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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是棉花,似雲彩,像炊煙,奔湧的浪潮席卷幻陣,將一切都衝刷得乾乾淨淨。樹葉上凝聚的幾滴水珠,從高處落下滴到陳默的臉上,冰冰涼涼。
“哦?趙兄睡醒了啊。”
劉珂正好走過來,見到這一幕,對陳默略一抱拳的說道。
陳默抹掉了臉上的露水,不用說,這正是他自己施為的傑作,他一晚上都沒睡,此時被人發現了,會徒增警疑。
陳默起身向劉珂的身後一望,疑惑地說道:“那位道友呢?”
“趙兄說的是在下三叔吧?”劉珂輕輕一笑,繼續說道:“他兩個時辰前就前往幻陣的南部了,與那二人商議對付血蛛的方法。讓我在此等候,不如這樣,我們一路邊走邊說如何?”
“如此甚好,那我們現在就出發吧。”
陳默也想多了解一下內情,便欣然同意了他的邀請。
由於天色尚早,劉珂並沒有用靈力趕路,前往南部的途中,兩人一路攀談。
這位初出茅廬的修士顯然不是陳默的對手,在他全程的旁敲側擊下,還真套出了點有用的東西。
“想不到那兩名女修,居然會是浮雲宗的同門!聽這家夥說,其中有一人還受了傷”
陳默可不想搞個什麼英雄救美,與兩人相認的後果,會導致他先前的鋪墊全部浪費,三人一旦報團,換做他是這叔侄二人,也會升起龐大的壓力。
“看這家夥一臉的得意神情,就知道破陣之後要做點什麼,可彆把我也算計進去了。”陳默心中暗暗想到。
他修行的原則,首先要保證自己安全,之後的事情。那就是能幫一把就拉一把了。
見陳默許久不曾言語,隻在應聲的附和,明顯在想什麼事走神了,劉珂便疑惑的說道:“趙兄,你在聽嗎?”
“啊,好看嗎?”
陳默裝作下意識的脫口而出,讓劉珂恍然大悟,心中暗笑三叔識人不準:就這樣一聽到貌美女修就心思搖曳的修士,還把他的評價,推得那麼高,真是個老糊塗了。
殊不知,他也是這個樣子,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劉珂強壓下心中的鄙夷,嗬嗬一笑道:“稍後趙兄不就能看見了嗎?還是聽在下講講幻陣的危險吧。”
陳默也自覺失言了,尷尬的摸了一把臉頰:“道友莫怪,你說吧。”
“據在下三叔的推斷,這處幻境與遺忘之地是渾然一體的,陣眼的假靈物玉髓芝,就是引誘修士或妖獸的踏入,一旦誤入隕落,就成了陣法積蓄的能量,繼續等待下一個倒黴蛋到來。”
“這處幻陣,無論怎麼樣破壞樹木,它們都會重新恢複成原樣的,平時雖無危險,可每隔三日,從幻陣的外圍便會湧入無數的枳血蛛,對著生靈發瘋的攻擊。”
頓了頓,劉珂繼續說道:“我們上一次遭遇的枳血蛛規模就已經很大了,這次幸好有道友的加入,要不怎麼說破陣有望呢?”
陳默點了點頭,問道:“把枳血蛛殺光了就能破陣嗎?”
“哪那麼容易”
劉珂輕咳一聲,說道:“彆說我們五人的修為都是煉氣巔峰,就是五名築基期修士想要強行破開,也絕非易事,隻能找到陣眼才能取巧而出”
“可陣眼又是無時不刻都在變換的,可能是一棵樹,也可能是一枝花,還可能是一片樹葉”
陳默聽後沉默了一陣兒:“現在已經找到辦法了,不是嗎?”
“是的,趙兄高見,好在那名浮雲宗女修略懂陣法,會推演陣眼的所在,每次枳血蛛的襲擊過後,陣眼在兩個時辰內會鎖死在原地。”
“前幾日我們已經找到了那處陣眼,”劉珂歎了口氣說道:“由於靈力不足以供給,功虧一簣哎,不提了!”
陳默心中了然,腦海裡卻忽地冒出了一個想法:那精通陣法的可彆是林玉琴啊,不然她得第一個叫自己名字,苦心經營的局麵就瞬間崩盤了。
兩人又扯了一些有的沒的,一炷香的時間過後,他們順利的來到了幻陣森林的南部。
一片寬闊的空地上,老者手持一根樹枝,在地上規劃著路線,而一旁的兩名女修正凝神分析,時不時提出改進的方案。
“三叔,我們來了!”
劉珂朝老者呼喊一聲,三人的目光同時朝這邊看了過來,“竟然是她?”陳默心中一動,臉上並未顯露出絲毫的異樣,與劉珂走上前去,拱手施禮道:“雷鳴山趙平,見過兩位浮雲宗的仙子。”
“你”
其中一名女修忽地指著陳默,疑惑的想要說些什麼,一旁冷眼旁觀的老者,驟然看向了她。
“你你長得好像我一個朋友啊。”
老者又把目光聚集到了陳默這裡,不光如此,就連另外兩人也是這樣。
陳默笑了笑說道:“不會是仇敵朋友吧?在下可不想憑空多出一個貌美如花的敵人呐。”
“嗬嗬嗬”
眾人一笑而過,老者旋即岔開了話題,對陳默介紹道:“趙道友,這位是藍若纖,浮雲宗的天驕之輩,此地屬她修為最高了。”
“齊道友過譽了,小女子這點微末修為不足掛齒。”
紫裙白紗,藍若纖的神情始終平靜如一,看向陳默也彷如初次相識一般。
陳默與此女打過五次交道,初次是在李師兄的百草園內,她來請教月明花的種植方法,陳默悉數告知,藍若纖還給了他一塊靈石補償。
第二次是考核試煉的場景,她與李沐晴為了藥園執事的名額鬨得不可開交,陳默遠遠的望了一眼。
第三次,宗門千尋榜排名第二的古遙,邀請陳默去三層飲酒,古遙身邊的正是此女。
然後就是擂台上的比武,還有這次的相遇了,兩人加起來的對話都沒有超過五句,藍若纖沒有直接叫破陳默的身份,倒讓陳默心中多看了一眼。
緊接著,老者又指著那名險些叫出陳默名字的女修說道:“梅傲雪,也是浮雲宗的修士,這次破陣,我們幾個全都要儀仗她呢。”
陳默大概知道這人,千尋榜排名四十多位,不太出眾,雙方禮貌的打了個招呼。
“至於老夫叫齊五常,趙道友還不曾知曉,在這裡也一並說了。”老者掃了眼青年:“那是老夫侄兒劉珂,既然諸位都認識了,對於破陣的事情就沒有什麼問題了吧?”
陳默忽地一笑,徐徐的說道:“齊道友,在下還被你們禁製靈力呢。”
“哎呀,忘了怪老夫糊塗了!”齊五常一邊嗬嗬陪笑,一邊單手連點,解除了陳默身上的限製,靈脈再次恢複,陳默裝作輕鬆的吐了一口氣。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齊五常怕陳默初來乍到,不分青紅皂白的搗亂破壞計劃,先禁了他的修為,把其中利害解釋清楚,再解除他的限製,方法稱得上老練至極。
若陳默真有歹意,現在想翻臉,也得考慮能不能打過四人聯手了。
“那在下就聽齊道友吩咐了,需要用到的地方就說。”
陳默與劉珂走上前去,五人一同圍在了齊五常所畫的幻陣簡易的地圖前觀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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