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氣彌漫。
陽光無法照射濃霧。
白毛蔓延在鎮子街道的每一處。
偶爾有怪異的吼聲響起,然後歸於平靜。
更是接近死寂。
兩個人影閃動。
“該死的!”
“為什麼……我們會淪落到這種地步。”
穿著白色特殊製服的男生,臉上戴著奇異的口罩,腰間彆著一把造型奇怪的手術刀。
身上,都是奇怪的黏液。
更關鍵的是,男生的右手已經完全斷裂了。
“我們可是【滅疫士】的種子。”
“絕對不能死在這裡。”
女人的聲音響起,聽起來極為疲憊:“俞進海,現在的問題是,前往青石鎮中心醫院的最近通路被一頭【喉獸】給堵住了。”
“【喉獸】的疫熱表皮,非實習滅疫士不可破除。”
“說到底,我們也不過就是見習而已……”
俞進海臉色一變:“那怎麼辦,我們就一直待在這裡嗎”
“最後淪為【病種】,永世沉淪”
“林蕊,而且,你最好再清楚一件事。”
“那就是,我們死在這裡不要緊,如果【陳瑤】死在這裡,我們和我們的家裡人一起完蛋了。”
聽到這個名字,林蕊心頭一震。
那個性格扭曲的小姑娘,在自己這些人的身邊,完全就是來鍍金的。
“至少現在隊長和她呆在一起。”
林蕊低聲道。
疫病來襲之前,身為平昌道第一醫學院三年級的學生,她本以為是一場簡單的實習。
他們隸屬於校園內部的滅疫隊伍,也是未來,參與各項滅疫賽事,乃至六國盛會【滅疫選秀】的雛形。
而在出發前。
學校的董事將一個女孩塞進了他們的隊伍。
那個性格暴虐的家夥。
“我知道你不喜歡她。”
“但……”
俞進海收斂情緒:“她的哥哥是【玄元七照星】的那位。”
這個名字出現,林蕊身體一顫。
那位的暴虐,在整個平昌都是出了名的。
如果那位的妹妹受到了傷害,那麼……
……
道路之上。
白毛在角落中盛放。
地麵上的黏液,隨著時間越來越濃鬱。
甚至在有的略小的巷道,結成了結晶。
看起來極為惡心。
越是進入深處,周執就莫名心悸。
青石鎮中心醫院,正是在疫區之中,病氣積聚最為濃鬱的地方。
周執麵容不變,走在隊伍的最前方。
“夏魚,你是青石鎮人麼。”
“學生”
對於隊伍中目前唯一的少女,周執傾注了更多的關心。
並不是因為夏魚的美貌。
而是因為,夏魚似乎清楚一些關於這個世界疫病的知識。
之前梁孝所擁有的【太歲】來源,夏魚也能分辨出是來自於外部國家的知識。
“是的。”
夏魚露出了淺淺的笑容:“雖然看起來還小,不過我可是很認真地。”
“也為了自己以後能夠成為一個【滅疫士】而努力。”
但看到現在的環境,夏魚有有些苦惱了起來。
“我說過了,我有些失憶。”
周執的目光中倒影出夏魚的模樣,看起來美不勝收。
“可以告訴我,關於滅疫士,乃至於疫病的一些知識麼。”
夏魚美眸看向周執。
……
玄元的教育體係,分為兩種。
至少在整個平昌道,隻有兩種。
至於整個玄元十六道,外部夏魚也沒有去過,不知道怎樣,最多隻能通過電視看到。
而電視,也並不是青石鎮中每家每戶都有的。
周執記得,在梁伯家有一台電視機,但處於疫區當中,訊號都完全被截斷,根本就是空殼。
普通教育,以及滅疫教育。
在學校裡,老師會傳授滅疫等基礎的知識,這些都是普適性的教育。
然後分流。
絕大多數的人會進入社會中工作,少部分合適的人,也就是所謂掌握了【靈力】之人,能夠進入下一步的教育中。
也就是滅疫教育。
通過一年一度的【醫考】,便能夠進入玄元各大醫學院學習掌握靈能,開發各式各樣的滅疫術。
“所以,通過醫考,便可以稱之為是滅疫士麼。”
周執問道。
一邊,小南和雷恒等人也豎起耳朵聽。
“不是的。”
夏魚揮了揮手:“並不是這樣。”
“通過醫考,隻說明了,你有成為滅疫士的資格,當然,我也隻是聽說。”
“成為了醫學院的學生,便擁有了【醫學生】的身份。”
“雖然尚且無法稱之為是滅疫士,但至少有一個特殊的稱謂,被成為……”
“【見習滅疫士】。”
“他們難以應對單獨的病原體,無法組織和逆化病人的病化,但確實是滅疫士的種子。”
夏魚低下頭:“不過,雖然這麼說,但像周執先生這樣能夠掌握靈力的滅疫士還是極少數。”
“整個青石鎮一個年級數百人,恐怕隻有聊聊數人能夠掌握靈力,進行下一步的滅疫教育。”
周執微微點頭。
靈力,是區分人是否能夠成為滅疫士的分水嶺。
然後……
“所以,我不是真正的滅疫士,最多隻能算……見習滅疫士。”
周執的目光湧動。
“夏魚,真正的,滅疫士呢。”
夏魚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
“我隻是知道,隻有通過了【大選】,取得了執業資格證,才能夠作為【實習滅疫士】而進行滅疫工作,不過那種事情,距離我們實在是太遙遠了。”
“而在青石鎮中心醫院的滅疫士,就是一位,通過了大選的實習滅疫士,一名,真正的滅疫士。”
夏魚說著說著有些激動,但看到周執又有些尷尬。
周執不著痕跡地將目光移開。
雖然這算是普及世界觀。
但,周執總覺得哪裡有問題。
夏魚其人……
跨過了地麵上的白毛。
周執正在思考著。
哢嚓。
前方。
傳來怪異的聲音。
有嘶吼聲,聽起來並不完全是人類的響動。
還有莫名奇妙的咳嗽聲。
刷!
刀刃劃過,傳來破風的聲音。
牆壁的內側,傳來崩塌的聲音。
一把長長的手術刀在地麵上拖行。
“涕人……不對。”
“這個鎮子上還有人類麼。”
男人的聲音響起。
理所當然。
“正好。”
“你們,帶路。”
“我們要去中心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