽的少年,她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淚水慢慢流淌下來:

“但你是我生下來的,你就不能再給娘一個彌補的機會嗎?”

聽到這哽咽的話,李昊反倒看了她一眼,道:

“彌補機會?難道我去姬家,是為了求死嗎,難道我去囚天島,是為了探索深淵嗎?”

兩句反問,如重錘般敲打在姬青青的心中,她隻覺渾身的溫度似乎都被抽離,有種冷到發顫的感覺,是啊,那孩子千辛萬苦,孤身硬闖大荒天,不就是為了見她嗎?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不配說這樣的話,彌補嗎?十幾年前的放手,跟十幾年後的放手,兩次讓自己的孩子置身危險,自己還能彌補嗎?

她的淚水如決堤般,隻覺心痛到無法呼吸。

“青青!”

李天罡飛馳而來,降落到外麵,李無雙等人看到這位家主,不由得退讓開。

李天罡飛快走上前,看了眼李昊冷冽的眼神,望著已經哭到泣不成聲的妻子,他心如刀割。

“你不能這樣對伱母親說話!”

李天罡眼眶微微發紅,對李昊道:“以前是我的錯,是我對你太嚴苛,是我自己固執己見,沒有仔細調查就讓你蒙受冤屈,你怎麼對我都可以,但你不能這樣對你母親,她是很辛苦才將你生下來的。”

李昊眉頭緊皺,原本寧靜的心,此刻卻有種難以言說的厭煩和厭倦。

他漠然地道:“不要再一口一個母親了,你也不必跟我認錯,往事我既往不咎,從我踏出神將府時,就跟你再無瓜葛,那些年吃穿用度的一切,我都還清,你在燕北送回來的妖血,我也加倍還給了你,如今的我,跟你們毫無關係,難道你們感覺不到,我身上已經沒有你們的血脈了麼?”

說話間,李昊沒有刻意去隱藏氣息,而萬象屬性也早已臨時取下。

聽到李昊的話,李天罡一愣,震驚地看著他,姬青青也是愣住,顧不得流淚哭泣了,急忙探查李昊的氣息。

旁邊的賀劍蘭等人都是錯愕,李昊的氣息太強,他們沒怎麼察覺,但此刻李昊這話,卻讓他們急忙都釋放出氣息,探查李昊的身體。

“昊兒!”

旁邊,燭火神背上療愈身體的李牧休猛地坐起,咳出一口鮮血,他的一條手臂已經愈合了,此刻滿是皺紋的老臉上,卻滿是驚慌失措地看著李昊。

他知道李昊不會輕易撒謊,此刻顧不得冒犯,他迅速探查過去,卻發覺,真的沒在李昊體內探查到李家血脈氣息。

他的身體似是風中殘燭,搖搖欲墜地晃了一下,有些失神了。

而李蕭然,李清正也是驟然變色,急忙探查,隨後都是怔住,隻是愣愣地看著這少年。

周圍的諸多李家先祖英魂,卻是皺眉,似乎意識到發生什麼,他們是亡故的英魂,對李家血脈有天然感應,早就看出李昊體內沒半點李家氣息。

但聽這些人的話,眼前這驚豔絕倫的絕世天驕,似乎就是出自他們李家,是他們李家的血脈!

可這……是怎麼回事?

“孩子,你曾是我李家的人?”有一位先祖英魂不禁問道,柔和的眼神中帶著疑惑。

李昊看了對方一眼,神色平靜淡漠,道:

“我是我,曾經你們李家有個跟我相似的孩子罷了,但那孩子已經死了。”

聽到李昊的話,李天罡渾身氣息劇烈波動起來,怒吼道:“不可能,我不相信!你肯定不是他,你是誰?!”

“天罡!”

臉如白紙的李牧休猛地怒吼一聲,道境之力震蕩,讓李天罡的腦袋似是炸響了一下,呆愣住。

“你還想錯到什麼程度?!”

李牧休雙目似充血般,死死盯著他。

李天罡愣在原地,旋即慢慢抬頭看向李昊,他的眼中,卻滿是悲傷:

“你斬斷了跟李家的血脈,你,你怎麼能這麼絕情?”

李昊挑眉,看了他一眼,但麵對那張悲傷的臉,他卻有種無語和想笑的感覺。

他懶得再多說,道:“絕情就絕情吧,不管如何,今後再無瓜葛,你們也彆再來冒犯我,既往可以不咎,但今後就未必了!”

說罷,他轉頭看向李牧休,見對方滿目悲涼地看過來,眼神似是破碎般,他心頭不免有些歉疚,道:

“老爺子,雖然我不再是李家人,但若您今後缺釣友的話,隨時招呼我一聲就行,隨時奉陪。”

李牧休看著李昊的目光,知道這孩子已經將過去徹底斬斷了,他心中不禁痛苦又痛惜,已經斬斷了血脈,卻還是奔赴過來,隻是因為往日的情分嗎?

那能斬絕千萬妖魔的劍,卻斬不斷這孩子的情。

但唯獨對他父母,他卻斷情了!

那該是怎樣的一種失望?

明明如此優秀,如此無可挑剔的孩子,卻硬是被他們李家徹底弄丟了。

李牧休滿腔悲意,但最終,卻化作低低切切地笑聲,似是痛苦,又似是可笑,但笑了一陣,他的眼神卻慢慢變得凝聚和溫柔了。

“那可是你說的,到時我可要看看,你的釣技生疏了沒。”

這一刻,在痛苦和悲傷交織中,李牧休卻想明白了,脫離李家,對那孩子來說,也沒什麼影響。

受傷和痛苦的隻是他們。

但那孩子至少不會再受傷了。

既然如此,又何嘗不好呢?

李家是失去了這份榮光,但對整個大禹神朝來說,卻沒有影響。

即便不是李家人,這孩子還是來了,即便他身上沒有流淌李家的血液,他依然拯救了涼州,如今又拯救了青州城。

他還是他,他從來沒有因為出身將軍府,而覺得該背負什麼。

他隻是有一顆赤誠的心,作為人族,而力所能儘的,裝著這座天下。

想到這,李牧休的淚水流淌的更多了,既是為李昊釋然的歡笑,也是為李天罡曾經質疑李昊心性不正等言論感到的痛苦和諷刺。

“嗯。”

看到李牧休的眼神,李昊稍微放心了些,旋即目光掃過,又看向賀劍蘭這位披甲的大夫人:

“今後若是有機會,讓夫人嘗嘗我的手藝。”

賀劍蘭聽到李昊的稱呼,心中屏住的悲傷,卻是淚如雨下,她感覺這孩子來青州,是來做一場道彆的,在他們麵前跟過去的身份道彆。

自己已經不算是他大娘了…

“孩子,真的回不去了嗎?”賀劍蘭忍著悲傷地問道。

李昊微微搖頭:“身份回不去了,但若不嫌棄的話,這份心意仍舊。”

賀劍蘭心中更加悲傷了,但她忍住了哭泣,也沒再開口挽留,她知道,李昊自小就主意正,決定的事很難改變。

何況,如今李家對他來說,也許是負擔,也許李昊自己就能過得很好,那就足以。

李昊的目光又掃向李蕭然、李清正等人,眼神溫和:

“二位老爺子,過往多謝照應了,今後若是不嫌棄的話,我也正缺棋友。”

“孩子……”

李清正嘴唇微微顫抖,卻沒再說什麼,他知道事已成定局了。

就像棋子離手,落子無悔。

李蕭然攥緊了拳頭,他此刻腦海中想到的是大哥,是他魂飛魄散前的囑咐,但他們卻沒能辦到。

他心中一陣悲意湧來,緊緊攥著手裡的刀,手背青筋凸起,眼眸掃過李天罡跟姬青青時,眼底卻閃爍出殺氣,但最終,卻是收斂克製住了,隻剩下悲愴。

李昊掃了一圈,旋即道:“既然難得來青州一趟,晚上我在城內的雲霞樓設宴,到時再跟各位慢慢聚。”

說罷,看了眼李元照一臉失神的模樣,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

“彆發呆了,回頭去雲霞樓,幫我跟老板娘說下,讓她把那些拿手菜都提前準備好了。”

李元照身體被拍得晃了晃,似是魂魄被打回體內,眼眶濕潤了起來。

李昊笑了笑,隨即看向外圍遠處的宋禦風等檀宮弟子,還有那道化形的湛藍色身影。

“你不能走!”

李天罡似是回過神來,猛地擋在李昊麵前,臉上泛起怒意:“我就算是……”

“就算是什麼?”

李昊腳步微頓,靜靜看著擋在他麵前的李天罡,僅是這平靜眼眸的一個掃視,卻陡然間讓李天罡渾身的血液和氣焰,似是全都熄滅,如冷水淋頭。

他怔在原地,忽然意識到,現在不是兩年前了。

當初他就算是將李昊打殘,綁也能綁回去,但現在卻不能了。

他微微失神,但很快便反應過來,咬著牙道:“我現在以公爵的身份要求你,不能離開,你必須留在青州城!”

李昊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說到這,倒是給我提醒了,沒記錯的話,我平亂涼州,陛下似乎也給我封公了,你是公爵,我也是公爵,你是二等,我是三等,雖低於你一等,但同是公爵,你無權命令我。”

“另外,陛下的封授授書,勞煩李家還給我,回頭我會跟陛下稟報,今後我跟李家毫無關係,若是再有封賞和詔書,可直接送到我的領地。”

十四歲鎮守蒼羽城時,他加冕伯爵,就被賜封領地,隻是從未前去看過,但也不打緊,封地總歸在那裡。

聽到李昊的話,李天罡的身體顫抖得更加厲害了,十六歲不到的公爵,整個大禹神朝獨此一份,他有些茫然,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為什麼會到今日這種地步?

李昊說著,徑直邁過李天罡,來到宋禦風等人麵前敘舊寒暄。

宋禦風在旁邊聽聞到這一切,隻是心中暗暗歎息遺憾,跟李昊敘舊時也避開了這些。

簡單聊幾句,便相約晚上再聚。

李昊看向宋秋墨,這位女子如秋水般矗立在空中,清冽而高遠,帶著令人不可逼近的寒氣,但那雙眼眸卻像最柔軟的水,凝視著李昊。

二人彼此對視一眼,似是許多言語,都在這一眼之中。

彼此都是露出微笑。

……

……

重回青州城,在李家號令將士收拾城牆上的妖魔屍身時,李昊和宋秋墨一同行走在這座城池中。

在他們身後,燭火神化形的青年默默跟隨。

而夕顏已經回到李昊的手腕上,李牧休老爺子的傷勢恢複穩定後,就能靠李家神藥自行慢慢療愈了,也無需她再繼續治療。

“原來如此……”

宋秋墨跟李昊邊走邊聊,陪李昊重遊這舊地時,也自然而然問起李昊死訊相關的事。

李昊這才知道,李家已經為他舉辦過葬禮,所有人都以為他死了。

他微微一笑,覺得這樣甚好,那孩童確實已經死了,永遠埋葬於那深淵之中,這葬禮也不算是白費。

而宋秋墨得知李昊在妖聖口中險死還生脫離,雖然李昊沒細說,但她卻是明白過來,李昊遭遇了超乎想象的凶險,也難怪那李家會認定李昊已死。

她心頭暗歎,無法想象李昊這段時間所經曆的一切。

“如今的你,倒是比我強太多了。”

宋秋墨笑著道。

李昊也笑了笑:“修行嘛,也就斬妖的時候有點用,與其誇我修行,我倒喜歡你誇我的畫作。”

宋秋墨眼眸微微眨動,不禁笑了起來。

這少年還是如當初那般另類怪異,與眾不同。

“劉叔!”

李昊忽然叫了聲,朝街道一處小店招手。

那小店打開一扇小門,在朝外偷偷窺望,似還不確定妖魔有沒有徹底被除淨。

聽到李昊的呼喊,那門內的中年夫婦愣了下,疑惑地看著李昊。

“幫我做兩份棉玉香酥。”李昊笑著道。

中年夫婦一愣,有些不確定地看著李昊,但想到李家傳出的消息,終究還是沒敢詢問,除那位少爺外,這附近來吃他們東西的少年少女,也都是這樣稱呼。

“今日不出攤了。”

中年人說道。

李昊聞言,有些失望:“那好吧。”

宋秋墨眼眸微微閃動,沒說什麼。

但中年夫婦卻似乎陡然聽到什麼,渾身緊繃了下,眼神變得有些慌亂,看了眼李昊,有些怯懦起來。

“那個,也不是不能做,您稍等。”

中年人劉叔連忙道,隨即便迅速縮回家中。

其妻子則對李昊賠笑道:“對對,馬上就能做好,馬上就好。”

李昊見狀,微笑著點頭:“那就多謝了。”

夫婦倆立刻縮回屋中忙碌,他們今日沒想過出攤,也沒有提前和麵,一切都要新做。

李昊看著身邊的宋秋墨,歎道:“劉叔人很好,你彆嚇唬他們。”

宋秋墨一臉無辜:“什麼?”

李昊見她這般,也是無奈一笑,對方傳音的波動雖然隱晦,但哪能瞞得住如今的他。

當即,二人在這小店門口站著,靜靜等待。

沒多久,幾份棉玉香酥做好。

李昊接過遞給宋秋墨一份,遞給燭火神一份,還分給夕顏一份:

“你也嘗嘗,這是人間的美味。”

夕顏好奇,卷起赤須,鑽到香酥包裹的油紙裡吃了起來。

“嗯,好脆啊,好香,這就是你們人族吃的東西嗎?”

夕顏頓時傳出愉悅舒爽的聲音,還有噶次噶次的吃東西聲音。

“喜歡吃就多吃點。”

李昊笑笑,對劉叔道:“能再來幾份嗎?”

中年夫婦連忙點頭,又接著做了。

等拎上一袋,裡麵有四五份,李昊才跟隨宋秋墨,繼續慢悠悠逛在這舊地老街上,邊走邊吃。

“這味道確實不錯。”

“那是,當初就是因為青芝買不到,劉叔的攤位搬到檀宮學府山腳下了,我才過去的,順帶上個學。”

“……你可真行。”

宋秋墨也是無言,誰能想到檀宮學府能收到這樣一位絕世弟子,居然是因為一個普通小商販的魅力。

等逛到雲霞樓,李昊輕車熟路,跟老板娘預定頂層包房。

隨後,讓雲霞樓以他名義,代為發送請帖,送到各處。

夜色落幕,城外堆積的妖魔屍身如山,但有將士們清掃,而城內,也張貼出告示,有李家的戰士在車馬上沿途通報,城外的妖魔已經被除儘,青州城已經安全了!

這通報從下午持續到晚上,夜晚中,城內又是燃起了萬家燈火。

街道上也有不少膽大者率先四處閒逛,吸引來更多人走出家門,街上又漸漸熙攘起來。

各種酒樓茶館等地,很快又打開營業,而那些有點小錢的則跑到這些熱鬨之地聚眾閒聊探風。

沒錢的,則在巷子院子等處乘涼地作伴,三五成群地談論著今日聽聞的事,手裡拿的芭蕉蒲扇時不時拍打驅趕身上叮咬的蚊蟲。

而所有人談論之事,無不是那震動全城的呼喚,以及這妖魔的規模,誅殺那些妖王時傳出的名字。

“聽說了嗎,那妖魔直呼昊天,你們知道昊天是誰嗎,沒錯,就是涼州的那位,孤身平亂整個涼州妖禍的將星!”

“真是天佑我大禹啊,將星下凡,橫空出世,可惜未曾一睹真容。”

“現在應該是十六歲了吧,封公爵,拜都統大將,嘖嘖,這美名千百年來,應該再也沒人能超越了!”

“那昊天將軍,是李家的那位麼?”

“昊天將軍是昊天將軍,李家的那位,不是已經死了嗎?”

“沒錯,前不久李家辦葬禮,雖然是低調辦的,但我路過時親眼見到李府掛白條了。”

“是嗎,那看來是我記錯了,可惜那李家的天驕,也是人中龍鳳啊。”

“他們不是同一個人嗎,隻是李家搞錯了?”

“開玩笑,神將府會搞錯嗎?”

“可從沒聽說過那昊天將軍出身……”

各處街道和酒館中都在議論,有些老者還能記清一些東西,但更多的小輩,對這些名人的了解也是斷斷續續,平日裡有自己的苦差要乾,哪有心思天天關注,因此諸多訊息混淆,漸漸的,談論起那昊天將軍,便順帶談起涼州。

對那李家,就漸漸提得少了。

雲霞樓中,李昊坐在此處靜等收到請帖的老友趕赴,他聽力驚人,自然也聽到周圍諸多議論,但如今,不少人似乎真的忘卻了,他曾經的姓氏。

時間的河流,似乎會將一切掩埋,將一切磨得圓潤。

李昊自斟自飲,望著窗外的萬家燈火,夜色很美。

而與此同時,檀宮學府和神將府各院中,一份份請帖送到,賀劍蘭等人收到,心中除了又是微微暗歎一聲外,已經情緒收斂了許多,拿上請帖便趕赴晚宴。

隨著各院中的人逐漸空了,缺了,最後隻有山河院中,燈火通明。

飯桌上李天罡跟姬青青望著滿桌的菜肴,卻似乎沒了胃口。

二人都在出神。

等聽到院外的動靜,二人的感知力蔓延出去,卻發現是一輛輛馬車馳騁出神將府。

那些馬車內的氣息,正是賀劍蘭等各院夫人。

李天罡跟姬青青的臉色都有些難看,時不時看向院門口,那裡卻沒人進來,沒人通報。

除了飛雲院的王相茹外,其他院都收到請帖了,而現在,隻剩下他們還沒收到。

那孩子顯然,沒打算邀約。

門口,趙管家佝僂著身子,看著廳內頻頻投向外麵的目光,眼神卻是黯然,心頭深深地歎了口氣。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他低著頭,隻是望著自己的腳尖,感覺鞋子有些破舊了。

清冷的月輝轉移,夜色更靜謐了。

院外的車馬動靜也都消失,顯然,該邀請的都邀請完了,晚宴隻怕也早就開始了。

李天罡的臉色變得難看,他拿起桌上筷子,使勁扒拉自己麵前的飯菜,道:

“吃吧,彆等了,其他人都不在,吃完你去看看城外的妖魔處理情況,我去看望先祖,另外還要去處理其他各城的情況,我們不能倒下!”

姬青青卻是呆呆地看著飯菜,如失神般,紋絲未動。

李天罡扒拉兩口,也吃不下去了,將碗筷重重放在桌上,他咬著牙道:

“他斬斷血脈,但殊不知沒有我們的血脈碰撞產生的變化,他的天賦將大打折扣,他現在雖然很強,但會因為這次的決定,導致終生再也無法聞道,即便僥幸聞道,也到頂了!”

“他本有問聖之姿,那可是通往聖人境的存在,永世不衰,他自己葬送了自己的絕佳天賦,太不自愛了!”

姬青青眼眸微微顫動了下,卻是黯然:“就算這樣,他也足夠優秀了,而且是因為我們,才導致他……”

李天罡聞言,臉皮抽搐了下,他又何嘗不知這點。

隻是心中悲痛氣憤,無處宣泄。

“他做的太絕了,他遲早會後悔的!”

他攥緊拳頭說道,隨即便起身離開了廳堂。

夜色悄上樹梢。

月色正圓。

而雲霞樓中,李昊跟眾人對飲,席間歡笑聲不斷。

來到此處的賀劍蘭,李牧休等人,已經放棄了勸說李昊的打算,隻是一同吃喝共飲。

交談甚歡到情濃時,卻還是不免想勸說幾句,但話剛開頭,便被李昊微笑著打斷了。

顯然,對所有人來說,要適應李昊已經徹底跟神將府斬斷的事,還需要些時間。

席間,檀宮學府的弟子們也來到李昊麵前,輪番敬酒道謝,李昊看到那兩位皇子不在裡麵了,一問才知道,已經深造完,都被接回帝都去了。

顯然,那二位皇子來檀宮學府確實就像大家猜測那樣,隻是來結交人脈,積攢資本的。

對那位喜好詩詞最後相送的皇子,李昊還記得,此次沒見到,也略感遺憾。

杯酒談笑中,直到夜深才散場。

李昊也尋到一處客棧,暫作歇息。

次日。

難得睡上一個舒適的好覺,李昊的精神也變得飽滿起來,昨晚席間聽李牧休說,李家已經派人帶上他的戰旗和那些妖王的首級,由精銳輕騎攜帶,前往青州各城增援了。

其餘的大軍,則隨後趕赴。

沒有青州城外的妖魔壓力,這退守在青州城中的大量兵力,此刻也能全力出擊,前往戰場。

而那些通過李家先祖血引歸來的李家血脈者,也都趕赴各處戰場,隨著李家大軍出征,收複青州失地。

李昊搖晃了下腦袋,昨晚喝太多,沒刻意用身體淨化酒精,有那麼一絲絲的頭昏。

但很快便恢複清醒。

實力強了,似乎也不那麼容易醉了。

除非,是某些特製的酒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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