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旺代森林,是位於聖王國境內布列塔尼亞王領的濱海沼澤,到貫穿西蘭王國盧瓦爾河大區(大王冠領)、中央高地大區(大王冠領)邊緣,的盧瓦爾河中下遊流域,互相聯接的大小七片森林統稱。
那是一座座由濃密發黑的綠色,所構成的孤島和城市。盤根錯節的荊棘和樹枝,沒有什麼比這更聾、更啞、更蠻荒的了。這些廣袤的叢林是靜止和沉默的居所,這裡有死一般的、墳墓一般的孤寂。
但如果你像閃電般猛然劈開樹木,就會在陰影中驚起四散的成群動物;野豬、麋鹿、山貓,森狼和豺狗、狐狸、鬆鼠;在山風都難以吹動,陽光也照不到的幽密林間,製造出一片毛骨悚然的動靜。
相對生王國境內,靠近沿海地區的大片低凹沼澤;位於西蘭王國境內的部分,則是以山脈蜿蜒,峽穀、山澗眾多,大部分人口散居在各個相互隔絕的小農場和村舍裡;僅有特定節日才會進行交流。
這裡土地肥沃,通過農業、牧業勞動來糊口並非一件難事。但這裡同外部的交往並不多,新思想和新事物很難滲透到這些地區來。就連國王和貴族的麾下,宛如凶殘豺狗的稅吏,也難免望而生畏。
因為,這座森林真的會悄無聲息吞噬掉他們;或者,試圖報複和清算的外來武裝討伐隊,需要麵對的宛如迷宮般的蜿蜒曲折道路。這些森林下麵仿佛是珊瑚叢,布滿四通八達、奇異非凡的交通網。
這裡不僅有森林,還有城鎮;城鎮之下有村莊;森林之下有荊棘叢。由分散在四處的、錯綜複雜的樹林相連。市鎮成了堡壘,村莊成了營地,農莊外布下圈套和陷講,田地環繞著溝渠和樹木屏障,
還有隱藏其間的各種坑道和地穴、樹屋。地穴內最少可容納五六人。不僅有以網道洞穴為中心的村莊,地麵上也有藏在樹叢下,低矮茅屋的小村莊,它們為數眾多,將大多數森林間地擠得滿滿的。
唯有偶然嫋嫋升起的炊煙,無意間才會泄露它們的秘密。因此,林中居民會有兩個支撐點:養活他的小塊田野和藏匿他的大片樹林。在曆代最困難的歲月裡,庇護了一代又一代居民免於外界乾擾。
就連古羅馬最強盛的帝國時代,或是曇花一現的法蘭克王國大擴張,也一次次略過這片毫無價值的區域。因此,在他們之中至今還殘留著某種,源自古代的晦澀難懂方言,沿襲著遠古的祭祀風俗。
也隻有曆代最為虔誠的傳教士,或是發下誓言的苦修士,會孜孜不倦的試圖進入其中,給這些化外之民帶去天主的榮光和虔誠;也形成了當地獨有的,宛如亙古岩石一般,頑固而堅定的信仰傳承。
唯有這些森林居民中的年輕一代,偶然會因為各種原因,每隔十幾年走出來一批;然後,大多數人都前往最近的城市,乃至是大城市南特成為雇傭兵;這也是小有名氣的旺代民兵/南特射手的由來。
因為他們是出色獵人,也是無法之徒。私販、莊稼漢、士兵、牧人、偷獵者、自由射手。敲鐘人、農民、奸細、凶手、虔誠教徒、林中野獸。這就是外界對於這些林中之民,最為普遍的印象標簽。
但是,相比南方以頑固、保守和耿直著稱的加斯科涅人;旺代的居民則是更多出一些,源自生活環境所特有的堅毅,乃至漠視法度的狡黠和輕佻;既能馴養出色的獵犬,也能充當合格的狩獵仆從。
或者說,世代繁衍生息在旺代森林中的居民,也是對於外界變化最不敏感,受到影響最少的群體。哪怕從最初的西蘭王國建立,王朝已經更迭到了第五代;大多數人還依舊保持著按部就班的日常。
隻要定期出現森林和沼澤邊緣,在那些季節性的貿易據點中,將一些皮毛、奶製品和金屬礦物,當做象征性的貢賦,交給當地領主的代表或是王國的官吏。但隨著天球之變後,這種日常被打破了。
穿著短外衣和綁腿、裙邊一樣肥長褲的旺代林中居民,像是被水淹的螻蟻一般,爭相的攜家帶口、扶老攜幼從林地中逃出來;因為,短時內迅速擴張的森林和瘋狂蔓生的植被,吞噬了他們的家園。
世世代代生活的環境,突然就變得陌生而充滿威脅;祖輩付出無數艱辛與汗水,開拓的林間田地、茅舍和山穀、河流邊的市鎮;遭到嚴重畸變且饑腸轆轆的成群野獸襲擊,連牧廄裡的牲畜也不免。
更彆說,原本位於邊境地帶的大片沼澤中,那些走私犯和流亡者所熟悉的,縱橫交錯的隱秘小徑;也在段時間被畸變巨大的水生動物盤踞;乃至出現了傳說中滿身水草的綠鬼、劇毒蟾蜍和大水蛇。
甚至是能夠直立行走和使用武器的大蜥蜴;還有如蛇類潛伏纏繞、絞殺活物的異化水生植物。也讓兩國之間的緩衝地帶和地理阻隔,變成了一片凶險異常的死亡之地;更絕少人能夠從中全身而退。
因此在事實上,旺代林中居民也比王國其他地方,更快、更激烈的響應了王國政府,關於集中居住和遷移的行動。要麼用砍刀、獵叉、弓箭和火槍,劈碎張貼的告示和射擊交易點的出口作為回應。
然後在盤踞之地,被王國新軍迅速粉碎和剿滅,作鳥獸散的逃回林地。要麼是毫不猶豫的丟下一堆破爛,俯首帖耳的加入最初遷移隊伍。最終,旺代的林中之民騷亂,也比其他地方更快平息下來。
至於那些留在森林裡的老弱,或是因為違抗王國,而逃回其中的漏網之魚;也就此悄無聲息的再沒出現過。但這一次,沉寂了多年之後的旺代森林,也再度迎來浩浩蕩蕩的王**隊以及眾多民夫。
其中更不乏被重新召集起來的旺代人,在這些舊日的林中之民指引下,那些生長的過於茂盛的林木,相繼被砍伐、放倒,又依次拖出了森林邊緣;也就此露出掩藏在大片森森蔭密之下的條條小徑。
然後,用這些砍下的作為路基的支撐,以專門調撥來的水泥和石塊加固,迅速在被挖掘的泥濘和積水中,鋪設出一條足以通行馬車和大炮的簡易通道來。而在另外一些方向,森林則被相繼點燃了。
在王國所提煉和開采自海外,特製的縱火物和燃料麵前,這些因為天球之變的影響,變得異常茂盛和水分充足的植被,根本就堅持不了多久,就迅速被烤乾、脆化,變成一片又一片擴散的燃燒點。
甚至在大火之中,能夠聽到飽滿枝葉的爆裂、摧折,乃至是被高溫蒸騰之後,宛如哀鳴一般的嘶嘶尖銳聲。而在被過火之後的乾裂地麵上,更有奇形怪狀被燒死的動物屍體,掩埋在厚厚的灰燼下。
如果仔細觀察這些動物的焦屍,就會發現都發生了不同程度的畸變;或是在背上、下腹、後股多出一隻、幾隻寄生足,或是在頭顱一側長出瘤狀附著,或是口鼻耳眼等器官,變成數倍複數的增生。
甚至,在個彆被烤死的動物身上,還出現了植物寄生/共生的情況;比如在某條蛇類的耳孔和口鼻中,長出了榭寄生一般的枝葉,又比如渾身都被根須貫穿,卻保持了部分行動能力的大鼴鼠……
似乎越是低等的齧齒類和冷血動物,就越容易被寄生一般。就在這一片喧囂、嘈雜的動靜掩護下,有一支特殊小隊,也悄然的穿行在幽林之中;領頭正是一名頭發斑白的資深獵人,在開辟著通道。
幾名全身輕型板鏈甲,並披掛著長短火器的,分彆來自隼隊、狼隊和熊隊的騎士;穿著鑲釘甲、腰掛法器的武裝修士,武裝衣套著鎖子背心的王國獵人,甚至還有兩名專門背負物資的前林中之民。
沉默不語的行進在幾乎被瘋長植被,所淹沒的林間小徑上;並且從中一次次的找到,最近有人通行而過的痕跡。直到他們遇到第一座林間綠野所淹沒的村莊,才有人發出了低微的驚呼和歎息聲來。
那是一座毫無特色、樸素簡陋的小村莊,幾乎所有的茅舍和木屋、乃至圓木構建的小教堂,都已經嚴重的腐朽、坍塌殆儘了。原本的田地上、畜欄中,也長滿了齊胸高的野草,就像已廢棄了很久。
而後,當他們踏入這座坍塌的教堂之後,就發現了一些尋求庇護,並死在其中的居民骸骨,隻是被暴力啃咬並撕扯的到處都是;對應著殘存未倒的十字祭台,充滿了某種悲嗆的意味……
於是,他們在這裡就地取材,在位置最高的教堂廢墟,留下相應標記和刻痕,又繼續出發了。不久之後,緊隨著他們一路留下的痕跡,另一隊武裝人員也抵達村莊廢墟,並清理建立起臨時的據點。
待到第二天下午,探路的先遣小隊沿著荒草隱沒的道路,來到了第四座廢棄的村莊時。卻發現了一條奔流而過的河水,雖然這條河流隻有七八米寬,並且相當的平緩,還可看見河床大片幽綠水草。
但也意味著可以利用的水運捷徑;然而,當他們嘗試性的投下,一隻在林間捕獲的動物時;卻見河床突然泥沙翻滾著,從水草中浮現出宛如腫脹屍體一般的溺怪,瞬間抓住這隻拚命掙紮的活物。
又在下一刻,將其在翻滾的河水中,撕扯成四分五裂的碎片……然後,這些臃腫卻不失靈活的溺怪;就被預伏在岸上的轉管手炮和霰彈小炮,轟擊的百孔千瘡,又被投下的火藥彈炸的紛紛浮起。(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