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渝皇宮。
木影穿過玄天門,來到了最西邊的國師殿。
這是渝皇繼位的時候特意給國師的恩賜。
就連皇子成年的時候也要離開皇宮,可見國師的地位在大渝有多高了。
國師殿大門處。
木影看著朱紅色的大門,還有兩旁的守衛,神色有些複雜。
以往來到這裡她從來沒有這種情緒。
但是這次出了這樣的事她不知道如何和國師大人交待。
“木大人,國師說讓您來了直接進去,不用通報。”
為首的守衛,中年模樣,穿著一身金色的甲胄,對著木影拱手的時候,甲胄不由得發出了哐哐聲。
“知道了。”
木影聲音還是如同以往一樣冰冷,隨後走了進去。
而守衛則是有些疑惑,因為他感覺到今日的木影和以往有些不一樣。
但是具體是哪裡他也說不上來。
“頭,你還不知道麼?”
他身後的一個稍微年輕的男子壓著嗓子低聲問道。
“什麼?”
中年男子轉過頭,疑惑的看向他。
“外麵傳聞,影衛暗殺那個莫蘭府的王,但是失敗了,之後被那個玄王將人押到了司禮監。”
“這件事在皇都已經傳的沸沸揚揚了。”
“頭,你消息也太閉塞了。”
“彆胡說!”
中年男子嗬斥道。
“真的!”
年輕男子還以為他不信,再次開口道。
“閉嘴,好好守著。”
見他臉色都變了,年輕男子也不敢再說了,立刻乖乖的站了回去。
“怎麼會?”
中年男子的目光投向了國師殿中。
影衛怎麼可能做出暗殺大渝一府之王的事?
國師殿中。
木影緩緩來到了大殿中央,讓她意外的是渝皇竟然也在這裡。
連忙雙膝跪下,恭聲拜道,“見過陛下!”
“起來吧。”
渝皇淡淡的開口道。
“謝陛下。”
木影起身看向了上方的渝皇,麵無表情,而他下方的國師也是如此。
隨後對著國師微微欠身。
“說罷,到底是怎麼回事?整個皇都都鬨的沸沸揚揚的。”
國師蒼老的聲音在大殿之中響起。
“是!”
隨後木影將這件事詳細的說了一遍,之後便是站在那裡,聽候發落。
“又是這個小子!”
渝皇緩緩開口,神色有些不滿,自從秦楹給他求了個王,好像大渝發生點大事都和他有點關係。
而國師則是看向了木影,“所以影衛沒有混入他的王府,反而惹出了這麼大的事!”
“是!”
木影硬著頭皮回道。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結果就是如此。
麵對國師,還有渝皇也在場,她也不敢有絲毫的辯解,直接承認了。
“哼!”
國師冷哼一聲,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
影衛成立至今,從來沒有失敗過。
這也是他的得意之作,但是沒想到在一個小小的王這裡栽了跟頭。
“好了國師,這小子是有點邪門!”
渝皇此時開口道。
他倒不是為了給木影開脫,當然她也沒這個資格,隻是他真的有這種感覺。
“如今還是要將這件事的影響降到最低。”
“是,陛下。”
國師也是讚同的點點頭。
這件事若是處理不好,那結果會很難看。
“查到這個消息是誰放出來的麼?”
國師問道。
一夜之間這件事傳遍了整個皇都,甚至連其他府也陸續傳開了。
這其中必定有大人物在暗中推波助瀾。
“屬下沒有查到,不過”
此時木影有些猶豫了起來。
“說,陛下在這裡,有什麼話儘管開口。”
國師開口道。
“屬下猜測應該和柳升大監有關。”
除了他,木影想不到任何可能。
“放肆!”
國師怒喝一聲,一股極致的氣息轟然出現在木影的身上。
“砰!”
壓的她當即雙膝跪下。
“好了。”
渝皇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國師,隨後單手輕輕一揮,木影身上的壓力驟然消失。
“你先下去吧。”
“是!”
木影身子微顫的站了起來,隨後對著渝皇恭敬行禮之後,這才離開了大殿。
直到走出了大殿,才敢長吐一口氣。
但是此時她都濕透了,額頭,後背,如同水洗一般。
“還好今日進宮穿的是甲胄。”
心中很是慶幸。
但是回想起剛剛的那一幕,眸底就出現了一絲的驚恐。
國師大人好像又變強了。
“嘶真的出事了。”
中年男子看著木影的背影,心中暗道一聲。
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她。
以往隻是冷冰冰的,但是這次,似乎有些失魂落魄的樣子。
“頭,我說的沒錯吧?”
“回去!”
中年男子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都知道這麼嚴重還敢多嘴。
遲早死在這張嘴上。
嚇的年輕男子立刻回到了原地,都不敢看他。
“呼——”
“希望沒事吧!”
中年男子心中升起一股擔憂,不是因為他有多擔心木影,而是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對影衛肯定有很大的影響,而他的兒子就在影衛。
這件事還是他求國師的。
而國師也是看在他兢兢業業的份上,才答應了。
“一定沒事的,有國師在呢。”
此時大殿中。
渝皇把玩著手中的白玉手串,目光則是看向了國師,“朕是真的沒想到,國師原來還會演戲?”
說罷麵露不悅。
“嗬嗬!”
國師也沒有尷尬,反而輕笑一聲,“小孩子惹出了事,還是要教訓的。”
“而且沒有證據就妄議柳升,實在是太過放肆了。”
“柳升可是大渝的功臣,這麼多年,帶領著司禮監,兢兢業業的,就算是我也非常的佩服。”
“你啊”
渝皇搖頭笑了笑。
“不過這麼多年了,柳升還是沒有忘了當初那件事,這次,朕又難辦了。”
作為大渝的帝王,他也是難。
手心手背都是肉,都為大渝立下汗馬功勞。
這件事實在是很難決斷了。
“當年的事的確事柳升受了委屈,木影太過了點。”
國師緩緩開口。
當年恰好他在閉關,否則無論如何也不會讓木影這般胡鬨的。
還好最後渝皇出手了。
否則真的惹怒了柳升,那就是大渝之禍了。
“這件事你看怎麼處理?”
渝皇問向他。
“再等等吧。”
國師思索片刻後開口回道。
“行,你看著辦,這件事朕就不參合了。”
說罷渝皇起身,“朕先回去了。”
而國師也是立刻站了起來,直到渝皇離開了大殿,才緩緩坐下。
“這下難辦了。”
國師幽幽的說道。
以他對渝皇的了解,知道他非常不滿意自己的回答。
但是麵對著柳升,他也一時拿不定注意。
秦皇聖地。
秦楹聽到龍大所說的之後,嘴角微微上揚了起來。
以他對陳玄的了解,他應該早就知道那些人是影衛了。
之所以這樣做肯定就是想擺脫影衛的監視。
他太神秘了。
即使是她也捉摸不透。
“父皇是什麼反應?”
秦楹問道。
“渝皇陛下暫時還沒有表態。”
“嗯!”
她點點頭,這也正常,畢竟這件事背後還有柳大監。
一邊是國師,一邊是他,父皇的確是有些難辦了。
不過對於影衛她心中也早有意見。
整日有一雙眼睛盯著,當然難受了。
他倒是非常讚同陳玄的做法。
但是身為大渝的公主,影衛的存在是為了大渝更加的穩定,所以即使心中有意見,也從來沒有說出口過。
“對了,你確定陳玄離開皇都了麼?”
秦楹開口問道。
“這他是這麼說的,具體的屬下就不清楚了。”
他從客棧離開之後就來到這裡了。
至於陳玄走沒走,他就不清楚了。
“知道了,若是父皇有什麼想法立刻告訴本殿。”
叮囑過之後便是切斷了聯係。
“離開皇都?”
秦楹緩緩搖了搖頭,以她對陳玄的了解,不會這麼簡單的。
“你可彆惹事啊,這裡是皇都”
正如秦楹的猜測,陳玄當然沒有離開皇都。
不過他是大搖大擺的離開了,之後又找個人,取走了他的令牌,又大搖大擺的進了皇都。
酒樓中。
陳玄悠閒的喝著酒,現在還沒到晌午,隻有熙熙攘攘的幾桌。
此時他不遠處的一桌正在低聲閒聊著。
而且還是有關於他和影衛的。
“這個莫蘭府的玄王似乎有些邪門啊。”
“這麼說?”
“你看啊,剛成為玄王沒多久,接連得罪了沈家,好像還得罪了大殿下,現在又是影衛嘖嘖,彆的不說,他這命真的是有夠硬的。”
“你這麼一說的確如此。”
“不過這次熱鬨了,我可是聽說了,那些大家族現在都等著呢。”
“你的意思是!”
“嗯!“
陳玄聽著,嘴角微微上揚。
這件事雖然是他挑起的,但是說實話,他隻是個引子。
主力是柳升,而大渝的這些高層現在則是觀望著。
看來一個個都苦影衛許久了。
就在這時,幾個身穿官服的人走進了酒樓。
陳玄微微抬眸看去,三法司的,一個金衣,兩個白衣。
其中一個白衣對著遠處的灰衣短打的小廝微微點了頭,隨後三人便是快步上了二樓。
片刻之後,那灰衣的小廝也是端著茶水上了二樓。
陳玄麵露疑惑。
雖說這是皇都,但是好歹也是三法司的白衣,沒必要對一個酒樓的小斯點頭示意吧?
“熟人麼?”
喝一口酒後,輕聲嘀咕著。
但是很快便是搖了搖頭,小廝的眼神不對。
隨後丟了一錠銀子,走出了酒樓,來到了一處巷子中,確認四下無人之後。
瞬間化作了雷靈蚊,朝著之前的酒樓飛去。
很快便是找到了幾人。
停留在了窗戶的縫隙之後,看向了裡麵。
“果然不對勁。”
陳玄心中暗道。
那小廝和三法司的金衣相對而坐,至於那兩個白衣則是站在了一旁。
“影大人有什麼吩咐麼?”
金衣問向小廝。
“影衛的人!”
陳玄當即心中一驚,這真的是太巧了,沒想到這幾人是影衛。
“看來影衛無處不在,這句話的確是真的。”
他現在也是不經感歎著影衛實力,竟然混進三法司,還成了金衣。
要知道皇都的金衣可是道境才有資格的。
而且身份絕對被查的清清楚楚的。
因此這就更顯得影衛的可怕了。
“暫時沒有,今日影大人去皇宮了,估計要等她回來。”
小廝緩緩開口道。
“對了,查到是誰散步消息的麼?”
“沒有!”
金衣搖了搖頭道,“而且你也知道,我們幾個在三法司就是擺設,稍有動作,戰天就會狠狠的折磨我們一番。”
“再說以戰天和柳升的關係,三法司不會查的。”
雖然知道是柳升做的這件事,但是沒有證據,那就沒用。
畢竟柳升的地位在那裡,不是空口白牙一句話就行的。
“你們多留點心,上次不是又混入一人了麼,他的身份應該沒有被發現吧?”
“應該沒有!而且戰天應該不會查他。”
“要不要讓他暗中調查?”
金衣問道。
“可以,不過要在不暴露身份的前提下。”
小廝思索了片刻後開口道。
“知道,我會叮囑他的。”
之後小廝便是起身離開了雅間。
“影衛混了一個連戰天都不知道。”
“至於其他影衛他應該都清楚。”
窗戶的縫隙中,陳玄心中分析著。
不過此時他心中倒是有了想法了。
半個時辰之後,三人離開了酒樓,兩個白衣一個方向,那個金衣是單獨一個方向。
化作雷靈蚊的陳玄立刻跟在了金衣的後麵。
直到天微微發黑,在一處小巷子中,這個金衣非常的謹慎。
精神力一直釋放著,一直查看著周圍的情況。
而陳玄則是保持著千米的範圍。
直到在一處小院子的門口處,金衣身形一閃,進入了小院。
片刻之後,陳玄飛到了小院的門口。
隨後陳玄從縫隙處,飛了進去。
剛進入小院,就聽到金衣男子的聲音。
“你暗中讓人查下,一定不能不能暴露身份。”
“實在不行,就放棄!”
“很難!”
這個聲音一出,陳玄頓時就愣住了。
好熟悉。
是宗政!
“他怎麼是影衛的人?”
陳玄心中震撼不已,影衛藏的也太深了。
“吳躍已經下令了這件事誰也不許插手,否則直接逐出三法司!”
宗政沉聲道。
現在他若是出手查的話,那身份必然會暴露。
“這樣麼那暫時彆動。”
“你的身份比這重要。”
金衣當即打消了讓他去調查的想法。
畢竟他們幾個在三法司中就是明麵上的,而宗政則是暗中,留著以後說不定會有意想不到的用處。
“行了,我得趕緊離開。”
金衣男子接著天色迅速離開了小院。
“呼——”
房間中,宗政一屁股來到椅子旁緩緩坐下。
他以為這輩子就在莫蘭府了。
若是不來皇都,那故意影衛這輩子都不會聯係他。
但是“哎!”
整個人靠在了椅子上,長長得歎息一聲。
現在的非常後悔當初接受了影衛的好處,現在好了,大哥很是被戰天器重。
甚至已經將他當作下一任三法司司長的候選之一。
但是他卻是成了影衛,暗中監視著。
“大哥”
宗政仰望了屋頂,嘴裡喃喃著。
“這就難辦了啊。”
陳玄心中泛起了嘀咕,原本他的打算是直接殺了這人,隨後取而代之。
就當是幫戰天一把了。
但是沒想到是宗政。
這這的是讓他有點犯難了。
畢竟也算是有幾麵之緣,他對秦柯還是不錯。
“不過戰老頭要是知道這件事的話估計都得吐血。”
陳玄心中嘀咕著。
他如此看重宗鵬,但是沒想到最後宗政是影衛。
真是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在了他的老臉之上。
“算了,在去找個三法司的吧。”
糾結之後,陳玄最終還是沒有對宗政下手了,隨後飛離了這裡。
“這個身份應該還行吧?”
三法司的門口,一個稍顯年輕的男子,一身白衣。
這人叫慕容川,是葉家的人。
陳玄昨夜傳訊給葉景鴻,讓他安排的個三法司的身份,最後就選了他。
而他本人則是藏在了葉家之中。
“慕容,今日來的這麼早?”
迎麵,同樣是白衣的男子朝著他走來。
陳玄微微收索了下慕容川的記憶,便是知道了這人的大致情況。
“嚴兄,現在不是多事之秋麼,早點比晚點好。”
說罷還壓低了嗓音,“彆被幾個大人找了麻煩,那就完了。”
嚴宏也是連忙點了點頭,同樣用極低的聲音道,“是啊,影衛和那個玄王的事鬨的這麼大,還不知道怎麼收場呢。”
“就昨日,不少人想從我這裡打聽消息。”
“我都沒敢說一個字。”
“那是,現在這個時候還是管住自己的嘴。”
“吳躍大人可是說了,不許查,也不許說。”
陳玄接著說道。
“哎!”
嚴宏長長歎息一聲,“大人打架,小孩子遭殃啊。”
“噓!”
陳玄碰了下他的胳膊,指了指遠處。
不是彆人正是宗鵬。
片刻,來到了兩人的身邊。
“見過宗鵬大人。”
兩人齊聲喊道。
“在這站在做什麼,進去!”
“是!”
隨後宗鵬率先走入了三法司。
“沒想到都道境三重了,而且距離四重也不遠。”
陳玄看著宗鵬,心中很是意外。
當初沒覺得他的武道天賦有多高,隻能算是還不錯而已。
沒想到來到皇都,修煉的速度這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