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起刀落。
周執緩緩將手術刀抬起。
一時間,整個巷道都是涕人屍體的碎塊。
就好像鮮血四濺一般,所有的地麵都是散發著怪味的黏液。
“小傑!”
“小傑!”
不去管梁伯哭得昏天黑地,周執右手微微轉動。
莫名地熱量不斷湧動,像是地脈之下湧動而出的岩漿。
手術完成之後,手術刀當然需要消毒。
而周執掌握的另外一種滅疫術【高溫煮沸】,其本質便是利用高溫滅絕疫病。
手術刀逐漸升溫,黏液逐漸褪去。
接近一分鐘之後。
周執收起了自己的手。
果然。
溫度太低了。
正常情況下,按照能夠將水煮沸的溫度消毒,問題是不大的。
但那是之前的世界。
周執很清楚,若是真的高溫就可以防疫,那麼這些普通人就可以做到,根本不需要所謂的滅疫士。
【破舊的手術刀】。
【以正常的眼光來看,很難被稱為手術刀的東西,被它的主人視若珍寶】。
【似乎藏著未曾知曉的力量】。
【沾染了涕人的黏液,經過高溫消毒後,流感病毒並未完全殺死】。
【使用它的主人將會攜帶以下效果】。
【.病化指數增加百分之五。】
【2.臨床武術所造成的創口有幾率增加流感病毒感染】。
【3.流感抗體小部分增加】。
周執將手術刀從左手轉移到右手。
明明已經被自己擦拭乾淨,手術刀的上方沒有半點黏液,但依舊讓周執感覺到一種莫名地粘稠感。
“太……太……厲害了。”
“這就是滅疫士嗎”
“老大……”
雷恒的身邊,小弟們交頭接耳。
剛才涕人的威脅,仿佛瞬息停止。
地麵上的黏液,還有死去的三四個人,並沒有讓他們有太多的哀傷。
他們隻是慶幸,自己沒有死。
並且,有一名真的滅疫士保駕護航。
“滅疫士學貫滅疫術,身體機能相較於普通人類,有著天翻地覆的改變。”
夏魚發絲微動,眼眸流轉:“我也隻是在學院中聽說過而已。”
剛才周執斬殺涕人的動作,被她淨收眼底。
普通人根本不可能一跳三米高再來個帥氣的轉體落地。
刀刃切涕人的皮膚就和切豆腐一般簡單。
看了一眼正在嚎啕大哭的梁伯,夏魚歎了口氣。
“梁伯。”
“完全病化,變為病種的人,相當於早就死了。”
“節哀順變。”
夏魚將梁伯扶起。
小南則是找了塊白布將強壯涕人的麵部蓋上。
“傑哥他人可好了,又憨厚又老實……”
小南低下頭。
“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了,人死不能複生。”、
夏魚說道。
很難想象,如果沒有周執,自己這些人會怎麼樣。
或許雷恒那些人可以逃掉,但夏魚所帶的病患可不行。
在剛才的涕人來襲中,病患已經被涕人殺死了三四個。
現在,這個巷道的涕人已經暫時被殺光了。
短期內,彆的區域的涕人並不會蔓延到這裡,現在正是找尋物資的好機會。
雷恒等人捷足先登,已經拿著武器朝著巷道的內部走去了。
“好……好……我知道了……”
梁伯擦了擦眼淚,褶皺的皮膚近乎枯死,像是死去的樹皮。
…………
和前世差彆不大的世界。
至少周執是這麼感覺的。
經過漆黑的巷子,低矮的房屋。
石頭堆疊在一起,彎彎扭扭。
古怪的窗戶之上掛著一層薄薄的白色黴菌。
空氣中那若有似無的腥味順著小路蔓延。
一張雪白的麵孔死死地貼在周執經過房屋的窗邊,似乎被擠壓過。
想要從窗戶攀爬出來。
周執目光與其對視,才發現是一隻死去的【涕人】。
“涕人這種生物,是普通人類感染了【流感疫病】,病化到一定程度所誕生的怪物。”
“但本身其戰鬥力並沒有比普通人強多少,數個身強力壯的成年人是可以輕易殺死一隻涕人的。”
“唯一難纏一些的,就是它們身上所帶的病毒,但也不是立即致死。”
周執腳步向前。
這種程度的疫病,雖然恐怖,但也沒有如此害怕。
“找到了!”
遠處傳來聲音。
周執循聲而動。
抵達了一個大的商鋪。
商鋪的門口,長滿了白色的菌群。
“這裡就是梁伯的家……還有梁伯的商鋪!”
小南指著上方的招牌大聲道。
空氣中,陰冷的感覺未曾消散。
周執站在隊伍的最後方,看著眾人推開門進入內部。
涕人已經被消滅了大部分,按照道理,這裡基本上是安全的。
但周執總感覺周圍有莫名地窺伺感。
在街頭,在巷尾。
作為醫生,嚴謹是很重要的。
他拾階而上,進入梁伯的商鋪。
根據小南所說,梁伯的商鋪算是販賣日常用品的,例如鹽糖油之類的,在疫病來襲之前可以說是相當熱鬨。
說是商鋪,其實就是梁伯的家。
除開正門擺放著貨物,內側則是一個小小的院落。
雷恒等人迅速搜刮著物資,將物資上的白毛擦拭乾淨。
周執沒有尚且還沒進門,就聽到了梁伯撕心裂肺的聲音。
“老婆子!!!!!!”
梁伯的妻子正躺在床上。
早就已經死去,沐浴在一片白毛之中。
乾瘦的軀體尚且沒有腐化,兩邊臉頰凹陷
身上流淌著黏液,散發著異味。
“快點,把那些東西也拿上!”
“還有這些!”
“都拿上!”
雷恒興奮的指揮著,小小的眼睛散發出精芒。
周執環顧四周。
普通的家庭。
加上之前那個壯碩涕人就是正兒八經的三口之家。
周執有些唏噓,以前這樣的天人永隔自己見得並不少。
嚎哭的聲音,偶爾可以滿溢在醫院雪白的走廊。
周執行過內側的桌麵。
忽然間,他像是察覺到了什麼。
半蹲下。
映入眼簾的,是木製桌麵的下端。
抓痕。
人類的抓痕。
為數不少,應該已經陳年已久。
【某人的抓痕】。
【有人跪在這張桌子前承受過足夠的痛苦】。
訊息閃動。
周執若無其事站起。
進入內側。
房屋不算大,內部隻有兩個房間。
一個是梁伯夫妻倆的,另外一個自然是他們兒子的。
周執絲毫不在意,推開門。
一股隱約的臭味浮現。
“是食物**的味道。”
周執皺了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