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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相互告彆之後就各自散去,借著月光的指引,陳默也輕車熟路的趕回了自己的洞府。
潮濕的空氣逐漸湧來,一群渺小的螞蟻匆匆鑽入地下,返回了它們的蟻巢。
不遠處,一根粗實的樹杈上,幾隻飛鳥在平日裡搭成的窩中攏翅歇息,來抵禦夜晚寒流的侵襲。
洞府內一切如常,隻是無人打掃灰塵堆積了許多,陳默不想大動乾戈,隻清理了一番床鋪的附近,便腦袋一沉躺在了上麵,什麼暫且也不考慮,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這一覺他睡的格外踏實,似乎這幾年也從未如此安心過,待陳默再度清醒時,距離眾人歸來的時候已過了三日有餘。
“唔”
陳默晃了晃腦袋,從床上緩緩坐起,他走到了桌旁,大袖一揮風靈術隨意施展而出,桌麵頓時整潔如新了。
對於死去的人來說,長眠是最好的歸宿,但他現在還活著,自然要解決活人該承擔的責任了。
陳默掏出了紙筆,來盤算了一番他接下來要做的事:
“首先,應該去上繳蔽月袋的三萬下品靈石,但我沒有多餘的靈石,隻能先去藥園的賬目上挪用一筆了”
陳默目光略有思量:“正好,也順帶著檢查一圈,看看我不在,百草園究竟成了什麼樣子。”
“倘若藥園靈石不夠的話,那就隻能再找沈長老先拿些靈石抵賬”
“繳清靈石之後,去找林玉琴拿回我的那批靈藥,還回賬目上的所需。”
“我依稀記得還有很多的白玉竹,再尋覓一處良田種下,用作築基之後的本命飛劍嗯,此事不急,可以延緩。”
“還有築基一事,我的千年玉髓芝被夢千秋給毀了,隻剩下兩株差距過大的築基靈材,它們能否一起煉製”陳默的眉頭皺了起來。
關於這點,他還需去宗門的典籍閣裡查閱,現在不好妄下結論。
“最重要的是煉製築基丹!”
由於紫荊果的特殊性,他不想再讓第三個人知道自己有這種逆天之物。即便他信任沈明月,也絕不能借她的手來煉製。
唯有掌握了煉製築基丹的方法,自行煉製才最為靠譜。
“一切都妥當以後,應該專程去沈長老身旁學習一點經驗。”
陳默心中默默想著,將一切思緒都理清後,緩緩邁步走出了洞府。
“老大!!”
陳默一出洞府,就見程安恭恭敬敬的站在門前,見到陳默想也不想的大喊一聲,除此之外,他還換上了一身極其喜慶的衣裳,似乎在恭迎陳默的平安歸來一般。
“額老大!您您這是?”
程安喊完就發現不對勁了,陳默的身材比之前縮了好幾圈,已經和皮包骨頭沒什麼兩樣,要不是他剛從洞府走出來,程安還以為認錯了人!
“哦?是你”
陳默掃了一眼他的修為,看來這程安把自己的話聽進去了,這幾個月來並未閒著,這樣如此,他才有興趣反問道:
“不是叫你幫沈長老鞍前馬後嗎,怎麼還有空到處亂跑?”
“老大說的這是什麼話!”程安立即一副眉開眼笑的模樣:“我就知道您吉人自有天相,誰死了您也不會死的!”
陳默去秘境之前還不覺得他的稱呼如何,此時換了種心境聽得反倒不舒坦了,他一邊向前走一邊對身後跟隨的程安說道:
“以後不要叫老大了,很像世俗界的混混頭目,還是依宗門稱呼來吧。”
程安心頭一震,但口中連忙稱是,陳默又問了一些宗門近期的事情,得知一切如舊,陳默又把話題引到了百草園的經營發展上。
“老哦不,陳師兄,這您可就難為小弟了。近些日子小弟也沒去過百草園,不知他們究竟弄成了什麼樣子,不如我去把齊昭和田芳叫過來,您親自來問他們?”
陳默擺了擺手:“不必了,你且隨我一同過去。”
若是藥園的靈石不夠,陳默還要上妙丹峰去借,不如順勢讓程安跑趟腿,也省的他見沈明月囉嗦了。
經過三日的發酵,眾人從遺忘之地歸來的消息,已經傳遍了浮雲宗,這其中林玉琴一舉奪魁,力壓所有修士的事情已是人儘皆知。
陳默與程安前往極北之地這一路,已經聽到了不少有關林玉琴的讚美之言,有人更是誇張的稱她為浮雲宗的煉氣第一人,比之前夜瀾天還要強上一些。
“嗬嗬,得了吧!你們還不知道?夜師兄和她一前一後出現,就憑她的修為和實力,你們不覺得蹊蹺嗎?”
“你想說什麼啊?!”
“這兩個人肯定有什麼密切的關係唄!”
“你瘋啦?這種話你都說得出來,小心禍從口出!”
隨著那群人的聲音逐漸變小,陳默也沒再多停留,一盞茶的時間不到,他和程安便來到了極北之地的百草園中。
入眼可見,宗門的幾十名外門弟子正在有序的采摘與種植,陳默沒有去打攪他們,直接讓程安去找齊昭,他自己則直接進了百草園的看管房屋內。
又過了好一會兒的功夫,田芳和溫可休的身影才出現,齊昭有事外出不在宗門,因此由他的兒子前來。
他們見到陳默不知為何,幾個月前還沒有這般心悸,現在僅僅一個目光,就能令兩人寒芒在背了!
這可能和他們在得知,千尋榜十不存一,而眼前之人還能平安無恙的走出有直接關係。
陳默淡淡地說道:“田大姐,藥園的賬本可曾帶來?”
“帶帶來了!陳執事請看!”
田芳嚇得渾身一抖,立即雙手奉上,陳默接過大略了翻了幾頁,每停頓一次,他就看一眼田芳,不禁讓後者頭皮發麻,目光始終不敢和陳默對視。
陳默不太清楚賬目如何做假,但他能看懂人心,一番裝腔作勢之後,田芳的心理防線就接近崩潰了。
“田大姐是不是以為,在下不會活著出來了?”陳默直接跳到了最後的結餘部分,看了一眼上麵的數字,悄然合上賬本淡淡說道。
田芳身體一顫,立即跪在地上連稱不敢,溫可休就在她的旁邊,年僅十幾歲的他,此時也嚇得哆哆嗦嗦,再也不複之前與陳默的親切之感。
眼前的場景證明,陳執事明顯是來興師問罪的,溫可休心裡也清楚,父親這幾個月來異常的舉動,定是見宗門內無人壓製他,平日裡也沒少的貪墨靈藥
陳默微微一笑,一抬手的輕柔之力阻攔了她:
“田大姐,你看,我也沒說什麼吧?你這麼緊張乾什麼,即便賬目真有出錯的地方,陳某也相信那隻是你的一時疏忽,對吧?”
陳默的笑容讓她恐懼不已,正是因為不曉得發生什麼才會害怕,猶如懸在頭上隨時可能落下的利斧,若有可能,還不如讓她直接說出貪了多少靈石來的痛快呢!
“對了,田大姐,末尾的兩萬一千靈石是結餘嗎?”
田芳又打了個哆嗦:“不不是,那是樊長老的寄存靈藥的錢!”
陳默點了點頭:“給你三個時辰,送到我的洞府前,三日後的酉時之前我會歸還給你,若有人追查下來,儘管提我的名字好了。”
“是!!”田芳哪敢說一個不字,她立即應承下來,在陳默的退下聲中如蒙大赦,馬上離開了極北之地,至於之後陳默會怎麼對付她,那已經是無所謂了,隻要彆再看到他便好!
“這個田芳”
陳默心中搖頭,這事一方麵也怪自己,看來一味地對彆人太好,反倒滋長出了他好糊弄的想法,經過此事之後,他也長了個記性,不再隨便的派人去做重要的位置了。
“可休,最近修煉了嗎?”
陳默轉而換上了一副溫和的麵孔,朝少年笑嗬嗬的問道,反而將他嚇得不輕,也和田芳一樣跪在地上替他父親求情了。
陳默心底長歎一聲,從儲物袋拍出了一把平淡無奇的弓,交給了溫可休:“響鼓不用重錘,今日陳叔看在你的麵子上不予追究,把這個交給你父親,程安,我們走!”
“好嘞,陳師兄!”
又重新回到了洞府,陳默先是讓程安暗中物色一個能頂替田芳的角色,又令他回到妙丹峰去借錢,等到三萬靈石集齊,時間已是傍晚了,即便趕去也是閉門,莫不如等次日再說。
一夜無話,第二日陳默早早的趕去了那兩名築基執事所說的交錢地點,一切相安無事,在繳納了三萬靈石後,他們還給了陳默一張簽下的靈契,蔽月袋一事算是解決了。
“接下來去找林玉琴”
陳默剛有這種想法沒多久,就在去她洞府的路上,兩人相向迎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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