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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機靈力的加持之下,一道碧綠的氣息縈繞於上,綿延不絕,且鋒芒更甚。
幾乎是眨眼之間,陳默的身形便如閃電一般,飛掠到了目標麵前,一劍當頭斬下!
林慶然的神情略微一詫,似乎沒有想到陳默的速度如此之快,卻道他隻是後退了幾步,翻手便是兩道以靈力衍化的飛鏢,舉止無比的嫻熟,徑直瞄準了陳默的咽喉與腹部。
“好!!”
這一通絕地反擊的路數,引得一眾林家族人的一片叫好之聲。
兩枚寒冷的烏光襲來,陳默的目光微閃,不由得將斬改為豎劍在身前抵擋。
''叮''的一聲!
陳默僅震飛了那道目標咽喉的飛鏢,而另一道則在林慶然的精準操控下,成功擊中陳默身前的凝光煉彩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震響。
陳默先手發難遭到了阻礙,這可給了林慶然喘息的時機,再等他拔劍奇襲之時,眼前已經是鋪天蓋地的小法術了。
好在陳默的劍術尚在,劍刃與接連不暇的靈爆碰撞在一起,在夜幕下濺起一陣璀璨奪目的火花。
靈力衍化物雖說大多都是風刃、冰刀之類的形體,但金鐵相擊的聲音卻仍不絕於耳。
林玉琴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比鬥中的兩人看,她不希望陳默輸,但以目前的情形來看,陳默顯然是被她的三叔給壓製住了。
近不了身,身前凝聚的護盾還被一點點的消磨,這樣下去必敗無疑了。
“加油啊,加油啊”林玉琴雙拳緊緊地握著,連呼吸也變得沉重了許多。
院子裡,一旁觀戰的林家族人們則是與之相反,他們掩飾不住心底的喜悅,激動的險些要嚷出來了。
所謂外行看熱鬨,內行看門道,自己兒子占據上風的時候,林玉琴的爺爺卻如臨大敵,反而是一臉的凝重。
林梟等人看出了不妥,便緊張的問道:“父親,您覺得哪裡不對了?”
包括他在內,還以為是弟弟的舉動過於無禮了,不到片刻的功夫,就把到訪的客人打得抬不起頭,等一下讓人家的麵子往哪兒擱?
“情況不太妙啊,慶然的靈力消耗太快了”林玉琴爺爺將目光投向了陳默身上。
“你們看他,隻是一味地防守而已,這能耗費多少靈力?”
眾人跟著一並看去,隻見陳默卻是苦苦支撐著,凝光煉彩的光芒已消褪了大半,離被打碎已然是瞬息之間的事了。
“大伯,這才說明我三哥把他壓製住了啊,等到屏障一破,三哥再以雷霆手腕製住他,這場比鬥的結果也就注定了!”
那名旁脈的築基修士,如實將事情的走向說了出來,引得了身旁一片的讚同之音。
林玉琴爺爺的眉頭一皺,但終究沒再說些什麼。
與此同時,場上的局勢風雲突變,正仿佛印證了那人的話,陳默身前的護盾''嘭''的一聲炸開,濺得到處都是瑣碎的靈力殘渣。
林慶然眼前一亮,瞬發的法術驟然收回,隻見他的身軀開始發暗,猶如塗上了一層黝黑的泥漿:“實力還可以,回去再好好的鍛煉一下吧!”
話音一落,他整個人便懸浮在了半空中,嘴裡念念有詞的說著法咒,顯然已是放開了防禦,任憑陳默肆意衝擊了。
不光如此,他的雙手掐訣,一道道令人心悸的氣息,由體內調動出來,正在壓縮成胸前浮動著的,一個杏眼大小的紫球裡麵。
“又是這招!!幽冥指”
圍觀的林家族人眼見這一幕,竟然接二連三的發出了驚呼聲:“然哥曾經使用這招殺過一名同階的魔道修士!”
“啊!三叔怎麼能亂來呢?那修士怎麼能抵抗得了!!”
“彆慌,有長輩們聯手擋下,他應該不會死!”
正當一群人嘰嘰喳喳的緊張交談之時,林家這幾名築基期的修士們也坐不住了,真要不小心殺了一個浮雲宗的修士,他們林家全族弄不好都要遭受牽連。
林玉琴爺爺當即如他之前承諾的那樣,以他築基中期的修為坐鎮,即便層麵真的有危險,他也能在第一時間攔截下來。
“這死小子為了逼迫他就範真是不擇手段啊”
林玉琴爺爺腹誹不已,但心中也多了那麼一絲寬慰,自己這孩子的功法,幾年未見真容,很明顯又有了一些提升啊!
就當所有人都以為大局已定,陳默卻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月圓之夜,他的劍刃又利又亮,在陳默用出幻劍的一刹那,他自身強橫的神識飛速離體,對於空中無法分心二用的林慶然便是迎頭一擊!
“——啊!”
漂浮的林慶然身軀忽然猛的一顫,一聲無比痛苦的慘叫,目光短暫的失明,加上腦海傳來的一陣劇痛,讓他掐訣的速度在此刻不由得停滯了下來!
這短短的一瞬間,足以奠定勝負!
拔劍式勢不可擋的刺向了林慶然,果然不出陳默所料,對方既然放任他為之,就說明他對身前的這層''泥漿''有著無比的自信。
事實也的確如此,拔劍式隻對他的身上造成了一道輕微的白痕,但重要的是,陳默接近了他的身啊。
“烈焰掌!”
陳默將全身近半的靈力,都用在了這一掌的揮擊上,這道與王衍學來的招式,發揮了它最強的威能!
須臾間,林慶然的身軀便如一團燃燒的烈火籠罩,眾人隻聽得''嘭''''嘭''連續兩聲炸裂,包裹著兩人的火光裡,林慶然的身軀如麻袋一般倒卷而出!
一陣狂風吹開烈焰,陳默安然無事的落地,而遠處,林慶然卻是頭發焦曲的昏迷不醒了。
連他身上的衣裳也有了多處的破損。
“慶然!!”
“老三!!”
一群心急如焚的眾人趕忙圍了過去,陳默擔心他自己馬上就被圍攻,趕忙解釋道:“三叔隻是昏倒了!!休息一下就沒事了!!”
事情鬨成這個樣子陳默也不想,隻能怪出這個餿主意的林玉琴爺爺,非要試探他的術法,這回看得夠清楚了吧?
陳默的目光一瞥,驚愕的發現林玉琴還要來他這邊查看,嚇得他趕忙用眼睛一瞪,示意她趕緊去看她三叔。
幸好林玉琴跑到半路,領會了陳默的意思,眾人都被林慶然的模樣給嚇到了,也沒人關心林玉琴這個時候做了什麼,這才讓陳默僥幸的蒙混過關了。
“沒事,身體還有些火毒,晚上調理一番便好了”
由林玉琴爺爺出手把脈,有他的金口玉言,眾人才感到安心了些許:“三叔他怎麼樣了?”陳默一副感到後悔的模樣,他明知故問,走過來擔心的說道。
總不能嬉皮笑臉的問誰贏了吧,又或者說沒事死不了,那陳默覺得自己才是腦袋被驢踢了。
“沒事,你彆在意。”林玉琴爺爺拍了拍陳默的肩膀,一邊對身旁的幾人道:“你們送老三回房歇息,其餘人繼續回去吃飯吧。”
眾人這才滿懷心事的回到了飯桌上,林玉琴走過來,悄悄說道:“彆人不知道,我是知道陳大哥你下手有分寸的,我三叔他不會有事。”
“嗯。”陳默點頭應了一聲,再分賓主落座,場麵一度變得壓抑了起來,還是由林玉琴爺爺破局,清了清嗓:
“好了,這件事是我提議的,老三既然沒什麼大礙,該承諾的話仍然有效,大家彆再有什麼想法了,放開了吃喝吧!”
有了老爺子的點頭,一眾林家族人這才恢複了點先前的狀態,推杯換盞、歡聲笑語,美食佳肴逐漸的被享用。
林家那兩個旁脈修士向陳默敬酒,多少有點交好的意味在裡麵了。
修真界曆來是修為說話,換做他們進行一對一的比試,能勝陳默的把握也不足兩成,既如此,何不交個朋友呢?
林玉琴爺爺也樂得如此,陳默年紀輕輕就成為了宗門的護法,現在交好自然是方便於以後,將來與浮雲宗有利益往來的時候,在宗門也能有個傳話的人。
“陳小子,老夫點評一番如何?”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陳默也喝的臉上略微泛紅,林玉琴爺爺又談起了方才的事情,引得桌上幾名築基期的修士頓時豎起了耳朵。
陳默笑了笑,說道:“自然是洗耳恭聽。”
他也想聽聽,一位築基中期修士,能在他剛才的戰鬥裡做出什麼樣的評價。
“那就先從你說起吧,精於劍法,論近身戰鬥,慶然不會是你的對手但你也有弱點,對於二十丈外的敵人,很缺乏有效的應敵手段。”
“你從一開始就在算計著了,你們修為相仿,在不清楚對手實力的時候,你選擇了對拚消耗,事實上,還是慶然心急了一些,如果他能在遠處持續的消耗你,這場比試,誰勝誰負還真的不好說。”
林玉琴爺爺一針見血的,說出了陳默的心裡所想,但說罷,他又忽然笑了笑:“陳小子可彆誤會了,老夫沒有輸不起的意思。”
“前輩那裡的話”
陳默點了點頭,又補充了幾句道:“心境不同,三叔帶著的是林家的期望,責任感自然重一些,我則沒什麼壓力,出招便謹慎了點,倘若三叔在比鬥開始就用那招的話,在下多半是要甘拜下風的。”
陳默此番說了八成的實話,即便正是如此,他也有生機靈力的禁法作為底牌,隻是那樣,局勢就不可能在他的掌控之下了。
《萬物生滅禁》裡的禁法,出自於神秘的黑色石塊,第一次使用,他越階擊退了煉氣十五層的魔修霍澤,第二次傷了魔變狀態下的夢千秋。
他可不敢保證老爺子一定能接下來,真要是失手殺了人,陳默很難想象怎麼來麵對林家,以及林玉琴。
眾人可不清楚陳默的心中想法,隻是覺得他勝不驕敗不餒,是個不可多得的好修真者,當下又是一群親戚輪番提杯,直到月過正央,酒席的人才逐漸的散去。
“陳小子,來。”
陸續進進出出的女眷,開始收拾起了餐碟與食物,主桌上隻剩下了築基期的那幾名修士,見老爺子單獨叫了陳默,其餘人自然是識趣的借口告彆了。
沒讓林玉琴也跟著進來,陳默和老爺子來到了他的房間,粗略的觀察了幾眼,古樸的家具、整齊的擺放,是個井井有條的老家夥。
誰都沒有坐下,林玉琴爺爺卻道:“陳小子方才見你,可是不太喜歡我們家族的氛圍呐。”
陳默回想起,他喝第二杯酒的時候,可能流露出了一個細微厭惡的表情,這都被人家給發現了。
他不得不感歎老家夥的心理,但這種話他根本沒法回,隻好裝啞巴不吭聲了。
“等到你像我這個年紀了,就知道家族的好處了,雖然被束縛了些自由,但總體來講,還是利大於弊的”
陳默低下頭說道:“多謝前輩教誨。”
“對於你,我沒什麼意見,你是個不錯的孩子,明日一早,你去找慶然吧,他會和你聊聊林家寶閣的事情。”
“多謝,那小子就不打擾前輩休息了。”
陳默知道他這是要下逐客令了,為了避免他尷尬,自己主動提出來,林玉琴爺爺也點了頭。
陳默走出大殿,林玉琴正在門口等他安置住所的事情,想來怎麼安排就怎麼是吧,而在他離開之後,林梟卻悄然來到了林玉琴爺爺的門前,輕聲敲門。
“父親,是我。”
“你三弟怎麼樣了?”
坐在書案前的林玉琴爺爺,好像用墨筆寫著什麼,他頭也不抬的問道。
林梟道:“他沒什麼大礙,隻是三五日內不能動用靈力了,不妨事。”
“嗯,退下吧。”
“父親”
墨筆一頓,老頭子抬頭看了一眼,皺眉道:“有什麼話就說,彆吞吞吐吐的。是不是想問,我怎麼看待玉琴和這陳小子的關係?”
“父親果然明察秋毫。”林梟摸了摸鼻子,苦笑一聲道。
“玉琴雖說是我的孫女,但她更是你的女兒,你覺得如何呢?”
林梟搖頭道:“我太不喜歡他,如果他帶了點彆的想法,我不會同意。首先是相貌原因,他配不上我的女兒。”
“其次,此子雖說沒表現出來什麼,但我心裡總覺得看他很不舒服,仿佛他正籌劃著什麼陰謀一般。”
林玉琴爺爺點了點頭:“你說的有道理,那你覺得誰能配得上玉琴呢?”
林梟道:“起碼也要門當戶對,我們現在不清楚陳小子的底細,不好說什麼,但如果玉琴能嫁給浮雲宗一些長老後代的話,我是不會反對的,至少這符合家族的利益。”
林玉琴爺爺站起了身子,聽完林梟的敘述,他在房間裡走了兩圈,這才徐徐地說道:
“你父親我啊,一生閱人無數,倘若連我的寶貝孫女是什麼想法都看不透,一把年紀就都活到狗身上嘍”
“說句不該說的話,你可看出你女兒尚是完璧之身?此子的定力不凡,且三十出頭,就能擔任一宗的護法之位,你有沒有想過,這究竟是為什麼啊。”
林梟哪裡能給林玉琴爺爺答複,意料之中的沉默:“他的背後,至少有一股勢力看好了他的潛能,想要著重培養一番罷了,能擔重任,一飛衝天指日可待,放著眼前的金子不拿,你又是如何想的?”
林梟瞪大了眼睛:“父親!你”
“嗯。”林玉琴爺爺點了點頭:“經此考驗,此子確有真才實學,承了林家寶閣的恩情,即便最終與玉琴沒能修成正果,也不失為一次人情。”
“父親深謀遠慮,孩兒佩服”
林梟驚訝得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不過那家族寶閣即便是父親您,也隻去過一次啊!您就這麼”
“沒有舍,哪來的得?”
林玉琴爺爺搖了搖頭:“總說你難堪重任,每次都在這種小事上斤斤計較,這讓我怎麼把這一脈放心的交給你?”
說得厭煩了,老頭子大手一揮:“退下吧,你回去也好好想想,時間還有很多,我也隻是給你一點建議,畢竟玉琴是你親生女兒,做決定的還要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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