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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告老師,辰時!”
“時間再具體一點!”
“七點二十分到七點四十分之間!”
“很好,通過!三十二號,你來告訴我玉蟾花可以用來做什麼?”
“報告老師,解毒,煉製解毒丹!”
“你想清楚了再回答,我問的是玉蟾花,不是金締蓮,課上我已經講過兩遍了!”
換作是意誌不堅定的人被蘇慕這般提醒,早就猶豫不決了,可三十二號仍然麵不改色心不跳,語氣篤定的說道:“是解毒,不會有錯的!”
蘇慕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才走向下一位遭到考核的人:“靈泉水可不可以直接澆在玉蟾花上?”
“報告老師,可以!”
“嗯?”
“不可以?”
見蘇慕的目光似乎鎖定在了自己的身上,這位修士的神情當即比哭還難看:
“老師!這一條你在課上根本就沒有講啊?”
沒有任何多餘的話,蘇慕隻是朝魯蠻石示意了一個眼神,後者當即便按耐不住了,電光火石之間,他就將這位沒答上來的修士從隊伍中拎了出來:
“彆!!蠻石老師!!”恐慌的瞳孔一縮,話音未落,魯蠻石的拳頭就和他的腹部來了個親密接觸。
拳拳到肉的真實打擊,震得此人仿佛全身的器官都要蹦出來一般,他被打的連求饒的話都說不出來,魯蠻石飛身一記膝撞,正中他的麵門,鼻孔飆血,很快他就昏過去了。
這血腥的一幕看得眾人鴉雀無聲,事實上,這已經是眾人學習的第十七天了。
從第四天開始,每天就有人陸續的挨打了。
人美心善,隻不過是一眾修士對蘇慕的幻想,很多人都被她嬌滴滴的外表給欺騙了。
實際上這女人是個十足的暴力狂,她白天講課的語速快的驚人,就是故意要眾人時刻保持專注,晚上介紹靈草的時候也是走馬觀花,稍不注意,就能忽略掉其中關鍵的細節。
一旦有修士在晚上的考核時答錯問題,等著他的就是一頓慘絕人寰的暴打,有了第一個人的教訓,眾人生怕遺漏任何一個細節,幾百個時辰的精心鑽研,所有人已經疲憊不堪。
背誦藥草是藥師學徒就要掌握的基本功,陳默有煉丹師的底蘊在此,即便蘇慕再怎麼刁難,他都能對答如流。
可林玉琴就沒有那麼幸運了,魯蠻石動手的時候不分男女,除了避開敏感的部位,他下的手一點不輕,林玉琴好幾天不見消腫的豬頭臉,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好在魯蠻石還有些分寸,即便是暴打,最多吃些皮肉之苦,用不了半個月就能恢複了。
相比於林玉琴等人的懲罰,嚴尊和幾個排長,受罰的就有點無妄之災的意思了。
嚴尊為了爭搶連長的位置,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好處還沒撈到,就先體驗了一把什麼是領袖的擔當。
隊員不合格,所屬的隊長、班長和排長都要承擔連帶責任,十幾天下來,幾個人除了腰間掛著的號碼牌,都被魯蠻石揍得連誰是誰都辨彆不出來了。
但挨打也並不是也沒有任何收獲的,魯蠻石每次都用固定的幾招,挨打挨習慣了,就能根據他的招數小小的反抗幾回合。
雖然最後還是被打成豬頭,但能和結丹後期的修真高手較量,卻也成了一件痛並快樂的事。
“繼續考核!”
蘇慕冷著一張臉審問著眾人,一路有驚無險,又被叫出去了幾個人,待到清晨破曉,今天的試煉就算結束了。
每到這個時候,眾人有三個小時的休息時間,然後又去上課,晚上繼續回到藥園考核,循環往複。
蘇慕不光會考核當天的內容,之前學過的知識忘了同樣要倒黴。
“哥,靈泉到底能不能澆花?”
林玉琴給陳默傳音,問出了剛才的疑惑,好在蘇慕沒有問她這個問題,不然受罰的還要再多她一個。
從考核至今,她已經被暴揍三次了。
“她故意在誘導答題人,怎麼回答都是錯的,靈泉分地上和底下泉眼,你要問她是哪裡的泉水,或者把兩種情況都說出來,這樣才能及格。”
“原來如此,她可太壞了!”林玉琴嘶了一聲。
“所以說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要是不想再被魯蠻石打,就得比她還狡猾,抓緊背吧。”
露天而坐,這片區域裡到處都是背誦的聲音,蘇慕這些天發的書籍加起來有一人多高,即便有過目不忘的本領,也得一頁一頁的仔細去讀。
陳默看了一圈,和自己一樣毫發無傷的沒有幾個,強如夜瀾天,都被幾個豬隊友給拖下了水。
三人的小組必須過兩人,三十人的排必須有二十人以上過關,如此嚴苛的條件就是在要求隊長和排長等人負起責任。
按理來講,嚴尊身為連長,天天被魯蠻石暴揍,應該很痛恨那些隊友才對,可實際他連恐嚇都不敢,生怕這其中有人抱著跟他同歸於儘的打算。
因此在自己背會了的情況下,他還要督促經常出問題的幾個人,甚至還好言相勸,和當初在秘境時的囂張模樣判若兩人。
夢千秋和陳默一樣,沒有接任何職務,不遜於他的藥草儲備量,自然輪不到她受罰。
兩人自從那日鬨掰了之後就再沒照過麵,除了夢千秋偶爾嘲諷幾句,發現陳默連理都不理之後,這種自討沒趣的行為就此作罷了。
“最好能形同陌路”
陳默悄悄地瞥了一眼場地裡形影單隻的夢千秋,在心底默默祈禱著。
三天之後,李珍答應陳默的開竅丹來了,並且還有墨淵真人要傳達他的一段話:
“除了開竅丹之外,最好的方法就是散功重修,你要是願意的話,島上可以出十萬上品靈石來補償你。”
十萬靈石,相當於一千萬下品靈石,這放在陳默還是散修的時候,壓根就是一筆不敢想象的巨額數字。
他去一趟遺忘之地,賭上性命的一趟冒險,九死一生,才換了不到一百萬的下品靈石。
一千萬靈石,住宿修士建造的客棧,能住兩千七百多年,拿去統統買法寶,能買夠五六百件,武裝一個低階門派都夠了。
即便是買築基丹,以一千萬靈石的購買力,也足夠在拍賣場上獲得一枚了。
不過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陳默還是懂的,萬一走漏了風聲,到頭來必是人財兩空的結果。
再者說,買築基丹,讓誰買呢?
讓林玉琴買,可能兩人還沒出拍賣場就被洗劫一空了,讓除她以外的人買,陳默還擔心靈石被卷走跑路。
哪怕知道散功是最優選擇,可讓陳默失去如今的修為,他還是不能接受。
“還有一種方法,你煉製出第二具分身,神識分割一半,用分身的軀體修煉結丹。”
陳默聽李珍說的話就如同天方夜譚,越來越不靠譜,他沉默了半晌,才說道:“這是奪舍嗎?”
“比奪舍要安全,你的神識去侵占一個無主的軀殼,不會遭到任何反抗。”
“但這個殼很難尋覓,就連元嬰期的真人們都夢寐以求的存在,即便你找到了,能不能保得住還是個問題。”
“聽懂了,真人的意思,就是讓晚輩先用開竅丹提升境界,修煉到不能修煉為止,騎驢找馬,哪怕最後還是要散功重修,築基後期的散功,也要比現在散功後恢複的更快。”
至於找第二具分身的事情,陳默連提都沒有提,不可能存在的機緣,何必當真?
“你理解的不錯,真人還是有私心的,他想讓你在接下來的戰爭裡大展拳腳,你說是利用也好,目的也罷,現在選擇權在你手裡,開竅丹按你說的二十萬一顆的功勳出售,告訴我,你要怎麼做?”
不出任何人的意外,陳默買下了第一顆開竅丹,接下來的幾天裡,他把身體調整到了最佳狀態,在一天提早結束了考核之後,陳默就回到了自己的住所閉關。
在煉化開竅丹之前,他和林玉琴交代了一番,畢竟不知道這次修煉需要多久,如果超過一天的時間還沒有出來,就讓她去給蘇慕老師請假。
耽誤幾天的課程,努努力還是能跟上的。
借著微弱的燭光,陳默拿出了開竅丹,這是他首次詳細的觀察,此丹如冬杏果一般大小,上麵好似覆蓋了一層金粉,他用手指輕輕一戳,丹藥瞬間就癟了進去,但很快又彈出來恢複了原狀。
陳默撚了撚手上的金粉,滑潤無比,確定不是自己能參悟透的東西,他果斷的一口囫圇吞下。
緊接著,令人驚訝的一幕便出現了。
丹藥接觸到他唾液的瞬間,就在口腔中自動爆開,像喝了一小口清澈的水,冰涼的感覺順著食道湧入體內,他的胃裡頓感一股刺骨的寒意,如延綿不斷的冰雪在拍打著臉頰。
好像被鋒利的冰刀破膛而出,陳默疼得汗如雨下,他連忙調用體內的靈力緩解,而就在此時,這股寒冷的氣流卻被腹部吸收的無影無蹤,等到陳默用神識查探的時候,卻發現它們已經順著靈脈的走向和流動,精純的寒流彙聚在了他的掌心。
被凍到麻痹的感覺襲來,靈氣在手心的兩個點不停的旋轉,開始以漩渦狀一點點的分解,和淨化體內存在的生機靈力。
“這應該就是開竅丹激發了勞宮穴”
陳默感受到身體的變化,丹田內的靈氣在兩個小漩渦的影響下變得暴躁不堪,任由靈液在他的靈脈裡橫衝直撞,自然少不了幾十道暗傷。
陳默一心三用,一邊調用靈力修補靈脈,一邊控製著漩渦的吸收,神識還要穩定住丹田的異動,不讓它過多的反抗。
這個過程持續了很久很久,直到陳默掌心的兩個漩渦變得和雞蛋一樣大小,丹田內的道基在此消彼長之間平緩了,一個穩定的軀體才終於安靜下來。
道基還在,隻不過像一座荒廢的島嶼,黑色石塊和儲存了半式滅魂指的氣息還在。
所謂的生機都居住在了兩掌手心的漩渦裡,陳默沒有急於結束,他將新凝煉出來的靈力在空中激發了一個短暫的水鏡術,這一試,他驚訝的發現與之前的不同。
由於調動靈氣的位置發生了改變,由掌心調動靈力的速度更快,僅僅心念一動,一個明亮的鏡子就展現在了他的眼前。
看著鏡中不修邊幅的自己,陳默這才忽然意識到恐怕這次閉關已經過去了很長時間,他回首一看,房間裡到處都落滿了厚厚的一層灰,不禁一陣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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