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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找個沙包墊一下”
此處的地洞,比他心中預想的還要長得多,陳默一邊維持著平衡,減緩下落的速度,另一邊,左手隱蔽的勾過來了一具傀儡,甩到了腳下的位置。
十幾個呼吸後,視線的儘頭出現了一個小光點,隨著雙方的距離縮短,光點擴大的同時也變得越來越亮。
“砰”的一聲!
陳默眼前一花,身軀先是被重重的拋起,隨後壓在了另一具傀儡的身上,強忍著沒發出一聲悶哼。
他借著機會感知了一番,除了五臟六腑輕微的震蕩外,彆的倒沒什麼事了。
目光朝古遙看去,此人沒有和他選擇同樣的路數,而是在最後落地的關頭,卡在了石壁的縫隙中,再墜下時,身上所帶的衝擊力已十不存一。
至於另外兩具傀儡,和陳默墊著的那具一樣,狠狠的砸向了地麵,多少受了點輕傷。
畢竟它們是傀儡之身,要是和冥鬼教的幾人以同樣的方式卸力,恐怕早就露餡了。
“這是奇門遁甲術?!已經失傳了近千年的古陣法,居然在這裡出現了”
青丘狐的神情驚疑不定,首次在幾個徒弟麵前失態了!
穀立欽等人剛剛落地,就感受到了青丘狐語氣中的駭然,他們下意識的環顧了一圈,也不禁傻了眼。
八條彎繞曲折的通道,東南西北,四個斜角方向,呈一個圓形將他們圍住了,伴生在石壁上的火螢石極其對稱,若不仔細看去,這八條出路好似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那樣。
穀立欽抬頭望去,頭頂正是他們落下的位置,是這裡的中心區域。
“師父什麼是奇門遁甲術啊?”郭英小心翼翼的問道。
不光是她想知道,事關自己的性命,陳默也想了解的更多些。
青丘狐沉吟一番,緩緩說道:“奇門遁甲,乃千年前的一派傳承,為師也隻是在典籍中略知皮毛,八卦之數對衍八門,避死門,入生門方有破陣的機會”
幾人哪裡懂得陣法,青丘狐說什麼就是什麼,不多時,他又出言說道:
“此地八條通道,該走哪條為師我也不清楚,不過當務之急,是抓緊時間先分開走,把所見的一切都記下來,約莫一個時辰左右回到這裡,再行周密的分析,為師才有決斷!”
青丘狐雖是驚訝,可還沒失去理智,簡單的冷靜過後,有條不紊的對幾人發號施令道,他自身則快步走進了北方的通道。
穀立欽給傀儡下達了命令,陳默等傀儡也被派往了進去,留給他的,是東南方向的螢石通道。
“踏踏”
陳默一邊走著,一邊刻畫著玉簡上的圖案,這是穀立欽給他的指示。
雖然他沒打算原封不動的記錄,但最開始的一段,很明顯是不能糊弄的。
通道裡並沒有精巧的機關,陳默一路小心的走了一陣,前方似有光亮,他眼神一動,連忙快步趕了過去。
又是七條一模一樣的通道!!
陳默目光一滯,他可以確定自己不是中了幻術,而且原本是東南角踏入的通道,這次他出現在了西南角。
陳默環視了一圈,四下無人,他手腕一抖,北方地下隱藏的某塊火螢石,被他齊刷刷的削去了寸許。
“做個記號,等下看看回到的是不是原地。”
陳默這次找了正西方位進入,又是走了一陣,再出現在分叉路前,仍是七條一模一樣的通道!
原本被他削去寸許的那塊火螢石,完整無損的生長在那裡。
“邪門啊”
陳默這下子知道了,為什麼青丘狐會警惕異常的樣子,這還是洞內沒有機關,要是隨便放置幾個,真成了殺人於無形了。
既然無論怎麼走,都會走到一處陌生的分叉路,莫不如原路返回,從上一級的分叉路逐個實驗,總能多探索出一些的。
陳默眼神一動,轉身從西側的地洞折返,可再走出的時候,眼前的景象卻令他大驚失色。
被他砍斷的北側火螢石又恢複了原樣!
“這不是原來的分叉路!!”陳默心頭狂震,火螢石不可再生,他們又沒有中了幻象,隻有這種可能才是最合理的!
陳默似乎抓到了關鍵點,他再次折返,回到最初的通道,卻發現掉下來的深邃大洞,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陳默深吸口氣,沒有再莽撞的胡亂闖通道,而是思量起了當下的情況。
“看來那築基老者在這裡因為意外失算了!”
陳默心思又活泛了起來:“如果能遇到穀立欽或者郭英,那我可以偷襲得手,拿回自己的東西!隻要在老者之前找到出口的存在就可以了!”
“可說起來容易我又上哪裡去找出路呢?”
陳默又回到了最關鍵的問題,逃脫不掉,還是要被暴怒的青丘狐給撕成碎片。
雖說他口口聲聲說自己沒有築基期的戰力,可輕信了敵人的話,和主動尋死也沒什麼兩樣。
“我的神識不敢說媲美築基,可也遠超同階修士,在此地居然被限製的無法探尋第二條通道”
真按青丘狐所說,一陣開八門,八門衍八虛,僅僅是這樣,通道的總數就要達到六十四條!
虛道再有分叉,通道的數量是呈數倍增長的,陳默不敢想下去了,他靜氣凝神,仔細的觀察起了現洞口每處通道的模樣。
陳默不懂陣法,但他知道一個最笨的方法,每個通道做上記號,一個個的去試,不過在此之前,他還要觀察一下通道的痕跡,確定沒有什麼異常的地方再做。
“這次要是能活著走出秘境,陣法一道我定要琢磨透徹!”陳默心中暗自想到。
陳默觀察了一陣,沒有在通道前看出什麼門道,就開始了他的初步計劃。
儘管有可能知道這一切都是徒勞,但也比待在原地什麼都不做的要好。
陳默從此處空間的正南方向開始,第二個分叉路的空間做上記號,橫向為一,縱向為五,左斜記十,右斜念百,既不會被旁人發現記號,又能讓自己清楚已走過通道的數量。
不知距離地上多少裡的深處通道,陳默的身影不停地忙碌著,每到一處分叉空間,打上標記就走,不再停留,
而且他也不光認準一個方向,適當改路,約莫半個時辰,他已經走過七十多條不重複的地洞了。
光線就在眼前,陳默快步走了出去,剛想在第七十四處通道內做上標記,卻發現東側的石壁下,一道縱向的淺痕赫然在目!
“七十三處空間連著第五處空間!!”
有了這個小小的發現,陳默的心情很是激動,連忙原路返回,可倒退時,原本應該是七十三處的空間早已變了模樣,又成了一個從未踏足的嶄新分叉路。
“踏踏”
陳默耳旁傳來了一陣腳步聲,越來越近,他眼神一滯,沒想到這裡也能遇到同行者,當即跑到了正北方位的通道內躲藏起來。
陳默心中還有一個最壞的打算,有可能遇到的不是活著的修士,而是洞中存在的怪物!
火螢石映照的紅芒漸漸退卻,露出了此人的容貌,陳默差點叫出聲來,心道這也太巧了,居然是他的師兄古遙!!
要是穀立欽或者郭英,他還要馬上退走,一旦被重新叫到他們身邊,又要失去了探索的能力。
“古師兄!是我!”
陳默沒有露麵,先是捏著嗓子問了一句,幸好他與穀立欽都姓同音,即便眼前這個是假的古遙,他也不至於馬上暴露。
“陳默?”
古遙目光一閃,環視麵前的八條通道,遙遙問道:“你在哪裡?”
陳默確定了正主,這才從通道內現身,兩人見麵無需多言,古遙詫異的說道:“莫非陳師弟也懂的奇門遁甲之術?”
陳默聽到了他話中的也字,臉上苦笑一聲道:“師弟哪裡和師兄一樣博學多識,我這是胡亂走到這裡的!”
“這裡是景門三虛二境!”古遙歎了口氣:“布置此陣的修士,真乃絕世奇才也,普通的奇門遁甲陣,換做是我早就走出去了,此地的陣法能隨著時辰的變化自行改變位置,我晃了快一個時辰,居然還在景門和傷門前徘徊!”
陳默深吸了一口氣,沒有再追問陣法的問題:“古師兄,下一步你打算如何行動?”
“這老家夥如此著急,後邊必定有他的仇敵,隻有在混亂中才有逃脫的機會。”古遙和陳默也抱著同樣的想法:“先在此地轉轉吧,總比原地不動好。”
陳默沒有再說話,古遙看出了他的意思,手指在他的穴道上輕拍幾下,做完後才徐徐說道:“我已清除了你體內的暗勁,這回你不用擔心我害你了。”
“師弟哪有此意!”陳默口中自然否認。
陳默雖然聽不懂他對於陣法的看法,可大概也明白了古遙也自身難保,跟他在一起探索也什麼太大的作用,不如就此彆過。
拱手告彆,古遙臨進正北方位的通道前似乎想起了什麼,斟酌說道:“傷門的虛陣有可能連通著驚門,也有可能直接將你帶到死門通道前”
“驚門最多是讓你多繞些彎路,可一旦踏入死門,你一定要沿著按照正南方向連走三洞,記住!萬一走錯了任何一步,神仙也救不了你了!!”
古遙的語氣極為嚴肅,一改陳默對他的玩世不恭的模樣。
“多謝古師兄提醒!”陳默連忙回道:“可我怎麼才能知道我踏入了死門呢?”
古遙在猶豫,張口又閉言,最終還是說了出來:“看土壤,深紅色的就是死門境!”
路程還在繼續,陳默的玉簡上已經刻滿了行進的路線,可傳說中的生門陣眼,陳默始終都沒有見到。
“第一百二十七處空間”
陳默抬手一招,風刃在石壁上數道留下了橫豎交錯的痕跡。
即便是陳默想要回到最初的洞口,他也找不到回去的路了,沉睡的噬魂蟲不斷傳來穀立欽的訊息,可施咒者與他相隔極遠,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了。
從西北角的通道走出去,一陣陰風從洞口吹過,陳默竟然在地洞內打了個寒顫,沿著光亮,他再出現在分叉路前,正東方向竟赫然立著一座從未見過的石碑!!
“這這和血湖、枳血蛛幻陣的字跡一樣,都是同一人書寫的!!”
分叉路裡麵居然有一道石碑,陳默自然不肯放過這得之不易的機會,哪怕看不懂上麵的字體,他也生怕漏掉每一個符號。
突然,一道靈光從腦海中閃過!陳默似乎抓到了什麼,眼神飄忽一陣,忽地停在了第五行的第二個位置,這個姑且能成為字的符號,他好像在哪個地方見過!!
“好熟悉我一定見過它”
陳默仿佛忘記了現在的一切,腦海中瘋狂的回憶起數年來的經曆,突然,他的思緒停留在了十多年前的一個房間裡麵!!
“這是你贏的東西,如果以後發現了古傳送陣的遺跡,可以考慮去外界看看。”
“師父,這東西弟子要不得”
“傳送令牌!!”
十多年前的天鼎商會客房的一幕,陳默頓時脫口而出,令牌的正麵是一個大寫的傳字,而背麵刻畫著的,正是石碑上第五行的第二個符號!
“這個字是傳!那石碑上刻著的字跡是不是在說前方有一個傳送陣的意思?!!”
“可我的傳送令牌,早就被穀立欽或者郭英他們其中之一給搶走了!!”
陳默捏緊了拳頭,這一切都是建立在他的假設是對的情況下,才能判斷出來的,若石碑上的傳字彆有用法,那其表達的意思將會是天壤之彆。
不過傳字是可以確定的,陳默心中一動,反正走錯了又沒什麼影響,他抬腿便邁向了石碑後的正東方位。
但就在陳默目光一掃的瞬間,他這才注意到,腳下的土壤顏色似乎和往常不太一樣。
特彆的好似古遙形容的深紅色,神秘且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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