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
柳升端起酒杯一飲而儘。
“呼——”
長長的吐出一口酒氣，眸光看著陳玄。
好小子。
若是他柳家也能出這樣的天才，彆說他了，就是柳家的老祖宗都能從墳墓中爬起來，跳個舞再親手將自己埋回去。
“你小子膽子是真的不小。”
“當著戰天的麵竟然敢承認私闖藏書閣。”
“你可知道，換作任何一個人，他早就動手了。”
“有時候老夫真的很欣賞你的勇氣。”
柳升笑著看著他。
這話雖然有消遣他的意思，但是更多的還是欣賞。
“說實話麼？”
陳玄放下手中的酒杯，從容的的問道。
“混小子，在道境八重巔峰的高手麵前說謊可是沒那麼容易的。”
道境八重，每一個境界相差天壤之彆。
尤其是巔峰，那更是如此！
“也是！”
陳玄點點頭，之前在大殿中那就感覺到兩人傳音，估計就是看他是否說的是真的。
“其實若是不知道那些天驕要來的話，我不會說出這樣的條件。”
“但是大監急匆匆叫來了戰老，所以大致心中有了些猜測，所以決定冒險試試。”
聞言，柳升點點頭，“還算你小子誠實！”
的確，三法司的那三人還是差上不少。
就算是天賦最高的夜辰撐死了也就道境七重，到時候最多隻是炮灰或者連炮灰都算不上。
現在的大渝，唯一有資格能和那些天驕相提並論的也就秦楹，竹苑，還有這個小子。
但是他們三個麵對那些天驕還遠遠不夠。
這也不怪戰天在看到小七，即使陳玄提出了找死的條件，他依舊還是答應了。
接下來，這一老一少閒聊了起來，而小七則是安靜的坐在那裡聽著。
一直到深夜！
“行了，回去休息吧，明日一早老夫領著你們一起去三法司！”
“多謝大監！”
柳升晃晃悠悠的離開了這裡。
沒一會！
就見康白緩緩走了進來，“房間已經準備好了，和我走吧。”
“多謝康大人！”
陳玄微微拱了拱手道。
“不嫌棄的話喊一聲康大哥吧。”
能讓柳升以如此的態度對陳玄，他的心中已經隱隱有些猜測了。
雖然有些不甘！
但是更多的還是輕鬆，他的實力真的一般，而且也差不多到頭了。
這個位置他是鎮不住的。
最多也就做個副手，幫襯著些。
“康大哥！”
陳玄也不客氣，笑著喊道。
“康叔叔！”
一旁的小七也是嘴甜的喊了一聲。
“不錯！”
康白摸了摸他的頭，隨後羨慕的看向陳玄，“你是有個好兒子，連戰老都不得不破戒，真的羨慕你。”
“嗬嗬！”
陳玄笑了笑，“這個也要講究運氣的。”
“哈哈哈”
兩人同時大笑了起來。
翌日！
一輛馬車早早的離開了司禮監，馬車中，柳升坐在中央，小七和陳玄一左一右。
“進入藏書閣十層不要有不該有的想法，那裡老夫不會進去。”
“若是你惹到了戰天，老夫來不及的。”
麵對柳升的叮囑，陳玄點頭道，“知道了大監，我隻是尋找坐標，其他的看都不會看的。”
約莫半個時辰之後，馬車停了。
“大監，司禮監到了！”
康白的聲音從外麵傳來。
“知道了。”
柳升輕聲回道，隨後走下了馬車。
一行四人通暢無阻的走進了三法司。
大殿中。
“你還來了！怕老子噶了他麼？”
戰天揶揄著柳升。
“這天下的事就沒有你戰天不敢做的，思索了再三，老夫還是覺得有必要來一趟。”
“滾蛋，胡說八道，老子一向最遵守規矩了。”
柳升的話讓戰天很是不滿。
“行了，辦正事，之後小七就留在司禮監了，你好好教導。”
柳升扭過頭不看這狗東西，他遵守規矩，他麼的，臉都不要了！
規矩兩個字他都不知道怎麼寫的。
“哼哼！”
戰天很是不爽，哼哼的兩聲後，看向陳玄，沒給他好臉色，“跟老子走！”
陳玄也不在意，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
昨夜從柳升那裡得知了，這藏書閣就是戰天的命根子。
能進去已經就很不容易，態度什麼的不重要。
再者，他現在唯一在意的就是人界的坐標。
兩人走後，柳升看著小七，“走，柳爺爺帶你逛逛這裡，以後你很長時間都要呆在這裡了，提前熟悉熟悉！”
隨後看向康白，“你在這裡等著吧。”
“是，大監！”
看著這一老一少拉著手走出了大殿，康白心中詫異，柳爺爺！
“看來大監真的將他們父子當作自己人了。”
心中即是感慨又羨慕不已。
就是在柳家能稱呼他為爺爺的也沒幾個。
此時戰天和陳玄來到了藏書閣的門口。
“你當初是怎麼進入十層的？”
這點他其實一直都沒有想通，整個三法司都在他眼皮底下，雖說那日好幾人在渡靈劫，他的心思都在這上麵，但是能悄無聲息的進入三法司，又混入了藏書閣中還是讓他心中震撼不已。
要不是竹苑，他還真的發現不了。
“應該是意外，但是動靜那麼大，小子掌控了空間規則，所以冒險試了試，估計您老也是疏忽了。”
慕容川他當然不能出賣了。
隻能瞎編一個理由。
“哼！”
戰天很是不滿，這是拿他當傻子呢。
不過算了。
反正現在也要進，追究也沒什麼意思。
之所以這麼問也是純粹的好奇。
雖然他知道陳玄沒有說實話，不過有一點，肯定是利用了空間規則，否則進入十層他必定能發現。
就像竹苑一樣！
隨後一道靈力打出，藏書閣十層的陣法開啟，大門緩緩打開。
“嗯，，，，”
身處九層的四人同時睜開了雙目。
彆人還好，但是宗政感應到陳玄之後，雙目猛然瞪大，眸中震撼，“怎麼是他？”
“他要進十層？”
怎麼可能！
雖然進入三法司沒多久，但是身為三法司司長的候選人之一，十層是什麼地方他當然清楚了。
就算是他們幾個也沒有資格進去。
但是看戰天這意思是讓他進？！
“他進入十層？”
吳躍同樣心中震驚不已。
至於夜辰僅僅隻是瞥了一眼，隨後繼續開始修煉了起來。
他才不管誰進入十層，老老實實的修煉，戰天不揍他就行。
而竹苑，眸子一緊，就是他！
這氣息和當初那人一模一樣。
但是“為何現在戰天讓他進入十層？”
四人的各懷心思。
外麵！
“走！”
戰天開口，隨後一步踏出，下一刻出現在了十層門口。
見狀陳玄也是等不及立刻跟了上去。
“你可知道當初就是因為你，這裡麵的陣法老子全部改動了。”
站在大門的戰天狠狠的瞪著陳玄。
“抱歉了戰老。”
陳玄麵帶歉意，全部改動，這可不簡單，不知道要耗費了多少資源。
現在想想他真的有些可笑。
還想著讓唐古破解陣法，還好沒這麼乾，否則這不是破了個寂寞麼！
“態度還行！”
“看在小七的麵子上老子就不追究你了。”
“但是有一點，進去之後規矩一點，柳升應該警告過你了，多餘的老子就不浪費口舌。”
麵對他的警告，陳玄微微點頭。
但是柳升是那樣，現在戰天也是如此，這十層到底有什麼？
真的是將他心中的好奇心給勾到位了。
“算了，算了，不能好奇，人界坐標最重要。”
陳玄強行壓下心中的好奇。
隨後就看到戰天伸出一隻手，一道道的靈力從指尖射出。
“轟隆隆”
整個藏書閣轟然震動了起來。
“還好你當初沒有觸發陣法，否則你墳頭的草都長的老高的了。”
戰天自顧自的開口。
陳玄雖然表麵沒有變化，但是心中卻是無語了，他看起來有那麼傻麼？
“彆不服氣，若不是你用空間規則遮住了這裡，老子立刻都感應道。”
戰天瞥了他一眼，這才繼續開口道，“入口有主動的感應的陣法，和老子相連的，隻要老子皇都都能感應到！”
“原來如此！”
陳玄心中也是後怕，當然若是掌控空間規則他也不可能有這個膽子進。
震動越來越大，入口的陣法緩緩打開。
片刻後瞬間停止。
十層入口被完全打開。
“跟著老子的腳步！”
說罷，戰天率先走了進去。
“腳步？”
陳玄微微戚眉，難道腳下也有說法？
不過雖然疑惑，但是還是每一步走踏在戰天走過的地方，進入了十層。
十層很大！
從外麵根本看不出來。
“這裡麵的空間是壓縮了麼？”
陳玄開口問道，掌控了空間規則的他一眼看出異常了。
“嗯！”
戰天點了點頭，“雖然外麵看著不大，但是裡麵不比整個三法司小，這是初代司長做的。”
“原來如此！”
在戰天的帶領下，兩人順著一條小道一直走著，一路上陳玄看到了一座座的小屋子。
對！
十層竟然有一座座小屋，而且每個小屋的門前都掛著一牌子，上麵還都寫著名字。
不過陳玄也就僅僅瞟了一眼便沒有繼續關注。
“咦？怎麼回事？戰天來到這裡神色變的肅穆了起來？”
陳玄心中大為不解。
但是他腦海中一直緊記著之前柳升交代他的，不該看的不要看，不該問的不要問。
半個時辰之後。
在一座朱紅色的大門前，兩人停了下來。
戰天輕輕一推，大門隨之打開，透過漸漸變大的門縫，陳玄也是終於看到了裡麵的樣子。
不同於百府，這裡麵竟然有九根石柱，圍成了一個圓形。
除此之外，沒有任何東西！
戰天一步踏入，隨後來到了這些石柱的麵前，神色複雜，不知道再想些什麼。
雖然此時陳玄心中急切，但是還是選擇靜靜的站在那裡，沒有催促，當然也不敢！
許久之後，戰天看向陳玄，“朝著石柱行個禮，這是大渝先輩嘔心瀝血才打造出來這些的！”
“是！”
陳玄也沒有遲疑，當即彎腰行了一個大禮。
先輩不先輩的和他沒關係，就當是給戰天一個麵子了。
戰天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後九道靈力打入石柱之中。
頓時，整個房間暗淡了下來，隨後一個個光點出現在半空中。
熟悉的數字還有陌生的名字。
“好多！”
陳玄看著閃爍的數字，少說也有好幾十個。
“哎！”
此時戰天歎息一聲，“破滅的下界越來越多了。”
但是此時陳玄哪有心情管他。
“轟！”
一道道的精神力探出，感應起了這幾十個閃爍的光點。
“不是”
“不是”
生怕自己感應錯，每個都檢查了好幾遍。
一旁的戰天狐疑的看著他，他這是要找破滅的下界。
“難道他身邊的人是從下界上來的？”
心中猜測的。
“不可能！”
陳玄驚呼一聲，整個人如遭雷擊，踉蹌的向後倒退著，麵色更是毫無血色，連身體都變的顫抖了起來。
瞬間整個人都變的蒼老了許多。
雙目死死的盯著這些閃爍的坐標
沒有人界！
怎麼可能！
這一刻整個人都完全絕望了，尋找了這麼久，隻剩下皇都的三法司了，最後沒有找到！
這個結果他不能接受！
“為什麼！為什麼！”
陳玄此時如同失了心智一樣，氣息轟然爆發，整齊的長發在這一刻瞬間飛舞在空中，如同瘋了一般。
“靜！”
戰天爆喝一聲，一掌拍出，道境八重後期的實力瞬間爆發將陳玄給鎮壓。
外麵！
原本在逗著小七的柳升渾身一顫。
立刻看向了藏書閣的方向。
“怎麼回事！”
戰天竟然爆發出全部的實力！
“你在這玩下，柳爺爺去一趟！”
話落身形消失，再次出現已經是在藏書閣十層的門口，但是他沒有進去。
“戰天！”
朝著裡麵大喝一聲。
“沒事！”
聽到這兩個字，柳升懸著的心瞬間放了下來。
戰天肯定不會騙他。
但是裡麵發生了什麼事！
裡麵！
被鎮壓的陳玄此時坐在地上，神情恍惚。
嘴裡呢喃著！
不過好在氣息已經完全收斂。
戰天走到他的麵前，此時他心中已經隱隱猜到了。
之前想著是他身邊的人可能是下界來的。
但是看他的反應，應該是他自己了，而且下界還是要破滅的。
“沒想到你是下界來的。”
戰天的聲音在房間中響起。
“戰老，為什麼沒有？”
陳玄猛然站起，看向了戰天。
“沒有那就是已經破滅了！”
戰天的聲音如同喪鐘一樣狠狠的捶在了他的心口。
“噗！”
陳玄一口鮮血噴出，麵如紙灰。
這個結果他剛剛就想過，但是強行滅殺了它，他不願意相信。
怎麼可能！
人界還有百年的時間，這才過了多少年，怎麼可能就破滅了。
“看開點吧，一界破滅乃是天意，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戰天難得安慰起了他。
而且武者的壽元本來就長，陳玄還是太年輕了。
等時間長了，見慣了身邊人離去，也就習慣了。
“不可能！”
陳玄堅定的搖了搖頭，“我來無上域的時候還有百年，這才過了最多一二十年而已，絕對不可能破滅！”
他不相信人界破滅！
而且堅信人界還在！
“你確定？”
戰天沉聲問道。
“確定！我臨走的時候仔細看過人界，而且人界的帝王也告訴我，還有百年，所以絕對不會弄錯！”
一界的破滅也是需要時間的。
那時候的人界隻是剛剛開始，不可能這麼短的時間就破滅的。
聞言戰天的臉色卻是變的遲疑了起來。
“戰老你是知道什麼麼？”
陳玄甚至不顧戰天的身份，一步來到他的麵前，雙手緊緊的抓住了他的肩膀。
“告訴我！這次埋骨之地我將其他大陸的人全殺了！”
急切要知道的他開出了自己最大的籌碼。
他能感覺到戰天應該是知道什麼，但是遲疑了。
“子界！”
戰天口中緩緩吐出這兩個字。
“子界？”
這是什麼？他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兩個字。
“鬆手！”
戰天瞪了他一眼，混小子力氣還不小，抓的他都感覺到隱隱作痛。
“是，是”
看到希望的陳玄立刻放在了戰天，隨後急切的問道，“什麼是子界？戰老你快點說啊！”
要不是他不是戰天的對手，他恨不得自己直接搜魂。
“著什麼急！”
“等一會！”
隨後閉上雙目，和外麵的柳升交流了起來。
“這小子是來自子界的！”
“子界？”
十層門口的柳升聽到這個消息後心中大為震驚。
因為子界和無上域的通道全部被封閉了，這還是前朝的時候做的。
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子界是無上域的根基，據說當初有不少巨頭為了後代，打起了下界的界靈。
而子界的界靈就是最上等的。
因為這個原因，不少子界的界靈被強行奪取最後導致一界破滅。
雖說有天罰，但是子界實力本就弱，一個玄境的就足夠了。
死一個玄境得到一個子界的界靈，這簡直就是無本的買賣。
最後無奈，前朝殺了好幾個巨頭，又耗費巨力，將最重要子界的通道完全封閉，這才鎮住了那些人。
到了大渝的時候，每一位帝王都會重新頒布這個旨意，提醒著那些有心思的人。
這才沒人敢再打下界的界靈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