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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大郎媳婦如夢初醒,看著她怔怔的沒有說話,直到女孩跌坐在雪裡,婦人遲疑的上前兩步,腳凍的沒有自覺,她忍不住越走越快,抱起女兒數落道:“外麵下著大雪,你亂跑什麼。”
女童摸了摸她的臉,察覺到冷意後,抖了兩下,隨後將臉頰貼了上去,“娘,冷。”
也不知道她說的是自己冷,還是娘冷。
早上下通村有人鑿冰捕魚,用的是漁網,繩子編的,丟到水裡,一次能撈十幾條。
冬天的吃食貴,往年一條兩斤的鯽魚就要四十多文。
隻是衙門剛收了一大筆錢,大家夥心慌著呢,哪有錢來買多餘的吃食。
鎮上也是這樣的情況,生意不好做。
捕魚的漢子沒法子,見來的就幾家人,隻得連賣帶送把魚賣出去,趙老大幾個買了幾大桶,中午剛好吃燉魚。
有壓的酸菜和凍豆腐,也不用費彆的事,就把鍋端到火爐上,一家人圍坐在旁邊吃。
魚肉緊實嫩滑鮮嫩,雖然沒放辣子,但圍著火吃,還是讓眾人出了一層薄汗。
“老四兩口子今天怎麼沒來?”
“外邊的鋪子都提前關門了,四叔四嬸要去發工錢和年禮。”
“老四這個當掌櫃的舍得,逢年過節都發肉。”
趙二郎給蓉寶嘉寶挑了魚肚子的肉,解釋道:“鋪子裡就一兩個人,平常生意得靠他們多費心。這過年了,東家掙了錢,不說分利息,紅封總要包一個,再給些米麵和肉,過年都能想著東家的好。”
魚燉的十分鮮嫩入味,可吳氏早早的就擱下了筷,“蓉寶嘉寶小心點吃,這魚刺多。”
蓉寶用手從嘴裡拿出一根小魚刺,頭點的像撥浪鼓一樣,“我吃魚厲害。”
吳氏看她有點夠不著菜,就把桌子挪近了點,“過兩天你二嫂在家做豆腐,你們早點起床來吃豆漿和豆腐腦。”
“好哦!”
嘉寶夾起一塊菜,沒認出是什麼,就側頭問蓉寶。
蓉寶張嘴咬上去嚼了幾下,“筍。”
冬筍炒臘肉,鮮嫩脆爽,燉湯也好吃。
“這筍在山裡挖的?”
許靈桃吃完飯在屋裡給孩子喂奶,花蓮兒道:“親家送來的。”
大房的親家就是許屠夫,東西雖小,但心意十足,吳氏道:“親家有心了。”
過了一會兒,吳氏又開口道:“咱們家山後不有一片竹子嗎?往年都長了筍,今年也可以去找找。”
蓉寶嘉寶筷子停了下來,挖筍是一項很好玩的遊戲,不過大雪天的筍不好找,隻能通過竹鞭的長勢來判斷。
趙老大趙老二都沒這個本事,趙二郎躍躍欲試,反正在家裡也沒啥事,找點活乾才好。
趙老大趙老二不太願意,就看著家裡幾個小子拿著鋤頭提著簸箕走了,吳氏受不得冷,不然也想出去看看。趙老頭在家坐了好半天,花生都吃了一大盆,還沒看到人回來,就穿了外衣縮著手出門。
竹林裡大大小小七八個人,陣勢擺的挺開,趙老頭往簸箕裡一看,就一個巴掌大的小筍,趙二郎還扶著一棵竹子分析,進鞭出鞭是哪裡,挖哪裡有筍。
趙老頭聽了兩句,臉都快皺成黃瓜了,“放屁,哪頭有筍?”
他伸腳指了指對麵,“從那邊挖。”
趙大郎屁顛屁顛拿著鋤頭把上麵的雪挖開,又往手心吐了一口唾沫,開始一層一層的削土,也不用挖很深,這邊沒有,就換個地方。
蓉寶嘉寶都快把眼睛黏上去了,趙二郎從後麵把兩人拽開,“大哥在乾活,顧不上你們。”
帶著雪渣子的泥土被挖到一邊,約摸小半盞茶的功夫,一個筍尖尖出現在眾人的視線裡,趙大郎的動作放輕,仔細把筍周圍的土挖開,最後一鋤頭下去,一個巴掌大的枯黃冬筍落到地麵。
收獲是令人喜悅的,趙老頭判斷出哪些地方可能有筍後,就叫蓉寶嘉寶站在上麵,然後趙大郎趙二郎一路挖過去。
費了兩個多時辰,才堆滿一簸箕,趙大郎雙手提了提,“三十多斤,不錯了。”
“大戶人家就喜歡這些山鮮,一斤能賣十幾二十文。”
聽著孫子的一言一語,趙老頭心裡得意,幾百文,說掙就掙。
挖的痛快了,這會兒才覺得冷,連春兒一手牽著一個小孩,帶著他們小跑回家。
剛把手烤暖和,就聽見外邊有踩雪聲,緊接而來的就是趙六郎的大嗓門,“爺爺,奶奶。”
在外讀書的人就是稀客,一年見一回,趙家人都起身出門,就連許靈桃也抱著大狸起身打招呼。
“外頭這麼大的雪,坐車冷吧?”
趙六郎吸了吸鼻子,“是有冷,尤其是晚上睡覺的時候,蓋兩床被子都凍人。”
吳氏一聽更心疼了,“你們學堂放假也太晚了,這大雪年節,路上不好走。”
“放假放的挺早的。”趙六郎從桌上抓了幾把零嘴,給蓉寶和小夥伴各分了一點,“跟同窗約好一塊看書,就多留了幾天。”
吳氏自是一番詢問。
蓉寶嘉寶像左右護法一樣,挨著趙六郎坐,蓉寶坐累了,就靠躺在趙六郎身上,麵向衛甄,“衛甄哥哥,你也是書院的學生嗎?”
“是啊。”
“那你讀書厲害還是我六哥厲害。”
衛甄不假思索,“我厲害。”
蓉寶追問,“有多厲害?在書院排第幾名?”
這個問題有點難以回答,衛甄知道趙六郎的妹妹也在學堂念書,反問道:“你在學堂排第幾?”
蓉寶微微抬起下巴,“第三。”
“我比你要差一點,我排第十。”
蓉寶想了想,“那我六哥呢?”
“他排第五。”
“那你為什麼比他厲害?”
“我騎射比他厲害啊!”
“騎射……”蓉寶嘀咕了兩聲,好奇問,“騎射是什麼?”
“騎馬和射箭,丁字班的人都沒我厲害。”
衛甄說的話觸及到了蓉寶的知識盲區,她對其它學堂的東西都很好奇,因此纏著衛甄問了許久。
晚上在趙老大家裡吃完飯,趙六郎左右瞅了瞅,“爹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