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家山莊內燈火幽幽,正有一道倩影坐在庭院湖畔旁,清靜無聲。
洛秋水隻穿著一襲單薄裙紗,裙下赤足隨意撥弄著湖麵,撩起絲絲清流水波。
縱然已年紀不輕,但歲月並未在其身上留下絲毫痕跡。沾水秀足依舊白皙柔美,仿佛在月下閃爍著晶瑩光澤。
她默默眺望著天際明月,目光悠遠,心思卻不知飄往何處。
“——秋水姐,你身子剛剛痊愈,彆著涼了。”
洛秋水聞聲回首,就見自家四妹來到身後,似乎剛梳洗出浴,白裙下縈繞著絲絲水霧熱氣。
“你倒是關心起我了?”
美婦攏發莞爾道:“你受的傷可不比我輕多少,更該回去好好歇息。”
“我受的隻是些皮肉傷。”洛雪蓉輕撫長裙,屈膝坐在她的身旁。“我聽侍女們說,秋水姐這幾日每晚都會在湖麵賞月,還時不時走神,果然心裡在想著某個人?”
“呃”
洛秋水略感尷尬,訕笑一聲:“如今事情那麼多,我哪還有什麼閒心去胡思亂想。隻是抽空出來放鬆一下而已”
“秋水姐,你可不擅長說謊。”洛雪蓉有些忍俊不禁:“果然與二姐說的一樣,大姐也有春心萌動的時候。”
“哎呀,你這壞丫頭!”
洛秋水嬌顏倏紅,羞嗔般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大晚上來我院裡,就是為了來戲弄姐姐我呀?”
“我哪有那麼壞的心思。”洛雪蓉揉揉腦袋,輕笑道:“讓我猜猜看,秋水姐是在想.是非那孩子,可對?”
“.”
洛秋水麵泛桃紅,朱唇囁喏:“你又是怎麼知道”
“我們四姐妹心裡藏著什麼事,哪次不是一猜便知。”
洛雪蓉看向倒映著彎月的湖麵漣漪,感歎一聲:“彆說是秋水姐了,就連我也對那孩子.印象深刻。”
“嗯?”
洛秋水聞言不免怔了怔:“四妹,難道你.”
洛雪蓉呆了一下,連忙擺擺手:“秋水姐彆誤會,我隻是承了是非一份救命之恩,方才難以忘懷。”
“.我記得你之前說起過。”
洛秋水眸光流轉,揚起饒有興致的淺笑:“看來是非此番出手相救,當真讓你對他大有改觀。之前一提起他還言語冷淡,如今語氣卻是這般複雜。”
洛雪蓉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側腹,隻覺耳根有些發熱。
這幾日在家中休養之際,她仍能回想起當時的疼痛與酥麻,令她都有些輾轉難眠。
“是非那孩子,性情還挺蠻橫的.”
她不禁嘟噥道:“待他上門拜訪,得好好教他改改才行。”
“看來你在是非手裡也吃了點苦頭。”
洛秋水強忍著笑意,道:“到時候可要我幫你出出氣?”
“彆!”洛雪蓉連忙出聲,待迎上狡黠眼神,她不禁臉色一紅:“秋水姐怎麼還戲弄起我了”
“誰讓你這般不老實。”
洛秋水笑著彈了彈她的腦門:“你有這份閒心,不如去幫靜婷和霞妹乾活。”
“她們啊”
但洛雪蓉很快又露出幾分古怪表情:“二姐和三姐這兩天也是一臉是魂不守舍。雖然不像大姐你一樣,但也與往日截然不同.”
“咦?”洛秋水頓時愣住:“她們倆也.”
“.”
兩女並肩坐著沉默良久,還是洛雪蓉率先出聲打破沉默。
“果然如家主所言,是非確實是我洛家女子的克星。”
她眼中多了幾分幽怨暗芒:“才幾天功夫呢,就將我們幾個逗得團團轉。這男人當真可怕.”
瞧見四妹‘煞氣騰騰’的模樣,洛秋水也不禁乾笑兩聲。
她原本還期盼著自家賢婿快些上門,但如今看來,來得遲些興許更好。
雪蓉性情極端,要是不小心做出什麼出格之舉,希望是非他不會放在心上.
沙沙沙——
恰至此時,一陣勁風倏然從遠方激蕩而來,吹起庭院內花草。
洛秋水與洛雪蓉神色微變,連忙起身,望向晚風吹來的方向。
“這是.”
下一刻,幾道身影踏空疾行而來,輕盈落入院內。
洛秋水定睛細瞧,很快露出欣喜笑容:“是非,仙兒還有大娘,你們都回來了!”
“兩位姨娘,彆來無恙。”
楊是非笑嗬嗬的抬手打了聲招呼,洛仙兒拉著月蕊也是優雅行禮。
洛雪蓉滿臉驚喜,連忙走出涼亭:“你們怎麼來的如此突然,還施展輕功飛進來.”
“時間緊迫,不好耽擱太久。”
雲琴撣了撣長裙,平靜道:“況且今日天色已晚,也用不著大張旗鼓的,擾了山莊眾人清靜。”
“家主說得不錯。”楊是非笑了笑,上前提起手中包裹:“今日唐突登門拜訪,略微準備了一點小禮,還望兩位姨娘好好收下,權當是我的一點小心意。”
“這”
兩位美婦見狀都是一怔,而大姨很快露出無奈笑容:“你這孩子,回來就回來,怎麼還準備什麼登門禮”
楊是非輕笑一聲:“女婿上娘家登門拜訪,當然不能兩手空空。若如此怠慢輕挑,家主都得說我的不是了。”
身旁雲琴斜睨道:“老身可沒心思在乎這些。你想討好這些傻丫頭們就直說,何必拐彎抹角的。”
“咳咳!”
見楊是非一臉尷尬,洛秋水連忙上前接過包裹,溫柔笑道:“好啦,是非既然有如此心意,我們自然好好收著。”
“大家快快進屋吧。”洛雪蓉也幫忙打起圓場:“你們趕路多時,先進來喝杯茶水緩一緩。”
“好,有勞兩位姨娘了。”
臥房內香檀彌漫,層層簾紗間頗有旖旎之色。
兩位姨娘都連忙吩咐起家中侍女,幫忙準備茶水糕點、換洗衣物,以及今晚暫住的寢居,一時屋內屋外都變得頗為熱鬨。
楊是非剛在茶桌旁坐下,洛仙兒便悄然靠近了些,莞爾道:
“大姨也就罷了,沒想到連四姨都待相公你青睞有加。”
“當時在山中略施援手”
“相公。”
“嗯?”楊是非轉頭迎上目光,卻見洛仙兒嬌顏微紅,聲若蚊呐道:“我們隻住一晚,彆太猴急了”
聽聞此言,他頓時露出古怪神色。
自家娘子這番話,是告誡自己彆太出格,還是另有深意、