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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其原因,無非是整座礦場被一個高約七丈多、寬有二裡見方的青色屏障所籠罩,正是它的存在才阻隔了外部的極寒天氣。
在這個層層凹陷的大坑洞中,地裡竟然種植著幾十攏蔬菜,並且延伸出去了很遠,不遠處一口水井的後方,是一排排簡陋的房屋,看起來破舊不堪,連屋外的牆皮都透著一股子破爛的滄桑感。
隊伍是第四天的清晨抵達礦點的,七十三名來此勞作的礦工未損一人,全都被留守此地的林家族人給接手帶走了。
第一步分配住宿,隨後是發放工具,但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就不需要林玉琴和李清揚他們跟著操心了。
礦洞在房子的另一側,滿是火把的通道內隱隱有風聲肆意流動,顯然通道的儘頭彆有洞天。
“進來吧,聽腳步聲也知道是外麵的人到訪了。”一個不鹹不淡的聲音傳來,震得通道內的火苗跟著顫動不已。
“好熟悉的聲音啊,是四伯?”林玉琴疑惑的問:“過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李清揚率先開路,通道裡還有一處洞廳,空間不大,待那人轉身看向他們,一臉笑意的道:“玉琴,清揚,我們可是好久不見了。”
“四大伯,真的是你啊!”
林玉琴也是一副高興的神情,緊忙牽住了中年修士的手,另一邊的李清揚也是如此。
“這俗話說得好”中年修士感慨的說道:“女大十八變啊!玉琴呐,你小的時候可沒現在這麼漂亮那。”
李清揚接下話茬:“長大了嘛,學會打扮了。”三人又是一陣暢快的笑:“沒想到家族派來的是你們兩個,嘖嘖,兩個貨真價實的築基期修士啊,家族是越來越強了!”
“這還得多虧了四伯你們這一代的老人啊,沒你們頂著家族的壓力負重前行,哪裡有我們這些小輩的修行前途呢?”
不管李清揚的話是不是發自肺腑,但把眼前這位中年修士,感動的一塌糊塗是倒真的。他用力的拍著李清揚:“好!好”似乎還想說什麼話,終究是忍住了:“不提這些了,四伯我不能耽誤你們辦正事,來,我們坐下談。”
三人又進了一個洞廳,正對門口的牆壁上,掛著一幅大雪山的紙製地圖,水源、儲藏點、地形、妖獸活動的區域,甚至每一處危險的位置都標記得很詳細。
可想而知,林家為了這幅地圖,已經付出了多少看不見的代價。
“坐。”中年修士示意兩人坐在椅子上,他自己則站起身來,走到地圖前,清了一下嗓子才緩緩說道:
“兩個月前,由於禁製的意外破損,數百隻冰獸突襲礦場,造成家族六名煉氣期的修士隕落,四十多名礦工喪命,這個消息你們已經知道了吧?”
“沒來之前我們兩個就聽說了。”
“嗯,把這個數字翻三倍,就是真實的死亡數字了。”中年修士的語氣很低沉,他並不在意兩人臉上驚愕不已的神色,繼續說道:
“並非是我,林詠閒,你們的四伯,害怕被家族責罰,而最重要的是,死了十八名煉氣期修士,你們認為嚴重嗎?”
林玉琴沒想到他敬重的四伯會欺瞞家族,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反而是李清揚臉色一板:“當然嚴重!”
“孩子,你還年輕,”林詠閒搖了搖頭:“你知道我若是如實上報,家族會有什麼後果嗎?”
“家族中隱藏的奸細,會第一時間把這個消息報告給我們的死對頭郭家,死了近二百名礦工,先不說撫恤的銀子要拿出來多少,你們認為消息傳出去了,誰還會給我們冒著危險來挖礦?”
“一旦瑩石礦停工,我們供給上家的材料進度就停止了,這可是一筆能維持林家運轉的大生意,停了瑩石礦,林家馬上就會麵臨困境,家族內,數百名煉氣期的修真者沒有地方賺取資源,林家前期投入瑩石礦的成本全部報銷,讓家族陷入動蕩,很可能會引起郭家的覬覦導致開戰難道這就是為家族好了嗎?”
“可是死了那麼多人,總要有個交代!”
李清揚的語氣依舊強硬,但比起之前,卻已經沒有了多少分量。
“孩子,到此為止吧。如果真要追究個水落石出,是,我的確難辭其咎,但購置禁製的人、家族委任管理瑩石礦場的人,前幾輪被派來擊殺冰獸的人你們以為他們就能逃得了乾係嗎?這其中可不乏築基期的家族高層,還有玉琴你的三叔,倘若你們要大義滅親,那四伯也沒什麼可說的。”
一個煉氣期大圓滿,將兩名築基期修士說的啞口無言,三人沉默了半晌,林玉琴才緩過神來:“那死掉的人怎麼辦?”
“修士的話,能用靈石就用靈石解決,解決不了的就讓他們找族長吧,凡人的事隻能拖了,每次把死亡的人多報一些,幾年下來,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老族長知道這一切?!”李清揚吃驚的道。
“平衡,你明白這兩個字就好了。”林詠閒走到他的身後拍著他的肩膀:“若不是擔心你們回去到處亂說,礦場內的修士和礦工相比之前對不上,這種事情我是絕不會讓你們知道的。”
不管怎麼樣,林玉琴還是不能接受這樣的事實,此時,她又想起了陳默曾經說過的話,“如果是他在這兒的話是不是能夠完全理解四伯的苦衷?”
再看向失魂落魄的李清揚,林玉琴又意識到了兩個人之間的差距,這不是有關修為的較量,也不是相貌的評比,為什麼年齡相仿的二人,所經曆的事情卻是迥然不同的呢?
“好了。”
林詠閒用手敲了敲桌子:“無論你們怎麼想,該完成的事情還要去做,礦場方圓五十裡,冰獸聚集的地方我已經在地圖上標記出來了,你們可以拓印,但有一點記住,看完了要馬上銷毀。”
“知道了四伯。”
聽到李清揚還願意這麼稱呼他,林詠閒的心中才暗自鬆了一口氣:“孩子,你還年輕,以後的事情慢慢來,不要衝動就是你最大的進步了。”
“四伯,我有一個問題。”林玉琴忽然說道:“為什麼冰獸會無緣無故的攻擊我們的礦場,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隱情?”
林玉琴這麼問,完全是模仿了陳默的思考習慣,而她這麼一問,反倒把林詠閒搞得一怔,認真思索起她的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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