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沒有做壞事呢。”蓉寶欲蓋彌彰,“我可聽話了,從來不會做壞事。”
“做什麼壞事啊?”趙老四悄無聲息貼到她身後,冷不丁出了一聲,將蓉寶嚇了一大跳。
“爹,你嚇死人了。”
趙老四伸了懶腰,啞聲問道:“你們起那麼早乾嘛?”
蓉寶得意的搖頭晃腦,“我們要去縣裡玩。”
“我不帶你去。”
“我跟大哥一塊去。”
“我叫你大哥也不帶你去。”趙老四往院裡粗看一眼,立刻猜測出聲,“你們都要去縣裡玩?”
這麼大一個驚喜他居然一點風聲都沒聽到,趙老四覺得自己這個當老子一點威嚴都沒有,伸手捏住兩人的後脖頸,陰測測的出聲,“膽肥了啊?現在出門都不跟你娘說了?”
蓉寶有點心虛,想逃脫魔掌,苦於力氣小隻會無能撲通,她理不直氣也壯,“娘昨晚都不跟我講話。”
“呦嘿,你還有理了?”趙老四鬆開嘉寶,伸手在往她咯吱窩裡撓,“又沒把你的嘴巴縫起來,怎麼就啞巴了?”
蓉寶像一條上岸的魚,上下左右蹦躂,“哈哈哈……爹……癢,哈哈。”
嘉寶在心裡可憐蓉寶一會,自個去屋裡拿錢,他心裡裝的事多,一會想去買小泥人,一會又想買風箏。
錢匣子就擱在床上,總共一百八十多文,他掰著手指頭算了算,從裡麵數了八十多文。
屋外的蓉寶被趙老四欺負的差點趴地上,她趴在凳子上喘氣,眼神警惕又氣憤的看著趙老四。
趙老四作勢又要去抓她,蓉寶一下子來了勁,進屋關門一氣嗬成。
她看見數錢的嘉寶,自己也去床底下拿錢匣子,江貨郎已經有半個月沒來村裡了,蓉寶自個掙的錢便都攢了起來。
她從裡麵抓一堆,想起糖葫蘆又抓一堆,過會想吃包子,又抓一堆,人出門的時候幾乎帶走了全部家當。
兩人想往牛車上走,被趙老四一把逮了過去,“現在有錢連爹都不要了啊?”
他的目光落在蓉寶腰間鼓鼓的小荷包上,人未還進城,錢估計就該不翼而飛。
“把錢放好,等會又被小偷摸走。”
蓉寶現在對偷這個字極其敏感,她取下腰間的錢袋子,發現藏哪裡都不安全,最後靈光一閃,跑到嘉寶身邊獻殷勤,“小哥,你幫我拿著吧。”
趙五郎的用手抵在唇角,笑意真的很難壓住,這算盤珠子直接打到人臉上去。
自己既省力還不用費心,到時丟了就成嘉寶的過錯。
蓉寶覺得自己聰明,眼裡的期待都要凝成實質,嘉寶不買賬,把錢塞到她胸口,用行為表示拒絕。
“哎,”蓉寶像泥鰍一樣癱倒車裡,車輪滾過幾顆小石子,差點把她顛到旁邊的菜筐裡去。
趙五郎眼疾手快的扶住人,聲音溫和,“小心些。”
琪寶看著哥哥,半晌也慢吞吞的出聲,“蓉寶,小心。”
後麵的牛車路過小塘村時停下,晴姐慧姐下車去許屠夫家喊人。
白氏把手裡的刀一放,疾步去屋裡喊人,“桃子,趙家人來了,快去。”
粉衣小姑娘姿色豔麗,俏若桃李。
白氏這個當娘的自然是越看越喜歡,越看越滿意,她從腰間掏出幾十文錢交到閨女手上,“咱們兩家雖然已經定親,但還沒成婚就不是一家人,沒有白吃白喝的理,咱們不占他家便宜,免得叫人看不起。”
“嗯。”許靈桃把手中銀錢捏緊,心裡十分通透,她腰間掛著一個綠色荷包中還裝著一小塊碎銀子。
女人的麵子要靠自己掙,不能指望彆人給。
姑娘家出嫁恨不得把一輩子用的東西全帶上,有些家境好的,還會去婆家打口井。不占婆家半點便宜,彆人自然不能隨意欺負。
“小姑。”許大郎從門外鑽顆頭進來,霸道十足,“小姑,彆畫臉了,咱們快走。”
“憨小子。”白氏笑罵一句,也催著閨女,“走吧,彆讓人家久等了。”
晴姐一抬頭就被許靈桃驚了半響,心裡暗想,不愧是能跟四嬸一較高下的人,長的確實好看。
三大一小出了院子,白氏才把目光收回來,心裡為閨女能有個好歸宿而歡喜。
趙大郎表麵看著像趙老大,心裡比他老子有想法多了,至少不是個左右搖擺優柔寡斷的性子,昨晚在心裡想了大半夜,今早的看見許靈桃就冷靜很多。
臉麵雖然有點燒,但目光沒有躲閃,“許姑娘。”
許靈桃微低著頭,耳垂下的綠珠微微搖曳, 像吐露的嫩芽,“趙大哥。”
趙大郎被這一聲喊的心尖發癢,呆呆的看著她的背影。
“大哥?”晴姐伸手在他眼前揮了揮,“走了。”
“哦,好好。”趙大郎手忙腳亂的趕車,跟上前麵的趙老四。
車內有個大食盒,裡麵裝著零嘴,晴姐用荷葉包著兩個包子,笑著招呼兩人,“許姐姐先墊肚子,咱們去縣裡再吃早點。’
”謝謝。“許靈桃在家已經喝過半碗粥,但覺得拒絕太顯生硬,便接過拿在手上小口的啃。
許大郎今年七歲,正是貓嫌狗憎的年紀,一天到晚不得消停,趙四郎拿栗子把他逗過去,兩人趴著窗口吃東西,栗子殼丟的一路都是。
“哥哥,你叫什麼名字?”許大郎偏著頭問他,立刻又自顧自的道:“嘿,是不是跟我一樣叫大郎?”
“大郎二郎三郎。”他自己念叨一大通,“鵝鵝”的笑了一會,又問道:“哥哥,你是不是叫趙大郎?”
“外麵的哥哥才是趙大郎,我叫趙四郎,你可以叫我四哥,也可以叫我趙成哥。”
許大郎鄙夷的看著他,又把脖子往外伸,用螞蟻大小的聲音說,“ 切,你騙小孩呢。”
他手指著前麵,“我姑父我能不認識嗎?他叫趙年,才不叫趙大郎呢。”
聲音雖然小,但車廂更小,趙家人心裡憋著笑,一點聲音都沒發出。
許靈桃吃著包子,羞惱不已,決定以後再也不做零嘴給他吃了。
趙四郎一本正經的逗弄他,“哪有你這麼笨的小孩,連你姑父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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